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尧的后背被拉着紧紧贴在萧宁煜的腰腹上,一只手掰过他的脸,让他再度正视那铜镜,另一只手穿过他的右腿膝弯将他的腿抬高,让那身下被侵入的情形瞧得更为清晰真切。
“够了……嗯啊……够了……”奚尧屈辱难堪地闭上眼,那淫靡的情形却在他脑海里不断浮现,挥之不去,让他的身体反应也愈来愈大,几乎是萧宁煜每每往里深入一下,他就会不可抑制地抖动一下,好似踩在了悬崖边,一只脚都已然悬空,摇摇欲坠。
极度不安之下,奚尧总算攀住唯一能攀住的萧宁煜的脖颈,将其视为自己的救命稻草,毫无章法地去吻萧宁煜的唇,颤声,“解开……”
巨大的喜悦乱了萧宁煜的心神,一刻不停地回吻过去,舌头也深深地侵入,他强势的气息铺天盖地般涌来,顷刻间充斥奚尧的口鼻身心。
身下的带子被解开,奚尧的身体终于得以松懈下来,可还没来得及呼出一口气,穴里就糟了一记狠狠地顶撞。压抑了许久的阳根本就蓄势待发,骤然这么一下,精水很快便喷薄而出,浸湿了衣衫、床榻、地板,淅淅沥沥的,好似落雨。
偏偏那作乱的凶狠巨蟒还压着他,在他体内泄出来,令奚尧方寸大乱、理智尽失,眼底都被逼出泪花。他湿润的长睫抖了抖,就近咬上萧宁煜的侧颈,力道不轻,一下就破了皮,见了血。
萧宁煜低低地闷哼了一声,没去管,任由奚尧咬,等人咬完才低头吻他,吻他额角的汗,吻他眼角的泪,也吻他唇角的血,不太明显也不太熟练地安抚。
“奚尧,你不看一眼吗?”萧宁煜低声问他。
高潮的余韵还未散去,奚尧的身躯瘫软在萧宁煜怀里,双臂还攀着他的肩颈,迟疑着,到底还是偏了偏头,朝那铜镜里瞧了一眼。
镜子里,雪白的臀肉间被使用过度的穴发着红,透着熟烂的气息,收缩间往外淌着乳白的精水,白与红混在一起,异常刺目。
如此淫靡香艳的情形却看得奚尧面色发白,从一开始他就明了这场交易有多么的不堪,多么的屈辱,可他实在低估了萧宁煜的无耻程度,也高看了自己的意志力。
到这一刻他才幡然醒悟,那看得见、摸得着的枷锁并非真正的禁锢,萧宁煜为他打造的牢笼精巧、无形,让他早在无觉无察间就一脚踏了进去,被吃干抹净、一滴不剩。
第一卷
第44章四十四、鱼刺
每回情事过后的几日,奚尧总是会心情不佳,萧宁煜则会少见的好脾气、好耐性,这是他二人之间惯有的默契。可是这回奚尧冷脸的时日持续太久,而且实在是不同以往,连练剑的时候都会走神。
萧宁煜深感莫名,问小瑞子,“他这是怎么了?”
小瑞子低着头,心道您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面上细声细气地回话,“奴才也不知道,好像自贺大人来的那日之后,将军就一直是这般,连膳食都用得少了。”
萧宁煜冷冷地瞪人一眼,“膳食用得少,可见御厨做得差,你们底下的人伺候不尽心,倒好意思说!”
都说这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萧宁煜这样喜怒无常的君,小瑞子连声称是,嘴中念着,这就去说说小厨房的人去,让他们今日可得用心些做,定要尽心尽力,不可敷衍用事。
“慢着。”萧宁煜叫住小瑞子,“去把宝华楼的厨子请过来吧,许是宫里的膳食他吃不惯,那回在宝华楼看他对那的菜肴倒是喜欢。”
“是,殿下,奴才这就去请。”小瑞子忙不迭跑远了,立即出宫去将那宝华楼的厨子请来。
他走了以后,萧宁煜留在原地想了半天,最后决定待会儿让厨子做那道清蒸鳜鱼。
宫里的膳食与酒楼的菜肴大不同,用膳的时候,奚尧一眼便认了出来桌上摆的都是宝华楼的菜色,甚至还有萧宁煜不喜的鱼肉,略有几分惊诧,“怎的把宝华楼的厨子请来了?”
萧宁煜并不直言是为奚尧请来的,只道,“宫里的膳食吃腻了,请过来换换口味,孤寻常也会这样。”
奚尧还是觉得奇怪,夹了一筷子鱼肉又问,“你不是不喜鱼么?”
萧宁煜默了默,“其实并非是觉得腥。”
或者说,他厌恶的并非是鱼的腥味,而是鱼的尖刺。
小的时候,他母妃不怎么受宠,他又生了双让皇帝不喜的绿眸。起初也只是不喜,他住的宫殿不常来,倒是落得清净,后来也不知谁说绿眸是不祥之兆,他同他母妃被一齐赶去了最偏最远的宫殿住下,不是冷宫,却更似冷宫。
人人皆可欺他、辱他,上至妃嫔、皇子,下至太监、嬷嬷。他母妃性子温吞,只叫他一味忍耐,少生事端。
到了念书的年纪,他被领去念书,中午时能与其他皇子一同在书院用膳。有一回,膳食里有鱼肉,此前他从未吃过,其余人知晓他从未吃过,都在一旁看他的笑话,连嬷嬷都不曾帮他挑刺,更不曾提醒他一句。
最后自然是卡了刺,好在食的不多,只是一点小刺,硬是被他用米饭强行咽了下去。
看热闹的人散得快,唯有他自个知道那根鱼刺自那以后便卡在了他的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成为他心里越不过去的巨石。
那巨石压着他往前行,逼着他往上爬,爬至高处后他横行霸道,道是他不喜鱼,让阖宫上下都陪着不吃鱼,鱼肉不仅不得上宫宴,甚至不能进御膳房。
那些屈辱往事化为一道鱼刺,不为人知,不被提及,只是会在不经意间刺痛他。
一言不发地听萧宁煜说完后,奚尧抬起眼看向他,“为何同我说起这些?”
萧宁煜勾了下唇,脸上惯常会有的玩味笑意荡然无存,冷冷淡淡的,“没什么,忽然想起就随口说了。”
萧宁煜确实不是事先想好要同奚尧说起这个,突然说起也只是不想告诉奚尧自己是特意命人为他做的鱼,只是说的时候不甚流露了几分真心实意,莫名让他感到狼狈。
“用膳吧。”萧宁煜不欲再多说,急急地想将此事揭过去。
奚尧却不肯放过他,突兀地道,“原来是因为这个。”
萧宁煜僵住了,捏着筷子的手指微微用力,骨节都隐隐泛着青白色,装作听不懂,“什么?”
“那日在酒楼,我给你剃了鱼刺。就因为这个,你盯上我了,之后便去找了周澹之一同设局。”奚尧冷冷地瞧着萧宁煜,头一回发觉萧宁煜的心竟然是如此容易瞧明白,而就是因为太简单、太容易,才让人觉着不可思议,难以置信。
他与萧宁煜到今日的境地,竟然只是因为一根鱼刺。
“你懂什么?”萧宁煜的面色发沉,明显恼了,“你只会觉得孤不懂仁义、不知险恶。是,仁义,孤不懂。书院的先生倒是教过,书卷上的文字倒也写过,可孤自小到大从未在谁身上见到过这二字,也不觉得这世上有谁当得起这二字。”
“子非鱼。”萧宁煜的绿眸泛着冷光,丝毫不客气地盯着奚尧,“将军没在宫里待过,不知道仁义这东西宫里寻不到,也用不上,随处可见的尽是你最瞧不上的那些。”
虚伪、阴险、狠毒,这皇宫里多的是丑陋势利的嘴脸和恶心不堪的诡计,他萧宁煜在其中摸爬滚打、几经沉浮,才换得如今高位,所谓的仁义良善则是他走上这条道路之前就最先摒弃的东西。
“萧宁煜,你真可怜。”奚尧云淡风轻地与萧宁煜对视,透过那双打一开始就叫他觉得危险的绿眸看进人的心里去,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让他能将萧宁煜看得透透彻彻。
没了张扬尖锐的唬人表象,其内里原来不过是一条病弱残喘的幼犬,除了那满嘴的尖牙,实则拥有的不多,哪个好心的过路人施舍他一点吃食、一点善意,他都会对其摇尾乞怜。
这样的人,从小到大遇到的险、遭到的恶,数都数不过来,偶然间得到一份善、一点好,就舍不得松,舍不得放,生怕自己一旦错过,此生就什么都没有了。
熊熊烈火在绿眸中燃起,烧得通红一片,更显露几分兽类般的凶残,仿佛随时能将人给活活撕碎。
“你说什么?”萧宁煜咬字很是用力,握着杯盏的手掌微微收紧,手背清晰可见暴起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