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你看着好像心情不好，原来是因为现在照顾你的那个教官啊。”

小柴点点头，“我很喜欢他，所以不想被别人领养。但他似乎并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是谁？！我倒要看看，哪个不惜福的小子敢不愿意！”郭超已经俨然一副给小柴当爹的气势。

“不是的，”小柴看着中年男人像是要打程琛，又赶忙解替心上人解释起来，“他说我现在的心智还不够，要等我真正有了拥有可以选择的能力时再做决定。”

“哦……”郭超皱眉想了想，忽然歪过身子，小声问道：“你对你教官，是不是像翎蓝对秦牧一样的那种‘喜欢’？”

“我觉得是，但他觉得不是……”

“啊！我明白了！”男人一拍大腿，“你教官是个负责的人嘛！小伙子还行！我刚才想岔了。”他刚被拒绝时还挺遗憾的，现在又突然起劲儿了。因为找对象和认个爹之间不冲突！

“他是很负责，他只是不喜欢我吧……”小柴垂下脑袋。

“哎呀，你才几岁啊，不懂大人的心思。”郭超大手一挥，“我闺女要是十几岁就喜欢上一个大她好多的男人，然后那个男人还急急火火想要拉着她结婚定终身，我肯定也不能答应！”

“为什么？”

“因为会耽误了我闺女呗！小孩子嘛，要多读书，多长见识，多看看这个世界，有了眼界才能选出像样的爱人。太着急的话，容易遇人不淑，不幸福的！”

“翎蓝就十几岁，我还比他大呢……”

“他的情况不一样！”郭超摆摆手，“他和秦牧认识十几年，秦家上上下下都是什么人品，他也全都知道。你才认识你教官几天？”

“……”小柴无法反驳，但也不肯认同，于是絮絮叨叨讲了很多有关程琛的事来证明自己是了解那人的。

“他这全都是为你好。”郭超边听边点头，最后做出评判，“他想等你独立，那你就努力独立起来给他看呗。等你成为有担当的大人之后，他要是还不答应，那他才是真的不喜欢你。而且吧，你忙你自己的事不贴着他，他说不定反而更离不开你了！”

“还能这样？”小柴抬起头，感觉自己有被奇奇怪怪的知识冲击到了。

“当然！”郭超大笑，“你别看我现在老了，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人见人爱的俊小伙，我老婆就是这么拿下我的！”

“嗯，我会认真想一想的。”小柴开始觉得这人可能说得很有道理。

“对嘛，思考是长大的标志之一。”郭超正正经经地夸赞一句，接着又清清嗓子，怂恿道：“你顺便也可以考虑考虑给我做儿子这件事。不领养，认个干爹也行！”

小柴眨眨眼，“您……又像人贩子了……”他用上了敬语，因为确实感觉到来自郭超的善意。

中年男人大笑着挠挠头，“我又着急了……”

他话说到一半，怀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秦牧？什么事啊？我正和小柴聊天呢，你要是不急的话，咱们晚点说，行不行？”他大大方方说明自己的“拐人”行径。

“就是因为知道表叔你正和小柴在一起，所以才急着打电话过来。”秦牧的态度非常严肃，像是有什么大事，“公司那边是不是今天把翎蓝拍广告的花絮放到网络平台上去了？”

“是啊。因为你们俩闹别扭，我这广告拖了两三个月。正片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所以市场部就决定先放花絮出来，给新品发售预热一下。”郭超的神情也认真起来，从一心想要当爹的人贩子变成正经的大老板。

“那个花絮拍到小柴了。”秦牧似乎有点着急。

“哎呦，那我……我跟小柴商量商量，补份合同还有佣金给他吧。”

“那可能要补个大了。”

“怎么？他出镜时间很长，还是别的什么？”郭超担心地看向小柴。他知道网络上什么人都有，生怕这孩子因为广告花絮受到伤害。

“他火了。”秦牧笑道：“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但现在网上到处是‘寻找角落美少年’的帖子。翎蓝的经纪人甚至打电话给我们，问能不能让小柴跟翎蓝组团出道。”

“！”郭超睁大眼睛看向小柴，整个人又又又又激动起来，“小柴！咱们果然是有缘分的！你是我的福星啊！爸爸以后会好好宠你的！”

小柴这一波热度绝对会让新产品火出圈。

生意人嘛，或多或少都信些玄学，所以郭超对小柴简直要爱不释手了。至于出道什么的，他倒是不太在意，全看孩子喜不喜欢。反正他的狗粮品牌在联邦内都能排上前五，有的是钱养儿子！

被看得糊里糊涂的小柴就这样忽然有了更多选择。

认爸爸？见过两次而已的人，为什么想要给他做爸爸？

出道？出道是什么？和翎蓝一起拍视频、拍广告吗？

他没有立刻做出回复，送走郭超后就独自回到宿舍。

跟着一起进屋的程琛想问又不知道该问什么，直到翎蓝第二天出现在管理司时，他才知道他的小柴可能真的要长大了。

“我经纪人说，咱们俩如果组团绝对能红！”天才美人丝毫没有嫉妒小柴抢了自己风头的想法，“咱们凑一起，那就是稀有种少年团啊！别说联邦了，全世界都算头一份！不红简直天理难容！”

“我不明白。出道要做什么？红了，又有什么好处……”小柴自然而然地发问，像是已经习惯了翎蓝的教学。

“能赚钱！很多很多的钱！”翎蓝跳到小柴身旁，搂住他的肩膀，凑到耳边小声又说：“这样一来，你就算独立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你懂吗？等你可以工作、可以挣钱、可以独自生活，老程就不能再质疑你的感情了！而且，老程穷啊，工资少得都快要饭了。你多挣点，贴补家用，省得他老穿制服，连身换洗衣服都没有！”

程教官当然有换洗衣服，小柴想。但这点小差错不影响他心动。

和郭超聊过之后，他确定了程教官不是嫌弃他，而是真心为他着想。

为了报答这份真心，也为了尽快成长，然后证明自己的真心，他不应该继续闷在管理司，而是要自己走出去见识见识外头的世界了。

小柴抬起头看向一直欲言又止陪在自己身边的程琛，郑重说道：“我确定了。我想要做人，想要以人的样貌做手术，也想要和翎蓝一起工作。”

独立与疏远

今天是程琛调离亚太区管理司总部的第726天。

新分部已经完全走上正轨，程琛作为主管早已不需要再去做回访或者指导课程。

对他来说，当领导其实不如做教官有意思。一天天，不是在开会，就在开会的路上。

终于完成本日会议安排的他坐进车里，简单翻过记录文本之后，就拿出手机，点开某直播平台，观看错过的直播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