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1)

先不说唐柏萱为什么会知道Tyler的中文名字,她这突如其来的拜託完全让他摸不著头绪。

“你要找Tyler的话,不能在Slack上直接敲他吗?如果是要开会,你可以去他的行事曆”

“不是工作上的事但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问他。”

唐柏萱的表情很奇怪,有点尴尬,可他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怒气,这交织成很奇怪的情绪。但可以知道的是,她正在压抑情绪。

柠檬李霈亚无声地叹气。

“是和住在三楼的人有关吗?”

“……对。”

李霈亚思来想去,既然自己奇怪的外送经历先被知道,不妨把现在的请託想像成一种威胁:他无计可施,又怕眼前的新人去爆料自己,不得不为之。

他一边拿出手机,一边警告道:“如今天早上你在会议上看见的,Tyler人可能正在美国了。如果你是想要亲自见到他,恐怕没什么容易。”

唐柏萱面露不甘。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丑话先说在前面,只要Tyler没有任何违法的地方,我都会站在他这边……任何诽谤的猜疑,我都会追究……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知道了。”

李霈亚不擅长做这种事,但现在也没办法了。虽然他不觉得Tyler会笨到违法又或者是笨到违法还被抓到可是状况不明,他不想节外生枝。

手机拨通,出乎李霈亚意料之外,电话竟很快就被接通。

一边偷瞄唐柏萱,李霈亚一边准备开口,唐柏萱的手机却几乎同时间也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便疑惑地接起。

趁著这个机会,李霈亚连忙压低声音对电话另一端的Tyler说:“你现在在哪裡?”

“怎么了?”

“你飞回美国先避风头了?不会吧,你不会真的干了什么犯罪的事吧?”李霈亚如连珠炮般逼问。他满头大汗,急切地道:“你做了什么?如果真的是什么违法的事,很遗憾,我会大义灭亲喔?”

Tyler在另外一头却一点也不慌张,只是把问题丢回去:“你打来有什么事吗?”

李霈亚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发现自己不知道这位新人的名字之后,转头正想要询问,唐柏萱却一隻手抓著手机扑了过来。

“喂!”

也不管李霈亚“董事”的身分,唐柏萱挤在旁边,对著李霈亚手中的电话就喊:“魏泰明!你到底做了什么?”

李霈亚原本想要推开她的,但她恰好道出他的疑惑,动作一顿,就这么错过了时机。

唐柏萱继续喊道:“为什么要找上房东先生?你不是想要骗钱吧?还是骗色”李霈亚呛了一下,又听见她说:“应该也不是。那你的目的是什么?他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你不是来救他的吗?为什么拉了他一把,又突然丢下他?”她既困惑又不满,但更多的却是恐慌:“你不知道他一直都有自杀的念头吗?”

李霈亚一惊。

唐柏萱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心头一颤。

“还是说,”唐柏萱扭曲了脸,用尽全力喊道,“这就是你想要的?”

李霈亚惊呼:“什”

唐柏萱一个扭头离开李霈亚的手机,抓著自己的手机回到通话:“靖婷姊,你有办法找到锁匠吗?你先不要哭不要慌张”明明她自己也快要无法冷静,但还是强忍著心中的不安下令:“麻烦你继续打电话,我现在马上回去!”

李霈亚也不知道电话裡的Tyler听到了多少,但情况紧急,他也只能说:“Tyler,我先挂电话了,晚点再联络。”随即挂断电话。

Tyler如果在美国的话,一时之间也赶不回来,李霈亚决定先处理眼前的事。

“计程车”

“我载你!”李霈亚猛然地对著唐柏萱说:“我载你回去!就是那栋公寓吧?”

唐柏萱一愣,连忙猛点头。眼下她没有多少选择,只能不客气地接受李霈亚的帮助。

一路上李霈亚心乱如麻,频频暗骂Tyler。也不知道那傢伙究竟在想什么,竟然对一个有自杀倾向的人报复,甚至为了不让对方找到飞回美国?又想到唐柏萱那句“骗财骗色”,李霈亚的手一滑,差点在半路上出车祸。

此时天空一闪,紧接著轰隆一声,春雷之后,春雨又落了下来。

第15章 15.(完)

7-28T20:26:46

做过的事是无法改变的,严春雨很清楚这点。如果重来一次,他想自己不会接下那份偶像见面会的打工,只为了让自己和奶奶的生活更好一点。

可转念一想,若不是这件事,他也不会遇见魏泰明。

因果关係忽然变得模糊,不知道要先去想痛苦带来的美好,还是理解那美好的源头是痛不欲生的折磨,以及毫无慈悲的真相。

房间一直在旋转,逼得他紧闭双眼,噁心感让他咬紧了牙根。头很晕,所以他还想再睡一下。寒意没有消失,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

幻觉变得更严重,魏泰明不停地重複著:“我不是来拯救你的,严春雨。我不是来拯救你的。”

他在心裡想:我知道,泰明。我知道。即使我想要恨你,却也恨不了。因为即使你不想,你还是拯救了我。

如果可以轻易地站在审判的位置就好了。他想。这样他就可以以绝对的姿态,站在“严春雨”和“魏泰明”之间。一下子考虑到“严春雨”也是个受害者,一下子又理解到“魏泰明”多么憎恨“严春雨”一时失去理智带来的伤害。

如果告诉魏泰明:“严春雨已经受到了惩罚。”也无法抵消带来的伤害,过去做过的事无法被收回。

他问“严春雨”:“你想死吗?”

“严春雨”已经不再是两年期间看起来虚弱的模样,他好好地站著,虽然还穿著一样款式的帽T,但已经不会闪烁眼神。“严春雨”的眼神虽然不怎么坚定,但也没有自怜自艾、又或者是对一切绝望的虚无。

“不。”“严春雨”摇了摇头,垂下了眼帘。“但,我怕这正是泰明想要的。”

“他希望你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