“真的”冷月儿捏了一把安可心:“只可惜,我喝不上你的喜酒了。”“等你回来,”安可心笑笑点她的额头:“念夕,你要小心,边关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大家放心”老猫接口道:“我们断不会让小郡主身处险境的”司马东风拉起冷月儿的手,冷月儿嫣然一笑。司马东风道:“前辈放心,司马必定鞍前马后,保月儿毫发无伤。”乍见又分,众人依依惜别,安再然牵过墨风,又把冷月儿红线索的红绒球摘下,换上钢弹珠。冷月儿眼含热泪,拜别安再然。
第14章
冷月儿推辞了老猫的请求,坚决不做马车,和司马东风双双跨上墨风,打马直奔大散关方向。半晌功夫,以墨风的速度,已远远的将老猫的马车抛在后面。
一路狂奔,日夜兼程。饥餐渴饮,不敢有丝毫懈怠。越向北方气候越冷,万物萧条,燕雀无踪。仰长城,跨过嘉峪关,风光不与江南同。猎猎北风,刮人胆寒。雄关万丈,莽莽荒原。让人凭生豪迈悲壮的报国情怀。
风沙已使冷月儿娇嫩的朱唇龟裂。一脸风尘。眼神中早已屏除初时的小儿女情态。
“古有花木兰,今有安念夕,”司马东风仰天长笑。冷月儿扑哧一笑:“好酸的秀才。”极目远眺,冷月儿心驰神往:“我喜欢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也喜欢大漠孤烟直的塞外风光。”
村落渐希,人迹渐少。大散关已遥遥在望。
一沙丘地带,眼见狼烟四起,尘沙遮蔽了半边天。异族的尖叫伴着呼喝连成一片,兵刃相碰之声不绝于耳。异族服饰的骁勇汉子数百人之多。正呼啸着打马扬鞭将一对中原人马困在其中,马踏尘烟滚滚。整个形式看不清楚。冷月儿打马来到最高处,“爷爷”冷月儿一眼看见了居中马车上的车旗,上面一个斗大的“冷”字,迎风猎猎。
冷月儿一夹墨风,墨风早就心有灵犀,不顾连日的奔波,箭一样射出去,党项人未及反应,冷月儿纵离马背,掠进包围圈。红线索寒光万点,扫了开去。立时有人应声落马。换了钢弹珠,杀伤力自不能同以往相比。一时,党项人乱了阵脚。围攻态势已被打破。
后面的司马东风也紧跟着把骚乱扩大。党项匪众措手不及,乱作一团,马匹受惊,横冲直撞。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过来。站在车顶的老王爷冷清禅,手持大关刀,威风凛凛,气宇轩昂。雪白的胡须在风中飘荡,更添‘老夫聊发少年狂’的豪气。护主的家将兵丁见到冷月儿,纷纷惊呼:“小郡主”冷月儿横扫千军,无暇顾及,只给爷爷一个会心的微笑。冷清禅看到冷月儿矫健的身影,穿梭与乱军之中,红线索盘旋利啸,寒光所到之处,党项匪众一片片落马而亡,血溅黄沙,哀鸿遍野。那种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势,让冷清禅喜出望外。老眼饱含热泪:“好孙女,不愧是冷家的后人。”冷月儿回首嫣然一笑:“爷爷,月儿不孝,让爷爷身处险境。”冷清禅扶须大笑。
混乱中,有人呼哨一声,党项匪众纷纷后撤,混乱的局势得到改善,马蹄得得,自觉归成方阵。为首一骑,闪出队前。冷月儿收回红线索,握住钢弹珠,冷眼打量。为首的正是党项匪首,兽皮紧裹着宽袍,宽挺的皮带,一脸扎蓬蓬的络腮胡,彰显异族的彪悍霸气。倾斜的翻毛皮帽两侧露出硬扎扎的蓬乱头发。一双锐利的鹰眼也正打量冷月儿。惊诧之色溢于言表:“好个丫头,看不出,中原的女子也如此骁勇。”冷月儿气咻咻道:“北方蛮夷,不再本境安分守己,竟然扰我边境百姓,还妄图劫杀我爷爷。挑起祸端,哼。”冷月儿冷哼一声,虽是风尘掩面,仍不是绝代风采。
匪首一挥手,众贼提马退出多远,闪出空地。“我倒要会会这个小丫头。”振臂挥动狼牙棒,打马直奔冷月儿。
“月儿,闪开。”司马东风策马而至,冷月儿闪在一旁,匪首扑了个空,旋身拨马之际,“少侠,接刀。”冷清禅将大关刀舞了一个风轮,忽的前掷贯过众人头顶,司马一记苏秦背剑,砰然接刀在手,身形前俯大刀自背后旋舞呼呼如风轮,至身前刀柄一沉,寒光劈向狼牙棒,沧然巨响,火星四溅。两马交错,卷起尘烟弥漫。
勤王府的兵丁呼啦闪在一旁,冷清禅跃下马来。冷月儿忙向前:“爷爷”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冷清禅呵呵笑道:“他是谁?武功不错。”频频点头,一脸赞许。“我一故友,司马东风”冷月儿一颗心突突直跳,心忖:过一时算一时吧.冷清禅叹道:“江山代有才人出,爷爷不服老都不行了。”说话间,场中呼哨此起彼伏,观战的党项匪徒打马扬刀,冲将过来。冷月儿及众家将护住冷清禅:“爷爷请暂避车内。”抖动红线索,吓退了数十人,见识了红线索的厉害,前面的闪在两侧,有弓箭手弯弓搭箭,嗖嗖箭射如雨。冷月儿哪敢躲避,唯恐伤了后面的人,只得将红线索舞得风雨不透。雕翎箭被击的四散,如此周旋,煞费力气。冷月儿情急无奈出了险招,贯力甩出红线索,如赤龙脱困,脱手的红线索横扫一大片,惨叫连声,箭雨暂停,冷月儿晃身形掠过众人头顶,快速抓住回旋的红线索。自上而下横扫,乱了阵脚的党项人死伤无数。受惊的马匹横冲直撞。
第15章
有人呼哨一声高喊:“有援兵,撤。”只见大散关方向马蹄霍霍,踏起一路沙尘,滚滚而来。正与司马激战的匪首也跟着呼哨一声,拨马就跑。看到自侧翼包抄的冷月儿,一猫腰,自皮靴内抽出数只雕翎箭,反手掷向冷月儿,红线索打落了两枚,一只携嗖嗖冷气直奔面门。冷月儿侧头伸手一扣,砰然接接箭在手,箭只颤动震得虎口发麻。冷月儿顿了一顿,凝结全力,掷出去。距离太远,失了准头,砰的一声,关在肩胛上,那厮晃了一晃哼也不哼,扬鞭打马,落荒而逃。匆匆带队赶来的副将梅川子,与众人见礼。
地上死尸无数,弃马围绕着主人,迟迟不肯离去。兵刃斜插在沙地,随风颤动。
肃杀,凝血,冷风猎猎。黄沙弥漫,夕阳的血色渲染边塞的血腥。冷月儿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凉透衣衫。衣衫上朵朵血迹,刺激她的心。手握红线索,心中五味杂陈,无端萌生战乱之苦。
此时,老猫也赶了上来,闻听刚才的战况,一个劲儿的后悔来晚了,没来得及一试身手。众人兴高采烈赶回大散关。
精疲力尽的冷月儿,半躺在马车上,昏昏沉沉,边塞的风沙,连日的奔波劳顿,冷月儿面色苍白,朱唇失色,起了几个水泡,发带也不知去向,凌乱的秀发半掩憔悴的容颜。冷清禅心疼的为她加了一件衣衫,冷月儿半眯着眼睛轻笑,并向冷清禅身上拱了拱,蜷缩成一团。冷清禅早心疼的不行,对于冷月儿的离家出走,那忍心在责备半句。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进驻大散关行营,受伤初愈的冷炎闻报,恭候多时。一家人团聚,整个行营喜气洋洋。冷月儿拉着冷炎,左右相看。冷炎笑道:“妹子,大哥的伤无碍,劳驾爷爷颠簸劳累,真是不孝。”冷清禅教训了几句,冷炎低首垂臂,连连称是。冷清禅的威仪让冷月儿看了一眼司马东风,心凉了半截。对于退亲一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司马东风一颗心忐忑不安,强自镇定。与众人寒暄,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司马东风的身上,冷炎冲冷月儿狭了下眼睛,寓意无限。
换洗已毕,众将退去,空气凝结,都在等待什么,冷月儿撩衣裙跪在爷爷面前:“爷爷,请恕月儿不孝,害您老人家惦念。”冷清禅一挥手:“罢了。”且等下文。冷月儿轻咬了一下下唇艰难道:“月儿斗胆,请爷爷收回成命,辞退莫家的亲事,爷爷,请恕月儿不孝。”言罢,双手前屈,跪伏在地,一颗心咚咚狂跳,不知爷爷作何反应。司马东风也撩长衫跪倒:“司马也斗胆请王爷成全,愿受责罚。”这一幕,似乎早在人们意料之中,冷清禅一直闭目养神,脸上并无诧异之色,手支着太阳穴,一言不发。自第一眼看到司马东风,就知将有事发生。空气骤然紧张,冷月儿伏在地上,歪头看着同样煎熬的司马东风,心中叫苦不迭,这般沉默倒不如暴风骤雨般责打一顿来的痛快。局面僵住,月儿求助的拿眼瞄了一下大哥,冷炎也跟着跪了下来:“爷爷,月儿自幼不谙身世,对莫冷两家联姻从不知晓,还请爷爷三思月儿的终身幸福。”半晌,冷清禅长叹一声,缓睁双目。这一桩婚事当年月儿的父母就极力反对,但当时冷清禅感念莫临风救命之恩,酒后错言将月儿许配给了尚在襁褓之中的莫言。冷清禅虽也觉不妥,但但大丈夫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以至后来,南征北战,屡建奇功,皇上格外开恩,加封勤王。冷清禅又恐天下人耻笑,所以一直不肯迁就月儿父母的抗议。父子关系一度失和,冷剑锋负气离家,不带一兵一卒携爱妻娇女游历江南,才偶遇血蝠煞,找来杀身之祸,命断青松岭。冷清禅肝肠痛断,追悔莫及。后来月儿失踪,许多年来寻找未果。冷清禅也曾提过,找不到月儿,莫家可令择佳人,莫临风何等狡猾,许多年来,倚仗冷家的气势,莫家家业遍及江北。上至各级府衙,下至普通商户,谁不给足了面子。莫临风曾许言,即使永不得月儿作媳,莫家只纳小妾,永不娶正室。曾感动了冷清禅。冷月儿上次离家,冷清禅撒了弥天大谎,搪塞过去,莫临风也同意让月儿适应适应再议婚事。如今月儿的跪请,难煞了冷清禅。
第16章
“你们退下。”冷清禅一摆手,未作任何回答,然后疲惫的合上双眼。再不做声。冷月儿急切的站起身形,冷炎恐她多话,悄悄地打了个手势,冷月儿愣在那里。欲言又止。老猫深知老王爷的秉性,急忙打了个嘘声,众人轻手轻脚的退出大厅,来到冷炎房里。
冷月儿愁眉紧锁:“大哥,怎么办?”冷炎道:“爷爷没发雷霆之威,已经难得。这件事急不得,得从长计议。”冷月儿坐在椅子上长出了口气。无助的看着司马东风。司马东风比冷月儿还要着急,但他一直努力的克制,“我们要给他老人家时间,毕竟事出突然。”只有老猫一言不发,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他,老猫不急不火:“少安毋躁,老王爷一向重诺,让他老人家开口悔婚,真是难为了老王爷。’冷月儿本是抱着希望看着他,一听此言,如泄了气的球,恼的把头歪向一边。“呵呵”老猫轻笑:“别急,老王爷甚爱失而复得的小郡主,你没看今天老王爷的脸色。退婚不无可能。”冷月儿明眸放光,司马东风也露出笑容,轻捏了一下冷月儿的肩头。冷炎详做不悦:“你没看爷爷看你得神情,宝贝的不得了,在看我,马上换了一种摸样,整天训斥。在他面前,我是大气不敢出。刚才,我才担心爷爷一怒之下,踹我一脚。拿我撒气。”众人皆笑,冷月儿笑的更甚。司马东风道:“那是老王爷逼你成才,唯恐你不能担当护国大任。老王爷可是用心良苦。”月儿笑:“你别看大哥装模作样,他心里明镜一般,爷爷闻听大哥受伤,连夜赶赴这里。你是冷家一脉单传,爷爷的命根子。当我不知。哼。”冷炎轻笑:“聪明的妹子。”忽有兵丁来报,伏在冷炎耳边低语,冷炎面上泛起一丝喜悦,瞬间收藏了。心不在焉的打了声招呼,就急匆匆的赶了出去。冷月儿忽闪着眼睛,好奇心起,拉了一下司马东风,也跟了出去,冷炎匆匆进了卧房。司马东风点了一下冷月儿的面颊:“胡思乱想什么,大哥累了。”“嘘”冷月儿打了个噤声。两人隐了起来,少刻,换了便装的冷炎,难掩满心的喜悦,兴高采烈的走出行营。司马东风诧异的张大嘴巴,冷炎一向沉稳干练,近日为剿匪的事眉头拧成了疙瘩,整日郁郁寡欢。几时见过如此神情,与那个指挥布防的冷炎简直判若两人。冷月儿得意的看了一眼司马东风,扬了扬下巴,眼睛斜瞄,一脸狡黠的笑。司马东风使劲用眼神叮了她一下,两人手拉着手,小心跟在后面。那还用小心,冷炎彻底晕了,那顾的后面,轻快的身形穿街越巷,寂寂长夜,如跃动的精灵。
城隍庙前,一株百年老槐,弯月斜照,婆娑树影。冷炎一头扎了下去,温玉钻怀的女子轻呼:“炎。”冷炎开心的笑起,裙裾飘飘,冷炎将女子旋了起来,女子娇俏笑声让随后而至的冷月儿司马东风愣在了城隍庙的屋檐上
冷月儿大张着嘴巴,慢慢笑起,司马东风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冷月儿夹夹眼睛,笑成了一弯月亮,看着司马东风,舌尖轻轻抵了一下他的手心。痒痒的酥酥的,司马东风抽回了手。司马东风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块撤。偷窥别人亲热总是有些难为情。冷月儿兴趣盎然,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要看清楚,这个未来的嫂嫂,身形高挑,一袭紫色长衫,略显单薄,摸样朦胧不清,惹眼的却是那一头长发,长及腰际,满瀑而下,两侧无数的小发辫儿,彩结悠悠。随身行飘忽曼动。那一种飘渺闲逸无法言喻。
“你自己来的?”冷炎将那女子抱了又抱,欣喜若狂:“看你,又瘦了。”那女子轻点头,将头倚在冷炎的肩上,长发泄下,遮住脸颊,幽幽道:“师傅常说,侯门深似海,她不许我与你交往。"冷炎撩开发辫儿,无限深情凝望:“你师傅太过偏激,我们冷家可非如此,我冷炎也绝非王孙公子堕落子弟。”“我知道。”女子俏笑:“你不用怀疑我的眼光。"冷炎紧了一下胳膊。女子忽的挺起身形:“一入关,就闻听近日匪患不绝,可是真有此事。”冷炎拧起了眉头:“不错,朝廷连下公文,督促此事。说来惭愧,都是冷炎无能,累及百姓。”顿了一顿,语气一涨:“不过,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彻底清剿匪患,以定民心。呵呵,你不要怀疑你的眼光。”女子又靠了过来。两人放低音量窃窃私语,全然未差城隍庙房檐上的司马东风和冷月儿。
第17章
冷月儿念头一起,一拍司马东风的肩头,示意他静候,撩衣裙飘向古槐,顺手摘了一枚干槐豆,倏的掷了出去,冷炎猛然断喝:“谁?”司马东风皱眉暗叫:坏丫头。
那女子听见风势,身形微晃,手中的长剑迎风出鞘,精芒乍现,哧一声,那枚槐豆迎刃而断,伧啷剑光回鞘。旋舞长发婆娑,一鹤冲天,断向树梢。那种干练的身手,让屋檐上的司马东风暗为冷月儿捏了一把汗,被来势一贯,冷月儿掠过老树,冷炎认出了她:“别闹了。”司马东风一见,也只得掠下屋檐,尴尬道:“大哥,月儿贪玩儿。”冷炎气的笑了:“我这妹子。”持剑女子不知所云,身形片刻未停,两人同时落在地上。女子剑未出鞘,剑气抹项而过,冷月儿惊得旋身急闪出去,吱溜灵猫一样顺树而上,一错眼,已滑向树后,女子不甘示弱,紧紧尾随,只见衣袂飘飘,咯咯的笑声绕树不绝,两条娇俏身姿,眼花缭乱,穿梭往复。这些时日的软磨硬泡,老猫的家底差不多被冷月儿掏空了,女子兴起,长剑出鞘,剑光擦裙而过,惊得冷炎大叫:“月儿,笑儿,住手。”冷月儿一看玩笑开大了,吱溜回到司马东风身边,夸张的轻拍自己的胸脯,故作喘息,以示惊恐。司马东风使劲儿拉了她一下,让她安静。冷月儿哈哈大笑。那女子一脸诧异,撑剑回鞘。冷炎道:“笑儿,莫恼,是调皮的妹子,月儿。”冷月儿赶紧的拜了拜:“月儿见过嫂嫂。”说话间,定眼观瞧,那女子被喊得面颊低垂,想必红了,一双慧眼流光溢彩,含情脉脉,整个人透着娴静淡定之美。
“小女子,云栖笑。”身形一飘,长发飘飘,冷月儿满心欢喜,蹭了一下满脸堆笑目不转睛的大哥:“嫂子好好。”莫名其妙一语,引得四人皆笑。
介绍已毕,冷月儿道:“怪不得爷爷说你婚事难就,却原来大哥心里早有了意中人。”一句话惹得冷炎一腔惆怅:“我未敢像爷爷提及,爷爷一向对江湖女子持有偏见。”云栖笑瞬时敛了笑容,黛眉紧蹙:“云栖笑自知身份卑微,从未妄想攀权富贵。”甩手挣脱了冷炎,冷炎本是感慨,不想刺激了云栖笑,慌得赔笑:“笑儿,莫恼,你知道我没有那意思。”冷月儿一把拉过云栖笑的手,手儿冰凉,黯然的眸中隐隐泪光。
“嫂嫂,莫气万事有我,说什么身份门楣,我也是江湖女子呢,我哥喜欢,我也喜欢,这就够了。”冷月儿一脸纯净,冷炎断然挽着云栖笑的手,软语轻喃:“笑儿,不惧千里,冷炎绝不敢负恩,万事有我,莫怕。”司马东风也打着圆场:“说的极是,云姑娘一路劳累,回营再说吧。”
来时如风,归时如云。
梅川子来报:老王爷喊众人大厅候训。冷月儿,司马东风心里忐忑不安步入大厅,首先观察冷清禅的脸色,冷清禅脸色沉郁,半躺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冷月儿心凉了半截。听到踢踏的脚步声,冷清禅道:“老夫亲自修书一封,致函麽临风,解除冷莫两家的婚约。”冷月儿眼睛突突跳了几下,屏住呼吸,且听下文。“悔婚,错在冷家。”冷清禅声音沉闷:“冷炎,”冷炎应了一声,紧走了几步:“爷爷训斥。”“准备厚礼,差亲信送往莫家堡。”自始至终,冷清禅都未睁眼,脸色郁郁。神情倦怠。冷月儿喜极而泣,伏在冷清禅的膝上哽咽:“谢谢爷爷体恤月儿。”冷清禅缓睁双目,慈爱的抚摸冷月儿的秀发:“罢了,命该如此吧。”冷炎喜冲冲吩咐梅川子,犹三郎火速办理,即可前往莫家堡。
冷月儿愁眉得展,笑逐颜开,双手乖巧的为爷爷捶腿,并拿眼瞄了一下冷炎,冷炎心有灵犀的皱皱眉头,表示时机未到。冷清禅看着孙女开心的摸样,呵呵轻笑,冷月儿趁热打铁:“世人皆知爷爷一生征战沙场,金戈铁马,威仪万千。岂不知爷爷还是最善良,最慈爱的老人家。”冷月儿轻扬眉梢,笑容摇曳。冷清禅一夜的郁闷被荡涤一空。呵呵大笑。一旁的司马和冷炎歪头窃笑,暗忖:月儿拍马屁的功夫可是见长。
第18章
冷月儿趁势捋爷爷的胡须:“月儿好福气,虽失双亲,却又爷爷万般疼爱。”一句话触动冷清禅的心痛,更加疼惜的拍拍月儿的背,:“爷爷老迈,能弥补孙女的也只有这些了。”冷月儿闪了一下泪光,随即莞尔笑起:“只是月儿出自江湖,沾染许多江湖习气,无半点大家闺秀、淑女之仪,失了爷爷的颜面。”冷炎长出了口气,心道:我的妹子,你总算绕回来了。
冷清禅虎目炯炯:“呵呵,哪有,我们冷家世代将门,爷爷素日最不喜文绉绉的酸秀才,行事迂腐,心机盘算。既是女子,娇滴滴低眉顺眼,也不适宜我们冷家,冷家有女如月儿,放眼天下,举世无双,哈哈哈。”朗朗笑声,发自肺腑。冷月儿嘻嘻笑,淘气的用头蹭蹭爷爷的胳膊:“我能有如此开明的爷爷,月儿幸甚,大哥幸甚。”老猫实在忍不住了,嗨嗨咳了几声,大烟袋点了点冷月儿,一见冷清禅转目,忙隐藏其笑容,佯做被烟呛,又重咳了几声。
“你和司马的婚事,爷爷……”冷清禅话说一半,冷月儿就急急的打断:“不急不急,等莫家的回信不迟啊。”司马东风最揪心此事,闻听此言,恨恨的叮了冷月儿一眼,鼻子都气歪了。冷月儿翘翘嘴巴,不予理会:“月儿年纪尚小,况且有大哥在前,大哥的婚事才是当务之急,爷爷,你不着急抱重孙子啊。”一提此事,冷清禅火气大了:“这个臭小子,别看平日对我恭顺,一提婚事,就百般推脱,要不就整日以公事繁忙为由,不见人影。”冷炎吓得低头侧脸,不敢插话。冷清禅索性做起身形,双手支膝,气呼呼的看着冷炎,冷炎咬咬牙,硬着头皮道:“炎儿不孝,请爷爷恕罪。”这一句不关痛痒的话,气的冷月儿横眉立对,平日沉着果敢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哥,怎的一面对爷爷,就这样惊悸不敢言。无奈冷月儿道:“爷爷,大哥早就有了意中人,只是不敢向爷爷说,怕爷爷不允。”
“奥”冷清禅虎目放光:“果真有此事?”冷炎跪倒:“孙儿与琥珀山庄的云栖笑私定终身,请爷爷成全。”冷清禅脸色渐重,冷月儿心提到嗓子眼儿:“爷爷莫气,那位云栖笑娴静内敛,可是胜过你的孙女百倍。”冷清禅看定冷月儿,恍然大悟,哼了一声:“怪不得今儿个我的好孙女如此乖滑,却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冷月儿一见不妙,乖巧的依了依爷爷的膝盖:“哪有啊,爷爷,月儿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爷爷开明成全了孙女,爷爷开明也成全了大哥吧,了却了心事,爷爷才可以颐养天年啊。爷爷。”冷月儿靠在爷爷胸前撒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娇憨之下隐者小小的狡猾。
“那领来我见见吧。”冷清禅被孙女说的心里软软的,不忍拒绝。话音未落,冷月儿已先冷炎一步,风一样飘出了大厅,笑声穿房而过。冷清禅随皱了一下眉,嘴角却泛起慈爱的笑容。冷炎大喜过望:“谢谢爷爷。”
门口光影一闪,冷月儿拉着云栖笑步入大厅,但只见淡色长裙及地,裙裾飘飘,一头乌发垂泄,遮蔽消瘦双肩,修长的峨眉下,翘翘的长睫毛下垂半遮光华。一脸淡淡的娴静,因为些许的局促仟仟双手搅在一起,面颊泛起红晕,若不是腰间的长剑醒目,那里有半点江湖的女子的摸样。冷清禅深感意外,忍不住扶须点头。
“民女云栖笑见过老王爷。”云栖笑见礼,衣袂飘飘,发舞飘飘。
“喔”冷清禅一脸赞许:“一家人不用客气。”
一见大功告成,冷月儿得意的一瞥司马东风,咦,人哪,老猫那烟袋锅一点外面,冷月儿悄悄的溜出大厅,直奔司马东风的住处,蹑手蹑脚贴近了门。
第19章
“干嘛,鬼鬼祟祟的。”话在耳边,冷月儿吓了一跳,一脸不悦的司马东风就在身后,冷月儿赶紧笑笑:“累了?”随司马东风推门而入,“累了。”司马东风气的低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冷月儿一眼。冷月儿知道气着了他,讨好的向前凑了凑,额头几乎触到司马东风的鼻子:“嘻嘻,东风,你若生气,就打我一下吧。”司马东风把头歪向一边,冷月儿的发香挑逗他的心跳。
冷月儿软语道:“别哪么小气,我冷月儿以安念夕的名义起誓,你永远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