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汤柏林挑眉,“你以为我接近李天川之前一直睡天桥?”

“睡天桥不可能,风淋雨打,你不是那个因为仇恨蒙蔽双眼的傻瓜性格。”

“哈哈,好幽默。”

绿灯亮了,汤柏林没从李章序大掌中扯出自己的手,而是一只手打方向盘。踩油门,沿着马路冲过去。

需要他演紧慎小心的那个坏东西已经服刑。

他放荡不羁的本性便能在李章序面前来如自如,不必再装。

李章序看着汤柏林侧脸,心中一丝难绕的谜团,总觉得什么东西被忽略。

是什么?

李天川他们几个是富二代,霸凌别人,欺负弱小,诱奸出卖色情视频,哪一条确实都不判刑。但如果仅仅是这些,不说别人就是李广印都能花钱给儿子买个清白,不必乖乖服刑。

而只有毒品这一点,是确确实实洗不白,也扑不灭的火。

从人被抓,到新闻曝光。

各路霸凌视频漫天飞,全网激起民愤要弄死李天川等几个这一切,实在是有些过于的顺利,好像一盘根本就没给他们留余地的死场。

而……李章序想,汤柏林跟李天川两年,一起玩,一起出入姚广的家,同他们喝酒打台球飙车,不可能找不到任何关于他的指纹吧?

那些所谓毒品,他是怎么知道在哪,并且有效避开,碰都不碰?

作者的话:李爹:?想不通原因。

小汤:(眨眼)你猜猜怎么回事。

23

车子沿着市中心一路往外环开。

几乎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来到一处非常偏僻的烂尾楼,汤柏林才停下。

附近一带明显还处于施工状态。不过估计是资金欠缺,已经许久没有动工迹象。那些盖到一半的楼房矗立在空地之上,周围围了绿色铁皮,只有很偶尔才有一辆车开过马路,但也是往市区方向去,不做任何停留。

“这种地方能住人?”李章序问。

汤柏林把车子停在路边,这一带春岁属于建设阶段,连标准的停车位都没有,他就是随便找个地方停,前后都不必担心违章,因为根本无人会来,更别提交警。

远观四处,水泥建筑拔地而起。

虽说有点楼盘最初的原始形态,但那些塔吊和混凝土工具都没撤除,里面的水泥也不知道干了多久,完全结成大块。

“你没来过这种地方吧。”汤柏林把车锁好,“托我的福,今天带你长长见识,李院长。”

住这种烂尾楼他真是想得开。

李章序跟着人绕过前面的几栋建筑,一路往后走。起初倒还看不出什么,大概走了有那么四五十米,他这才瞧见后头的某一栋挂了封顶大吉。这房子一看也是个烂楼,但起码其中有一户显然经过简单装修,门窗都有,存在住人迹象。

李章序大概一扫,说:“那是你家。”

汤柏林笑道,“是啊,没想到吧?像我这种依赖李天川吃饭的小模特还能自己买得起房。”

“不意外。”李章序没附和他自嘲,很认真讲,“你要是自己买不起房子,一直寄生,我才觉得意外。”

汤柏林眸色微动,带着东西从前面引路。

对他,无非是炮友关系,经常偷情。

可他莫名的,就是觉得李章序对他懂。

肉体上,灵魂上。

都懂。

这栋房子虽说盖好,但和前面那些也没什么区别。

小区没建设,除了外面墙是白的,楼梯间还能闻见扑面而来的灰尘味。

“这个楼算是开发商给工人抵债的房子。”汤柏林走到后边的楼梯间,拉开门,“委屈你了,跟我爬下楼梯吧。这房子根本没有其他人住,一切电子设备都没开。”

李章序爬楼梯倒是没什么:“我头回来这种地方,知道有些不靠谱的开发商会拿房子抵钱,但没想到这么不靠谱。这明显就是个鬼城,除了你跟我哪有人在?你平时回家会不会觉得吓人,比如身后跟个什么玩意儿?”

“我是唯物主义,当然不信这一套。”汤柏林说,“我来这边住,可能最大的感触就是幸亏没买高层。要不然天天光爬楼梯都得爬两年,到家真要累死。”

来到三层,掏出钥匙开门。

李章序后退一步,留出空间:“本来住的地方就破,也不弄个密码锁,万一有流浪汉过来,岂不是有损失?”

“流浪汉倒不至于,这地方就像你说的充满鬼气,人家宁愿去睡人多的天桥也不会来。”门打开,李章序是被外面震一下子,里面又震一下子,“行啊,合着你这是买那个工抵房,还是个毛坯。一点都没装修,怎么住?”

汤柏林把门关上,买的西餐往竹条编的手工桌上一放,从李章序手里拿走他外套,挂在卧室裙六弎二七一七一二一新门角,“房子无非就是一个居所,千金买房,万金买邻,这地方连邻居都买不到,能睡觉就行,搞那么豪华的装饰不是浪费钱?我不像你,家财万贯啊,李总。”

李章序转身一扫这屋子,说是毛坯也不是,只不过没刷墙,没粉漆,也没铺地面而已。

视线落在汤柏林挂他外套的那扇门,最简单最便宜的款,甚至连个挂钩都没有。

瞧他这么顺手的动作,大概是都把门脚当衣钩,习惯了。

“这门是那老乡送的。”汤柏林抱着胳膊,倚在门上敲了敲,“人家这房子卖给我,按理说是要自己装门窗,他刚好认识一个兄弟,做家居,说这样的门最便宜,就送了我一套,一屋一个。”

这房子是个二居室,说一套也不过两个。

而且不知是图纸有问题还是怎么,明显另一个屋的门尺寸不太对,关上后上面还露一条小缝,能逼死强迫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