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6 11:38:58
事情发生的第一个星期,风平浪静。
殷衡在打理好一切之后并没有松懈,他主动找了一次对面的人,确认对殷年不利的资料被销毁得干干净净,才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边。
合同签得很顺利,之后殷衡就没有再主动找过左庭轩,左庭轩也没有来找他,应该是还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直到又过了两天,殷衡终于收到了左庭轩的消息,只有短短一句话:你知道剧本是什么样的吗?
殷衡的回答更加简短:知道。
对面直接没有了消息。
隔了很久,左庭轩终于回道:好。
谁也没再说话,谁都清楚发生了什么,保留最后的体面平静地结束了这一段友谊。
殷衡盯着屏幕看了许久才退出界面,转去查了左庭轩的行程,发现人还在剧组,又去查了左向松的行程,发现人也在剧组。
这对父子真是个顶个的忙。
没有左向松的帮助,单靠左庭轩是很难处理好这个合同的,殷衡自诩还算了解好友,猜测左庭轩知道剧本有问题也不会主动告诉左向松,说不定还要压着消息把所有人瞒住,左向松不知道又怎么去发力?必须得推波助澜一把。
再忙也得赶回来先把这件事处理完,以免夜长梦多。
殷衡边等电话接通,边想:工作比儿子重要吗?谁知道呢,反正少演一部戏不会死。
三天之后,殷衡得知了左向松回京都的消息。
不过几个小时,那批人就打电话给殷衡,告诉他:左向松全力施压,我们也只是接的客户单,谁硬听谁的,扛不住了,合同给你,你这两天找个时间去跟对面解约。
同时得知左向松去盛景华苑找左庭轩了,殷衡计算着时间,觉得他们父子恐怕还得吵一架,不触人霉头,便等到第二天下午才发消息给左庭轩,找了家隐蔽性很高的小餐馆,约人前来一叙。
断就得断得干脆一点,殷衡并不打算解释,他觉得这种事根本没必要,而他与左庭轩的观念一直都很合得来事情已经做了,伤害已经形成,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心里总是有疙瘩的,处下去谁都觉得累,那么不如把这段友情留存在回忆里。
他等左庭轩过来的时候,思考自己该拿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人,最后决定PK一下演技,选择了带有一丝歉意又比较令人厌恶的做派。
别留什么好印象,若即若离可不是什么好事。
不出所料,左庭轩来到这里后,一句废话都没有,说完就准备走:“这样,做了就是做了,解释没有意义,我也懒得听,一件事,我需要解约,那边不松口,需要你的帮忙,事成之后,我们两清。”
殷衡破天荒伸手拉住了左庭轩。
因为殷年在教训他的时候总是触碰到他,不是挑下巴就是用手压他拽他摔他,导致他与旁人交流的时候,最厌恶有肢体接触总能让他想起一些不美妙的事情,所以这个举动做出来连殷衡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后快速松开手,掩饰般轻叹一口气进行过渡,拿了一旁的公文包抽出里面的文件,说:“左影帝那边全力施压了,我们不堪其扰,这次约你出来本来就有要跟你解约的意思,不算帮忙庭轩,对不起。”
无论如何,他欠左庭轩一声道歉。
左庭轩示意他不必多说,接下他递来的东西,释放信息素将合同摧毁,反手为自己注射了气味阻隔剂,朝他微颔首:“不用送。”
但不等人走远,殷衡又开口叫住了左庭轩。
经典告别台词还没说呢,殷衡快速酝酿台词,假情假意地开口道:“刚才就想说了,你看起来脸色很差。对不起,是我让你烦心了。”
还得再加个量,有被自己恶心到:“无论你原不原谅,我还是想对你再说一句我希望在今后的日子里你能好好照顾自己。”
看得出来左庭轩也被他恶心到了,可能连杀了他的想法都有了,甩下一句话后,再也没有停留:“殷衡,其实人有的时候,倒也没必要那么自作多情。”
殷衡笑意不变,目送左庭轩远去,这才自语般回应了一句:“一切都恰到好处,不是吗?”
感受到什么,他的目光骤然一变,冷冷地扫了角落一眼。
十分钟后,殷衡处理好偷拍的人,带着照片的底片,离开了餐馆。
没去新枫小镇,直接回了家,殷衡随手将东西扔进抽屉,这才给在他和左庭轩刚谈完就发消息让他滚回家的殷年回复了一句:你猜我回不回?
第16章 失衡(16)
07-31 01:53:00
半个小时后,殷衡与殷年的视线碰撞上,殷年还没开口,殷衡就朝他比了一个中指。
久违的狼毒花香再次弥漫在空气中,殷衡的嘴唇瞬间白了,顶着压力艰难地从沙发上一点一点地站起。
压制骤然加重,他硬撑着才不至于让自己痛苦地滚落在地,心里隐隐清楚是因为什么,还是咬着牙问了一句:“这次找我是什么事?”
殷年没说话,肉眼可见的心情不好。
他走过来,伸手将殷衡推了回去,将人稳压在沙发上,坐在一旁,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人。
血脉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沸腾,难以言喻的痛苦以成倍的速度疯长起来,殷衡猛地一颤,双手紧紧握成拳,闭目忍耐。
直到殷衡的呼吸变得杂乱无章,眼见就要受不住压制,殷年终于有了别的动作他换了个坐姿,收起信息素,没有废话,直切主题:“左向松的儿子是怎么惹的你?”
殷衡平缓着呼吸,唇线抿成了一条直线,不语。
殷年冷眼打量着殷衡,最后命令道:“老规矩,皮带递给我。”
他们父子向来如此,殷衡不说、不做,殷年就打到说、打到做。
但这并不是单纯的刑讯。殷年很少有手软的时候,总归不会打死殷衡,所以只要殷衡打定主意就是不松口,殷年总会先下不去手;殷衡很少有妥协的时候,总归不是钢铁做的,所以只要殷年够狠心要得到想要的结果,殷衡也会先崩溃求饶。
谁最先承受不住谁最先妥协,身体上,心理上,哪个都不会好受,每次都是一场漫长且激烈的拉锯战。
从来没有谁完全胜利,自然也没有谁彻底失败。
有来有往,势均力敌,这是他们的关系总是悬在坠落的边缘摇摇晃晃却又能平衡下来的最大原因。
恰如这一次,殷衡是个硬骨头,基本不会服从命令自觉去解皮带,殷年也没有这个耐心与人周旋,口头一次不听就会直接上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