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并不是这样。”魏泰明分神似地说:“我不是来拯救你的,严春雨。”在严春雨瞪大眼睛之前,他很快又说:“没有人可以拯救其他人,你懂吗?能拯救自己的人,永远只有自己老调重弹罢了。”

严春雨的脑袋一时无法处理这句话,过了几分钟才理解这句话,不由得又红了脸,结结巴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对不起,我不是要你救我,我只是……”他舔了舔嘴唇。“我并不是冀望受到拯救,对不起,泰明,这不是你的责任,你没有这个义务,我只是觉得……你偶然的出现拯救了我。”

魏泰明凑过来亲了他的嘴唇一下,心跳又不受控地加速。

“春雨。”魏泰明又变成深情款款的样子:“你希望我拯救你吗?”

魏泰明原本以为就算不会点头,也不致于会摇头,但严春雨却说:“泰明,你不需要拯救我。”

“……哦?原来你不希望我拯救你吗?”魏泰明笑了一下。“就像是白马王子拯救受到诅咒的公主。”

“你的出现,已经拯救了我。”

“……”

严春雨不知道怎么形容魏泰明的表情,千变万化,好像想笑但翘起的嘴角又压了下去;似乎要竖起眉毛,但很快就舒展开来。

“泰明?”

魏泰明别过脸,顺手扒了扒长髮,竟然有点反感的样子。严春雨才意识到自己说了很肉麻的话,他后知后觉,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严春雨结结巴巴,可很快又因为再度对上魏泰明的锐利眼神而脑袋空白。

“那你是什么意思?”魏泰明的语气带点挑衅,在严春雨眼神飘移的时候,一隻手扣住他的下巴。“我的出现就拯救了你?什么时候?把肉棒插进去你身体的时候?还是把你那可怜兮兮的屌含进嘴裡的时候?”

脑内又有是那些旖旎的画面,昨夜淫乱的记忆再度回到脑内,腿根好像在发抖。

“……是、是你……带著炒饭出现的时候。”

魏泰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嘴角在抽搐。

“是因为我长得很像汤高宇?”他失笑,然后不可思议地问:“还是因为我恰好在你最痛苦的时候出现?”

或许魏泰明就像是地狱裡降下的蜘蛛丝,在黑暗中闪闪发亮,成为他在地狱中唯一的救赎,但严春雨现在知道并不只是如此。

“是你让我再次拿起笔画画。”

“……呵,你是说,”魏泰明觉得口乾舌燥,笑容都变得奇怪,“因为看见长得像汤高宇的我,所以你才又开始想画画?”

可是严春雨却还是摇头。魏泰明觉得很不耐,烦躁感从腹部升起,胸口发闷。

“这是我这两年以来,第一次闪过画画的念头。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不只是想对你……做那些事。”严春雨小心地选择措词:“第一次画下汤高宇之后,我就再也无法拿起笔。可是……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泰明。”见魏泰明没有抗拒,严春雨便轻轻地握住他的手,“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要画你……和汤高宇相似,但其实截然不同的你。”

这是魏泰明来到这狭仄房间以来,头一次感到这等的荒谬。这是一种鱼在天上飞,鸟在地上爬的荒谬感,他不由得抽搐了脸颊。

“严春雨……”他不由得脱口而出,可是就像突然又失去了兴趣,最后并没有挣脱严春雨的手。他只是吐出这句话:“你真是个怪人。”

他想不通,严春雨的脑袋到底是怎么运作的。他收回前言,这两年的与世隔绝,多少还是让这颗脑袋掉了几根螺丝钉。

“想要画画很奇怪吗……”

“想要画我很奇怪。”魏泰明也不知道哪裡想通了,放鬆了下来,挣脱严春雨轻轻包裹自己的手。他笑著说:“听起来好像是汤高宇把你推入地狱,而我,魏泰明,即使无意,却依然把你从地狱拉上来一样。”

“这么说对汤高宇不太好,泰明……”

魏泰明依然笑著,口气却变得疏离许多:“我并不是想做这种事。”

“我、我知道,泰明。”严春雨忙道:“我从来就没想过谁来拯救我,你不需要也不用拯救我。”

严春雨想再多说,可是魏泰明却只是凑过来,给了他一个很深很深的吻。

他们每个晚上都会做爱,无论插入与否,那天晚上也不例外。并没有哪裡不对劲的,唯一可以称得上“特别”的,是魏泰明没有花太多心思在“折磨”他。

打从第一个被开荤的夜晚,严春雨便体验到比普通性爱还要刺激百倍的体验;假阳具已是必备,各式各样的形状更不用说,就连对阴茎的刺激道具也不少,手铐、脚镣,玩弄乳头的道具也不少。

拜这所赐,严春雨的身体变得异常敏感,只要被轻微挑逗便会立刻有反应。除此之外,不是魏泰明似乎就不行。即使尝试想要抚慰自己,阴茎却毫无反应,依然是疲软的状态。

坏掉了啊。严春雨被亲得迷迷糊糊,心裡重複这句话:原来,他早就坏掉了。魏泰明所做的,不过是把坏掉的东西捡起,让机器人能用被折弯的手旋转罢了。就像他终于能拿起笔,画出来的线却不再笔直,而是歪斜扭曲的,再也无法复原。

他庆幸自己那晚紧紧抱住了魏泰明,承受的时候也毫无保留地呻吟。

魏泰明的动作没有特别温柔,也没有裹足不前的感觉。相反地,他感觉到一种与往常不同的快感,非常强烈,只要魏泰明盯著自己,他便很快就会高潮。严春雨挣扎地伸出手,捧著这张好看的脸,伸长脖子去亲吻这张脸。

魏泰明狠狠顶弄,惹得他抬起腰,最后才又重重跌回去。

“泰明。”他颤抖著声音问:“你有什么愿望吗?”

魏泰明将长髮往后梳,汗水弄溼髮际,几缕髮丝黏在脸颊,风情万种。

“你呢?”魏泰明没有回答,只是耸耸肩,不怎么认真地反问:“你有什么愿望,春雨?你已经可以重新画画了。还有其他愿望吗?”

“我希望……”严春雨扶著腰,慢慢地坐下去,声音有著隐忍的情慾和痛苦。“我希望,只有好事发生在你身上,泰明……我希望你的愿望能成真……”

有一瞬间,严春雨觉得魏泰明似乎软了,他正感到窘迫,魏泰明一个翻身又把他压在身下,动作又猛又狠,就像是一把剑要把他刺穿,严春雨尖叫著,还软著的东西流出液体,近乎透明。

他哭了,让魏泰明慢一点,双手紧紧圈住上面的人的脖子,好像一个不留神,自己又会掉回地狱一样。

魏泰明将唇贴在他的耳边说:“我的愿望,你永远都无法实现,严春雨。”

午夜过后,便是立春了,象徵著春天的到来。万物即将复甦,严冬走远了。

完事之后,严春雨被简单地清理过,很快就不支倒地,昏昏沉沉地睡去。他隐约听见浴室传来声响,即为偶尔的时候,魏泰明在完事时会去冲澡,不过通常都和他一样简单地擦拭便入睡。

在陷入昏睡之前,他努力地将身边空出一个位置,好让等等冲完澡的魏泰明能有足够的位置入睡。

水流声、水滴声、毛巾擦拭的声音、物体不小心被碰撞的声响,这一切严春雨都很喜欢。魏泰明的存在,让严春雨停滞的两年,又慢慢地甦醒了,就跟即从凛冬复甦的万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