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自负的小?阁老不愿意承认,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隐隐感到背后生凉,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次人事变化,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他终于发觉自己盲目自信,让敌人成了气候。
罗恒头一次看到骄横跋扈的小?阁老脸色惨白,也不禁担心起来:“小?阁老,他们想通过京察干掉我们,是吗?”
吴琦目光阴鸷:“哪有那么容易,别忘了,我们还有雍王,拥有雍王,就是拥有一切。”
罗恒在心中暗叹,雍王登基还是猴年马月呢,可别在这之?前就被干掉了……
“大内传出可靠消息,皇帝的身体积重难返,没有一两年寿限了。”
窗外,春雷沉闷的滚过天?边。
“啊?!”罗恒惊叹。
“他吃了那么多丹药,已经伤了根本,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了。”吴琦面?带讥讽:“所以现?在但凡有机会,就要把祁王踩在脚下,让他翻不了身。”
失去了都察院的势利,吴琦只好撸起袖子自己上。
替老父入宫觐见时,汇报完内阁诸事,又向皇帝说起祁王世子的事。
还是那副委屈巴巴、心力交瘁的样?子。委婉的表示祁王世子过于顽劣,如今朝廷需要用钱的地?方太多,打仗需要粮草,养兵需要军饷,赈灾需要钱粮,左支右绌,内外交困,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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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时候玩炮仗炸宫殿,让朝廷的财政雪上加霜,工部户部皆有异议。
皇帝神色如常,甚至比往常多了一丝亲和:“子不教,父之?过,听你这么一说,朕确实应当下旨申饬祁王。”
吴琦心头窃喜,依旧面?带恭谨:“陛下恕罪,兹事体大,臣一是忧心朝廷开支,二是担心祁王世子的安危,不得不向陛下谏言。”
皇帝眸光混浊,深不见底。
忽然?问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你母亲的病情如何了?”
第 95 章
“你母亲的病情怎么样了?”
吴琦一时没转变过思路, 张口结舌的说:“回陛下,家母只是偶感微恙,病情尚算平稳。”
皇帝蹙眉:“朕遣去的太医怎么对朕说, 她最近时常昏迷,每况愈下。”
吴琦懵了,他早就分府别居,哪里清楚母亲的病情。
正?不知如何回话, 便听?皇帝又?将话头扯了回来。
“你可知祁王世子?为什么?要弄那些火药?”皇帝反问。
吴琦额头见汗:“臣,臣不知。”
“为了太后的寿辰,彩衣娱亲。”皇帝道。
他忙称赞世子?孝顺, 忽然心中一凛, 这才明白皇帝询问母亲的病情, 是在讽刺他“不孝”。
吴琦感到一阵莫名其?妙。太后又?不是皇帝的亲娘, 皇帝一向只感念生?母,与继母关系淡漠,如今皇孙傻不拉几的去孝敬太后, 应该更惹得皇帝的反感才对, 为什么?反来讽刺他。
皇帝又?看向他,也仿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不是叫你专心本部事务吗?你是工部的堂官,怎么?又?操心起户部和内阁的事来了?”
吴琦刚刚是装委屈, 现在是真委屈:不是你让户部工部都来找我的吗?!怎么?翻脸不认人呢
皇帝似乎也想起了这一茬, 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说:“祁王府确实?破败的不成样子?了, 让户部拨款修一修吧。让外人看着, 还以为朕苛待自己的儿子?。”
吴琦又?腹诽道:难道不是吗?
“臣请陛下示下, 国库每一笔款项皆有用处,该挪哪一笔?”
皇帝怒道:“挪你们腰包里那一笔, 还要朕说的更明白吗?!”
吴琦瑟瑟缩缩跪地行礼,告退而出,心里暗道,最近真是见了鬼了,日了狗了!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离开宫禁,乘车回了吴府。
吴阁老依旧守在妻子?床边亲自照料,无微不至。
老管家引吴琦去上房见父母,嘴里还念叨:“常言道’久病床前无孝子?’,何况夫妻呢,老爷与夫人这般,实?在是让人感动。”
吴琦啐他一口:“老东西,点?谁呢?!”
“老奴不敢!”老管家忙将他请堂屋。
从?上次他闯进母亲房里吵嚷之后,吴浚就严令他不许再进楚氏的卧房。
吴琦也无所谓,老娘刚病的时候他也是担心的,缠绵病榻久了,人变得病态枯槁,脾气也时好时坏,他就不愿意靠近了。
吴浚从?内室出来,没好气的说:“你母亲好不容易睡下,吵什么?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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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儿子?难得回来一趟,能?不能?给个好脸色?”吴琦道。
吴浚也没指望他会过问母亲的病情,给他一记白眼:“什么?事,赶紧说。”
吴琦将祁王府爆炸的事讲给了吴浚,本以为老爹会欢欣雀跃,至少也是幸灾乐祸,毕竟他们父子?选择了雍王,整日就盼着祁王府倒霉。
结果?老爹面无表情,甚至因守了妻子?一整夜而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