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们没机会了，”挑拨不成，蓝一珊旋起一股飓风，胸前的磷光炫目，冷月儿和莫言兵分两路，避开正锋，叮当悦耳的饰物让冷月儿很容易的确定蓝一珊的方位，搜魂手贴着冷月儿脊梁骨扫过，冷月儿反手烟袋锅直戳蓝一珊的前胸，凭直觉龙珠应该在哪儿，只一个照面，冷月儿都没看清蓝一珊的手法，烟袋锅就已易了手，冷啸里，蓝一珊反手一压，冷月儿肩胛剧痛，惨叫一声，右手摁住了血涌的伤口，踉跄出局，败下的身形刚刚落地，传来莫言的闷哼，呼呼风轮之声，蓝一珊烟袋锅递进，莫言舍命相抵，烟袋锅差之分毫，偏倚划过冷月儿的后心，冷月儿胸闷气结，叫都不出声了，哇！血大口的涌出来，干脆的扑到在地，几乎将迎上来的老猫砸进地底里。

也将恐惧渲染，也同时将危险朦胧。

“月儿”莫言连次跟进俱被蓝一珊三招两式就封锁在她肆意的冷啸里，莫言的闷哼不断，莫言坚持不懈的喊着冷月儿的名字，这让冷月儿觉得凄厉刺心。

唇亡齿寒，冷月儿自知一旦莫言被杀，自己和老猫也断无生还的可能，压下胸口的血腥上涌，乱手一摸，血呼呼的红线索呼啸又起，两团黑影被鞭策分开，蓝一珊勃然大怒，挥袖打落红线索，一个起落，莫言又被罩在搜魂手之下，冷月儿咬紧牙关，拖直了红线索，一线驱力策动刚弹珠，直击蓝一珊的后心要害。

“不知死活的臭丫头。”蓝一珊被惹火了，不知怎的避开了刚弹珠，自中一搏红线索，反手一抽，冷月儿重伤之下哪能抗衡，凌空被甩出去，只一个转圜，红线索已绞上了莫言，红线索的起端纠缠在莫言的喉结处，一口气被阻，莫言摔了个金星乱冒。

“月儿！”

“莫言！”冷月儿和莫言异口同声，绝望无助和悲怆同夜色一起打压进胸腔，夜得冷洞穿了脑壳，里面毛茸茸的恐惧包裹着魂魄。

一道火光撕开暗夜竹林的一角，闪电向斑竹小筑拓展，两声闷哼被极速窒息在喉结，被撞得东倒西歪的竹竿狂魔乱舞般被冲开一条甬道，光亮惊魂摄魄而至，两个苗服老妇被抛入场中，声息皆无，一条人影在背后火光的映照下被无限放大，铺天盖地落入场中，那一瞬间的错觉冷月儿惊喜狂呼：“大伯！我在这儿。”

但冷月儿错的太离谱了，黑影毫不迟疑如巨大的黑洞吞噬了张牙舞爪的蓝一珊，连锁突击，冷月儿尚未看清，蓝一珊的后胫骨便被洞穿，漫天血雨，环佩叮当直撞向竹海，嘭！被弹回来，重重于地，哼都没哼一声。两根火把被劲力深插于地上，突突的火苗舔抵着夜色，冷月儿入坠梦魇。

眼前背手而立吊睛怒目的正是莫临风。正不错眼珠的盯着冷月儿，冷月儿缓缓地站起身，也是冷冷回敬，紧跟之后的莫北莫南已然扶起了血污邋遢的莫言，前胸后背被搜魂手划伤道道爪痕，衣衫条条缕缕，其状惨不忍睹。

莫北旋已内力相助，莫临风又是心疼又是怒其不争的扫过莫言，莫言艰难一句：“爹！大哥！二哥！”。

“小畜生！自讨苦吃。”莫临风凛凛目光一扫，杀机顿显，冷月儿暗调气息，老猫刚才铺垫身下，又昏死过去。

解了相思蛊又有何用？

冷月儿禁不住痛楚的苦笑。

真相并不新奇，也许早有察觉预料，还是觉得太突然了，冷月儿勉力支撑自己不摇摇欲坠。

“果不其然是你。”冷月儿拭去嘴角的血渍，手里空无一物，龙珠鼓鼓囊在蓝一珊的胸口，这个女人也太不济了，一个照面就报销了，冷月儿对这个女人好生失望，目测与蓝一珊的距离，人未到，恐怕就步了蓝一珊的后尘了，冷月儿打消了作困兽之斗得打算，以现在的形势，白搭！

“事情都坏在你的手里，臭丫头。”莫临风手指咔咔作响，慢慢向冷月儿踱步，冷月儿嗅到死神的气息。

“要不然司马东风如愿做了你莫家的乘龙快婿，龙珠早姓莫了，呵哈！”冷月儿嘴角一动，血又渗出来，抖动不止。

“臭丫头！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有骨气笑到最后。”莫临风一探袍袖，莫言已踉跄前扑，屈膝跪地：“爹！龙珠在蓝一珊身上，冷月儿已对您构不成为威胁，求您放过她吧！我会带她远离江湖，此事就此平复。”

“起来！”莫临风又气又疼：“妄爹平素最看重你，疼爱你，你竟为了一个女人处处从中作梗，差点坏了我的大事，没出息的东西。”莫临风袍袖一抖，莫言连番跌倒，莫言倒也硬挺，顺势而起，站在了冷月儿身前，冷月儿伸臂一拨拉，没拨拉动：“你的人情我领了，闪开。”莫言满身是血不屈不挠的硬挺在冷月儿身前，再不说话，与莫临风对视。

“闪开，老三，你闹够了没有？不斩草除根，这件事势必风传江湖，安家，冷家不日将知，届时莫家将有灭门之灾。孰重孰轻你要清醒。”莫北急头白脸的大喝，莫临风眼神一扫，莫北顿时噤声，只得不停的对莫言使眼色。

“不会的，我会带她远离，不涉江湖。”莫言不理会大哥，一脸恳求的看着莫临风。

“我不答应。”冷月儿毫不领情：“莫言，省省吧！”。

“你欠我的！”莫言讨债，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一眼不识时务的冷月儿，真恨不得把他的嘴巴给缝上。

“我们放弃龙珠，蓝龙咒再没了克星，你可以高枕无忧了。冷月儿，我会搞定。”莫言擅作主张亲亲热热把冷月儿说成了一家人：“爹！请您成全。”

冷月儿鼻子都气歪了，一推莫言，莫言回头声嘶力竭断喝：“你欠我的！记住！”嘴角溢出一口血来，胡乱一擦血迹：“冷月儿！你欠我的！你欠我的！你给我记住！”。

冷月儿被镇住了。

第91章

莫临风倒背着手，气的索索抖动：“臭小子！你在威胁我吗?”

“不是！莫言不敢！孩儿只有这一个心爱的女人，你把她杀了，我还活着何用。”

冷月儿忽的提气直奔蓝一珊，这样突兀也在莫临风的意料之中，莫北掠身，只一掌就把冷月儿打回原处，碍于莫言的惊呼，没下杀手。

“月儿！”莫言一带冷月儿，护在身后。

“从此龙珠就姓莫了。”莫南幸灾乐祸的抱肩瞥了一眼冷月儿，冷笑着掠向蓝一珊。

“南儿！”莫临风感觉异样大喝，身形突兀来拦莫南，惊了莫言莫北包括冷月儿一跳，不知何故，但只见哗棱乱响，蓝一珊诈尸般一跃而起，贴身扣住了莫南的天灵盖，莫南的笑瞬间定格，莫临风也如风而至，同一时间扣住了莫南的后腰带，但终究完了一点点，莫南的头无声的软下来，老猫的烟袋锅从莫南的腋下直戳过来，莫临风搭腕反推：“南儿！”哈哈！蓝一珊纵声大笑，跟进莫临风后带莫南的速度，莫南的胸腔一下被洞穿，一只血淋淋的左搜魂手直贯莫临风的前胸，跟势下缓，蓝一珊暴起另一只手，烟袋锅在肩胛处硬生生的将自己打穿莫南的左臂卸下，倾力一推，一箭双雕之势直入莫临风的心脏，莫临风大叫一声，紧抱着气绝的莫南，跌落在莫北的怀里，莫北傻了：“爹！爹！二弟！”与此同时，莫言已冲向了残鸢一样飘落的蓝一珊，嘭！蓝龙咒斩杀无痕，蓝一珊盯着冷月儿狰狞恹恹一语：“司马一家也是莫临风”话未尽，莫言紧跟一脚，蓝一珊便再无声息。

冷月儿也吓傻了，这样的变数在意料之外，莫临风抱着莫南被放置地上，蓝一珊的那条断臂惊悚的在父子两人的身上穿过，直指夜空，莫言跪扑过去，这样始料不及的场面难以接受，只一个劲儿的抖着手：“爹！爹！二哥二哥！”莫北忽的一挥手，那条断臂被分离出莫临风父子，甩了出去。

两个大男人大放悲声，冷月儿缓过神来，她看见了血迹斑斑的蓝一珊和惨不忍睹的莫氏父子。

冷月儿缓缓起身，额上的凤尾纹灼痛的如同揭了皮一样突突跳疼，用手轻触，并无两样，任是怎样揉搓也无法减轻痛感。

夜风吹过竹林沙沙作响，莫北止了悲声，莫言也感觉到什么戛然而止，同莫北一同站起身形，场中死寂，躺着的人尸身已冷，站着的人各怀心事，莫言同莫北渐渐从刚才的同仇敌忾转化成了心灵的对峙，莫言挪动步子，在冷月儿身前，目无表情的看着莫北，不发一言。

“老三，你真的要倒戈相向吗？为了这么一个女子，背叛莫家，爹死了，老二也跟着去了，你还要固执吗？莫言！为一个女人你说你值得吗？”莫北阴翳的扫了一眼冷月儿：“这个女人在，莫家将永无宁日。”鼓噪的袖口，莫言嗅到了蓝龙咒的气味。

“大哥！这不关她的事，你明白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我是莫家一份子，我不会将莫家置于不顾，我保证，只要你放过冷月儿，此事绝不会外泄。冷月儿于我重要，莫家于我也同样重要，大哥！你要相信我！”

莫北冷哼，莫言回首恳切看着冷月儿，不言而喻，他只想讨得一句化干戈为玉帛的承诺。

“整件事只为区区龙珠，你们莫家真是瞎了心了，心胸狭窄到可笑地步，司马家怎会用龙珠克制蓝龙咒，千方百计的谋划，不息挑起这么大的杀戮，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月儿！”莫言打断她的话。他要的不是这个。

“罪魁祸首一死，只要莫家不要再起祸端，我愿意隐瞒此事。我也不想牵连众多，这样下去，几家都没有宁日，也毫无意义。”冷月儿思量半晌，端出心意，她可不知莫北会不会把仇记在自己头上，但冷月儿也实不想莫言莫北兄弟自相残杀。

蓝一珊，莫临风已死，胸中的仇恨迎风化解，冷月儿更想活着带走活的老猫，见到安然无恙的司马东风，也算还了莫言的人情。

莫北深感心力交瘁，随厌恶冷月儿，但看架势莫言是铁了心誓死维护，也只得作罢。

刚待说话，竹海边缘衣袂穿风，竹叶倾倒，有数人电射而来。

不知哪路尊神，各怀心事的三人俱变了颜色。

“月儿！请信守承诺不要食言，逝者已矣，我不想与你对立，至于蓝一珊临死的话纯属挑拨之言，请不要让司马知道，这许多年来，我们一直情同手足，我想你会做到。”莫言急急说完，深看冷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