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坐立不安的陈阳在犹豫了整整一天后,终于下定决心。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周予去飞蛾扑火。晚上,他找到了程郁留宿的大学单身公寓,在楼下堵到了那个看起来失魂落魄的男人。
“程教授!”陈阳冲上前,拦住了程郁的去路。
程郁抬起头,看到是周予的室友,脸上露出一丝疲惫:“陈阳?这么晚了,你找我……是周予出什么事了吗?”他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
“他快要出大事了!”陈阳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了,将自己知道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地全都说了出来,“程教授,周予他疯了!他今天去找了林薇老师,还……还写了休学申请书!他说只要林老师不再追究你们的事,他就立刻退学,永远消失!”
“你说什么?!”
程郁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抓住陈阳的肩膀,力度大到几乎要捏碎对方的骨头:“他什么时候去的?他现在人呢?”
陈阳被他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就……就今天下午,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我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
程郁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松开陈阳,转身就往外跑。他疯了一样地冲向学校,夜风刮在他脸上,可他完全感觉不到。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周予。
他没有去找林薇,而是凭着记忆,直接冲到了周予的宿舍。宿舍的门没锁,里面空无一人。程郁冲到周予的书桌前,一眼就看到了那张被压在专业书下面和陈阳描述得一模一样的休学申请书。
白纸黑字,和那个他无比熟悉清秀又带着一丝倔强的签名。
程郁握着那张薄薄的纸,全身都在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他一直以为自己在“保护”周予,用疏远、用冷漠,来将这段失控的关系拉回正轨。可他做梦也没想到,他的所谓保护,竟然是将少年一步步逼上了自我毁灭的绝路。
巨大的悔恨和尖锐的心痛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海啸,瞬间将他淹没。他所有的理智、所有的伪装、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程郁无力地沿着书桌滑坐在地。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打开门,看到周予正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似乎一直在等他。
看到程郁那副失魂落魄、双眼通红的模样,周予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什么。
程郁没有质问,也没有说话,只是用一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看着他。然后,他一步步走过去,弯腰将周予拦腰抱起,径直走进了浴室。
“砰”的一声,浴室门被关上。
程郁将周予放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让他靠着墙壁站好。然后,他做了一个让周予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动作。
他跪了下来。
那个一直以来在他心中如同天神一般、儒雅清冷的男人,此刻正以一种无比卑微的姿态,跪在他的面前。
程郁仰起头,看着周予,眼中的痛苦几乎要溢出来。他伸出手,轻轻带着无限珍视地抚摸着周予的身体,从脸颊到脖颈,再到胸口那些依旧清晰可见暧昧的红痕。
然后,他低下头,用舌头舔舐着那些痕迹。
温热而湿润的触感让周予的身体一阵战栗。
“程郁……你……你干什么……”
程郁没有回答,只是用行动来表达他无边的悔恨和歉意。他舔过那被他咬破的嘴唇,舔过那依旧有些红肿的乳尖,最后,他埋首于那双修长的腿间,用从未有过的温柔和细致,仔细地舔弄着那被自己粗暴蹂躏过依旧敏感的媚尻肉洞。
“呜嗯……”周予浑身瘫软地靠在冰冷的墙上,双手无力地抓着墙壁的瓷砖。
程郁的舌头灵巧而温柔,他仔细地舔舐着穴口的每一道褶皱,将周予因为羞耻和奇异快感而溢出的淫靡雌汁尽数吞下,仿佛要用这种方式,洗刷掉自己施加于他身上的所有痛苦和罪孽。
他用舌尖,轻轻地探入了那紧致的穴道,温柔地搅动着。
“啊……齁哦哦哦哦哦……不……不要舔那里……脏……”周予的理智彻底涣散,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
程郁却像是没有听见,反而更加深入,更加细致。他要用最卑微的方式告诉这个少年,他错了,错得离谱。
周予看着身下这个男人,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男人,正亲吻着、舔舐着他身体最私密、最低贱的地方,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不知道过了多久,程郁才缓缓地抬起头,他张开双臂,将周予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力度大到仿佛要将他彻底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对不起……”他一遍遍地在周予耳边重复着这三个字,“对不起……周予……对不起……”
周予只是安静地回抱着他,将脸埋进程郁的肩膀。
那个压抑而绝望的拥抱过后,程郁仔细地为周予清洗了身体,然后将他打横抱起,小心翼翼地放倒在卧室柔软的大床上,盖好被子。
两人第一次相对而坐,没有了欲望的驱使,没有了身份的桎梏,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稀薄月光,静静地看着彼此的轮廓。
沉默在房间里蔓延,但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疏离,而是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
最终,是程郁先开了口,他的声音在经历过崩溃的嘶吼后,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
“小予,从我收养你的那天开始说起吧。”
他从周予父母的车祸说起,说起自己对亡友那份沉重的承诺;他说起看着周予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一点点长成挺拔青年的欣慰;他说起自己是什么时候,对这份欣慰产生了不该有的变质或许是某次周予熟睡时,他悄悄走进房间,看到的不再是孩子的睡颜,而是一个英俊青年的侧脸;或许是周予第一次穿着大学校服站在他面前,那双腿显得那么修长笔直。
他将自己内心所有的挣扎、克制、恐慌和不可遏制的心动,像剥洋葱一样,一层一层毫无保留地剖开在周予面前。
“我害怕,小予。”程郁的声音很低,“我怕自己会变成一个道貌岸然的禽兽,我怕自己会毁了你。我以为只要我离你远一点,只要我扮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一切就都能回到正轨。我错了……我错得太离谱了。”
周予安静地听着,月光在他的眼眸里流转,像一汪深邃的湖。
等程郁说完,他伸出手,轻轻温柔地抚上程郁的脸颊,那上面还残留着未干的泪痕。
“程郁,”他叫着他的名字,而不是“叔叔”,“你从来都不是我的负担。我感受到的,从来都不是你口中的‘责任’,而是爱。”
“从我很小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自己看你的眼神和看别人不一样。我崇拜你,依赖你,到最后……我想要占有你。”周予的语气平静而坚定,“我看着你和林老师站在一起,所有人都在说你们般配,我嫉妒得快要发疯。我不要你做什么‘父亲’,我要的,是一个可以和你并肩而立的爱人。我做的所有事,只是想让你明白这一点。”
程郁看着周予,看着他眼睛里那份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坚定。原来,他一直以为的单方面的禁忌和罪孽,从一开始,就是两个人共同的深渊和向往。
在彻底的坦诚之后,所有的误解、痛苦和隔阂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们相视而笑,那笑容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和前所未有的轻松。
程郁伸出手,将周予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十指交错。
“我们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