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翎蓝边叫边狂甩身体，却怎么都挣脱不开狼人的钳制。

程琛反手一指侧门，喝道：“阿德，送他去医务室！”

医务室？为什么是医务室？唐染不明所以，但手比脑子快已经替阿德开门了。

程琛这时转过身，一只手拎起小柯基，另一只手按住这小家伙的半边鼻孔，等她的呼吸逐渐恢复正常后，他一脸不满地问秦牧，“你到底知不知道翎蓝为什么生气？”

秦牧怀里已经空了，但双手还虚托在身前，支吾了几秒，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好像知道……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就回家去想想，想明白之前别过来添乱！”训斥完，程琛迈开步子也准备从侧门离开。

唐染恭恭2敬敬给自家教官开门，然后留给秦牧一个怜悯的眼神，这才跟着程琛走了。

他们乘坐电梯来到四楼的医务室。刚一进门，唐染不仅开始佩服程教官手段了得，同时也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一分钟前还耀武扬威如恶霸一般的边牧这会儿正在大夫的注视下瑟瑟发抖，而且是抖得毛都蓬起来了。

面容和蔼的中年女大夫抬头看了一眼程琛，轻笑问道：“翎蓝又顽皮了？”

眼看程琛黑着脸点头，她立刻带上橡胶手套，然后对阿德说：“摁紧他。”

这女大夫真是稳得住，不顾翎蓝的挣扎，慢悠悠把他左前腿上的毛发剃掉了一寸见方，接着又拿出针筒、药瓶和消毒工具在这小家伙眼前晃了晃。

“嗷呜！嗷呜！”酒精棉球刚刚碰到那片被剃掉了毛的皮肤，边牧就张开嘴大叫，等针头扎进去时，这叫声又变成虚弱的“啊呜……啊呜……”

仿佛怕打针的小孩子终于无计可施放弃了抵抗，从大喊“我不要，我不要”变成边哭边哼哼着说“好疼……好疼……”

程琛似乎也因为看到这样的翎蓝而消散了怒气，摆摆手说道：“阿德，你送他回房间，别让他再随便出来乱跑。晚一点我就过去。”

阿德点点头，抱着状若虚脱的翎蓝站起身后朝大夫鞠了一躬，出门前又满眼关心地看看唐染的下巴，等唐染捂着创可贴摇头说一句“已经不疼了”才转身离去。

“真是的……”程琛跟大夫道谢后轻叹了一声。

唐染眨眨眼睛，忍不住好奇地小声问道：“这是给翎蓝打了什么针啊？狂犬疫苗吗？”

女大夫噗嗤一声笑出来，“程琛，你这新学生是什么品种？怎么傻得这么可爱？”

“啧。”程琛恨铁不成钢地伸手在唐染脑门上戳了一下，“翎蓝又不是真的狗，而且就算是真狗，已经疯成那样，现打狂犬疫苗也来不及了！”

“翎蓝本来就该打今年的常规疫苗了，但他从小就不喜欢打针，能躲就躲，能赖就赖，每回都得被谁摁着才能乖乖来医务室‘挨打’。”处理好针头的女大夫一边摘手套一边好心补充道：“不过，每次他被程琛弄过来之后，我都得提前问一句‘乖不乖’。乖嘛，简单快速在屁股上打完就得，不乖嘛，那就剃个毛慢慢来。我跟你说，那小子特别爱漂亮，少一撮毛能半个月不出门见人。”

唐染听完，安心之余竟然还有些想笑在翎蓝眼里，这个说话温温柔柔的大夫阿姨恐怕是犹如女魔头一般的存在吧！

“他现在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变成人形照样能出来晃，而且还不穿衣服。”程琛叹气转身出门，又回头对唐染说道：“你先去办公室整理资料，我去看一眼……小柴就过来。”

“小柴？”唐染没听明白。

“就是警察送来的那个男孩。找不到身份资料，可没个称呼又很麻烦。那孩子有柴犬血统，所以我就顺口叫他小柴了。”恢复如常的程琛虽然面无表情，但解释的语气却耐心了许多。

“哦！哦！我知道了。好的，我现在就去办公室。”唐染乖巧地点头，然后朝通往办公楼的通道走去。

然而，他还没走到程琛的办公室，手机就“滴滴滴”地响了起来。

“唐染，你离开小柴宿舍的时候，门是锁好的吗？”听筒中传来程教官的声音，那语调似乎又再次烦躁了起来。

“锁好了，我还特地把门把手下头那个拨片转完才走的。”唐染对自己的工作态度非常有自信。

“……”程琛略略沉默，忽然问道：“你朝哪个方向转的？”

“啊？这……”唐染转动大眼睛想了想，稍微有点不确定地回答说：“好像是往右……”

“……”程琛没有立刻说话，似乎是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再次开口，“你过来，跟我找找小柴，他应该是从宿舍里逃出去了。”

祼奔的少年们

找人这事，说容易不容易，说难也不难。

管理司的每个公共出入口都安装有监控设备，确定好人没跑出去，范围就缩小很多。

程琛喊来一个返祖程度比较高的同事，凭着气味大约摸清了小家伙出逃的方向。

“你在他宿舍门口守着。如果小柴回来，你就开门让他进去。”他对赶过来的唐染吩咐一声，然后就同事一起开展追踪。

“程教官！程教官！刚才有一个没穿衣服的男孩从这里跑过去了！”

“对对对，身上没毛还不穿衣服！乍一看，我还以为是翎蓝呢！”

“你眼睛不太好吧？那孩子没尾巴，跑得也没翎蓝快。”

“你说他跑得不快，你怎么没抓住他？”

“我刚一伸手，他就张嘴要咬我，所以才没抓住！”

几个住在七楼的少男少女看到程琛急呵呵跑上来，立刻凑上去七嘴八舌地汇报情况。

“他往哪跑了？”被挡住去路的程琛跳过没有价值的信息直击重点。毕竟目击者给出的信息比顺着气味搜索更能节省时间。

一个长着蝴蝶犬耳朵、发色金棕的小个子少女举起手答道：“我看到他进东边的楼梯间了！”

“好！”程琛拍拍这少女的头顶，然后迈开步子又跑起来。

刚进楼梯间，头顶上就传来一阵“叮叮咣咣”的乱响。程琛带着同事奔上八楼，入眼的首先是洒落一地的生活用品，其次是两个四脚着地、光着屁股在走廊上飞奔的少年！

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全楼就这两个稀有种，竟然还裸奔到一起了……

程琛伸手按住额角，觉得自己最近这几天上班上得有点折寿。但工作可以不是福报，裸奔的混小子们却不能不管！

程琛指挥同事搞了一出前后夹击，终于把两个少年截停在西侧楼梯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