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蠢货,那酒我是准备送人的!“孙椿一下子眼神变得极冷,恶狠狠地看了赵氏一眼,“不知道你是怎么管帐的,每次都说没银子,这不,几个同僚都给程将军送礼了,帐上又没银子,你让我怎么办?”
赵氏一下子俯在桌上哭了起来,“能生钱的营生都被老太太把持着,我手里的都是亏损,耗心费神赚几个钱还要供一家子吃喝,女儿也大了,出嫁多少总要陪嫁一点,也算全了我们做老子娘的脸面,一家人的吃喝拉撒、春装秋裳、人情往来,哪一样不需要银子?”
每逢这个时候赵氏只要把责任推到赵老太太身上孙椿就不再做声了,毕竟庶务这点子小事他不好插手,直接和自己的母亲对质事也难做出来。他心里也明白,赵氏独吞了一些,但是不影响大局他一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孙椿继续吃他的人间美味。赵氏哭了一阵,见孙椿不服软也就自己拿帕子擦了眼睛。
“妾身每天焦头烂额,拆东墙补西墙,但妾身知道,哪里有银子。”赵氏说道,一边说一边觑着孙椿,见孙椿继续木着一张脸就压低声音道:“大娘子那里有银子呢,今天一出手就是六千两。老爷也是,让个孩子拿那么多银子玩。”
孙椿吃惊地道:“她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赵氏:“妾身也不知道,只听街上都在说朝霞郡主和咱们大娘子打赌的事。说咱们将军府有钱,一个小娘子跟郡主打赌就拿出了六千两。”
孙椿觉思了一下道:“咱府上不是还有陆家的聘礼?你把那些银子先预支一些给我,咱们将滢丫头养这么大也不容易。府上现在又缺银子,要不然陪嫁就少置办一些。”
赵氏听了这话如同得了尚方宝剑一般,“成。老爷,大娘子会体谅你养家的辛苦的。银子我这就去找帐房,先支一些,那些银两就放在府中备用。”
孙椿哪里知道,银子早被赵氏拿去放了印子钱。
赵氏又旧话重提,“老爷,要不你管管大娘子,底下这三个姐儿每个月就三两银子的月例呢。依我说,大娘子手里的银子也太多了,一出手就是六千两,咱们什么时候也没这么阔绰过!看她丫鬟一买就好几个,一出手就是六千两人,手里必定不止这么一点银子,万一将来惹下大祸可如何是好。咱们先帮她把这些银子管着,等她出嫁了现给她也不迟。”
也许沈家给她的不止这些呢?要过来就是自己的了,吃进去的东西根本没有再吐出来的道理。赵氏好打算。
孙椿想了想,道:“让滢丫头过来。”
不一会儿,孙滢来了。
待她行过礼之后,孙椿就直接问了,“你手上还有多少银子?”
孙滢想了想道:“还有不少,之前舅舅们给了一万两乡下花销少,余下九千两,刚和朝霞郡主打赌,在安国公老王公爷那里押了六千两。父亲问这个做什么?”
孙椿黑着脸道:“你这个孽女,居然和人打赌就押了六千两银子。你知道不知道府上现在过得非常艰难?如果你还有良心就把银子拿出来,交于你母亲,让她保管……”
孙滢一听这话被气笑了,“我倒是想把那六千两交于父亲,可惜被两位好妹妹不知什么地方带了个郡主来,非缠着和我打赌,我若不赌就要让王爷进宫参父亲。
父亲也当真是好父亲,我被送往太平镇这许多年,将军府可曾派人去看过我,问过我是否有衣穿,是否有饭吃,是否有银子花,是否给我送过去一文钱?
现在知道将军府里艰难了,我替府上算过一笔帐,每天花销大概概百两左右,我问过安国公府上,半月也不过一二百两,要知道王国公是一等勋贵世家,府里出了王贵妃娘娘,父亲不过是四品将军,却日日着和国公府攀比,父亲嫌弃自己的脑袋太安逸了吗?”
孙椿气的浑身发抖,拿了个茶杯直接朝孙滢扔了过去。
第21章 管家
孙滢见茶杯飞来,身子一侧,躲开了。
孙椿见她居然敢躲,火蹭地一下就被点燃了,直接掀了桌子,砸了一个花瓶。
赵氏吓得站到了角落里,下人们瑟瑟发抖着躲了出去。
孙滢气定神闲地吩咐跟着的梵音,“去再找几个花瓶过来,让老爷砸。”
梵音就进了内室,抱出了赵氏还插着荷花的灯笼瓶,双手奉给了孙椿:“老爷,请砸。”
孙椿气得直吹胡子瞪眼,“刁奴,信不信我卖了你!”
赵氏大急,“老爷使不得那是妾身花了一千两银子买回来的!”
梵音一板一眼的答道:“老爷,不可能的,我的卖身契在程将军那里。”
仅此一句,让孙椿泄了气。
孙滢笑着看了孙椿一眼,“父亲,我的母亲已经死了,这个女人嫁给你的时候陪嫁了多少银子?天天教唆着您去搜刮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却挥霍无度。”
赵氏一听,暗道一声不好,坐在地上撒起泼来,“我嫁给老爷十年,花一千两银子买个花瓶怎么了我?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我!”
孙滢看了赵氏一眼,“你头上那套珍珠头面,颗颗都是今年的新珠,圆润饱满,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少说也要两千两,你身上的衣裳自我进府没穿过重样的,都是上好的贡品,少说一件也要十两,我入府一共十三天,一共一百三十两。您手上那一对镯子,是雕花镶珠的,玉石上乘,是上好的羊脂玉,工艺繁琐,也是今年的新品,没有三千两银子买不到。敢问赵夫人,您的银钱是哪里来的?
您花着我们孙家的银子,在外面学那起黑心肝的人放着印子钱,您将我们孙家置于何地?
父亲,您整日就听她到处搬弄是非,难道就不怕御史参你一本?”
赵氏已经吓傻了。
这些事孙椿也不过问,老太太只需要她每月有孝敬就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没想到短短半个月不到的功夫,这小贱人居然把她的底细找打听的七七八八。
“老爷,我根本没做这些,不信您可以查。”赵氏瘫软在地抱住了孙椿的腿。
“你说没做就没做,两万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你打量着老太太这几日病了,就全部拿出去放了印子钱,说出来我都嫌丢人。父亲大人看着办。”孙滢说道。
孙椿似气极,狠狠地踹了赵氏一脚。
“银子呢?我且问你银子呢?”孙椿气急败坏地问道。
“父亲可以满京城问一下,有没有继母拿了继女的聘金去放印子钱的!”孙滢说道。
“来人,把素日里跟着夫人的那几个小娼妇全给捆了,卖窑子里去。”孙椿道。
立刻有小厮拿了绳索进来,准备捆人。
赵氏一看,不由对着孙椿跪了下去,“老爷,今天鲁大夫来过了,他说我有了,这一胎是一定是男丁。”
孙椿默了半晌,道:“聘礼的事为父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待,你且去休息。”
孙滢扭头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