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引棠趴在桌子上嘟嘴吹了吹稍长的额发,“是想去北京来着,考不考得上还不知道呢,先看看二模的情况吧。”他打了个哈欠,看英语老师坐在讲台上写备课本便偷偷闭上眼打盹,最近每晚睡眠时间太少,他白天老爱犯困。

朗朗的读书声有些催眠,谢引棠枕着胳膊把脸朝向窗外,初升的太阳不刺眼,他又在晨读的时候补起了觉。

许毅舟帮着打掩护,看着同桌乌黑的发丝中藏着的两个漩一时有些出神。前两天孟小婉来他家吃饭,又跟他妈妈聊起了段照松,言语间似是还有想和段叔处对象的意思。现在他知道了谢引棠的事,看来孟阿姨到底还是不能如愿了。

二模成绩下来后,班主任宣布召开高三最后一次家长会,要【加微信:nf5853】最新最全,实时更新,永久免费 柳暗

“嗡……嗡……”

手机振动的时候谢引棠正靠在床上背四级词汇,手里这本词汇表是他自己打乱了顺序后打印装订好的。市面上的所有四级词汇表,每一本翻开来第一个词都是abandon,纸张上的油印宋体字好像在冲他挑衅,让他放弃寻找段照松。

他下了床把纸稿放在桌上,瞥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一串陌生号码,不是外婆。

“你好?”

“喂,是谢引棠吗?我是凌天天。”学姐明朗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谢引棠打过招呼后安静地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这个点你应该还没睡吧?通知你一下,周四光棍节社团集体活动,在东湖环湖轮滑赛道。不是比赛哈哈,不要担心,就跟隔壁W大的一起玩一玩。我记得你们周四下午没课的哦,到时候跟程修延一起过来。”

凌天天一通倒豆子似的就把谢引棠给安排了,不给人拒绝的机会。群二3绫流旧〕二〉%<' 3旧>流〈

“学姐,我……滑得不太好。”平日里谢引棠总是单独行动,加入社团一个多月了其他人的名字和脸他都还对不上号。

“没事的,就当认识新朋友呗。这是每年我们和隔壁学校的传统啦,十二月还会去森林公园联谊哦,别总一个人玩嘛,你要实在不自在到时候就跟程修延待在一块儿。”凌天天笑着道。

……跟程修延待一起才更不自在。

不想继续拒绝拂了凌天天的面子,他在电话里应下了学姐的邀请,对于这个女孩谢引棠其实还是比较有好感的。

“OK,周四我让程修延去找你,记得戴好护具啊,不打扰你休息了,拜拜。”凌天天挂断了电话。

谢引棠把手机搁在一边后便把自己扔进了床铺里,最近降温了,他换了床略厚实的褥子。以前换床单被罩这种事他从来不用自己做,在家有保姆,在段照松那里……他也不必动手或开口。

段照松虽是个大男人,却也会做些针线活。他家里的被子都是绣花被,每次拆洗都特别麻烦,没有拉链,换的时候得拿粗麻线将包着棉絮的两片布封口。自从谢引棠住进了段照松的家,男人换洗被罩的频率比以往高了许多。

少年侧身躺着,手撑着头轻抚着身下的棉被。担心他在学校睡得不舒服,每一套床品都是舒丽芸亲自挑选好再给他邮寄过来的。柔软的面料很是恰炯游⑿牛簄f5853】最新最全,实时更新,永久免费个小时他便能见到段照松了。只是这最后的20个小时,似乎比他已经度过的二十一个日夜还要漫长。

常言小别胜新婚,看着火车站出站口静静等待他出来的男人,谢引棠恨不得从活动护栏上直接翻过去跳到对方的身上。只可惜许毅舟也在旁边,他不好太过放肆。

“哎,你们说,我像不像西厢记里面那个红娘啊?”段照松给金杯多加了一个后座,许毅舟此时正坐在上面剥着沙糖桔,他一口包下圆滚滚的小橘子,被酸得眯起了眼睛,又道,“男版红娘!我靠酸死我了……”

谢引棠闻声咯咯笑起来,从副驾驶座转过身看着他,“好一个壮实又俊俏的侠义小红娘,大恩大德奴家这厢感激不尽。”同桌比起毕业那会儿更加结实了,皮肤也被晒黑了不少。见许毅舟狂搓胳膊一副被他肉麻到的样子,谢引棠嘴角咧得更开。

“行了,就把我放这儿吧,段叔现在住的地方有点偏,你们开车注意安全。参我明天会帮你交给老文的,不过你抽空还是给他去个电话,啊。”许毅舟在苗慧路路口向二人告别。一别几月,谢引棠似乎又变回了入夏前的样子,明艳,活泼,无忧无虑。

放假前收到对方的来信时许毅舟还觉得不可思议,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遇不到的缘分被他们俩遇上了。曾经他也以为谢引棠只是一时新鲜,时间久了便会自愈那枚创口。可是看见对方此刻弯起的眼眶中那难以忽视的神采,他才知道,喜欢一个人真的会从细枝末节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希望这一次,老天不要再跟他俩开玩笑了。

许毅舟目送着面包车扬长而去,在心中默默祈祷。

……

段照松在城东的旧友那儿短租了个带厨房的小屋子,元宵之前便会退掉。苗慧路的旧居被他换了锁,本想出售却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他承诺了谢致远再不会踏足这个城市一步,可是谢引棠在这里,他忍不住再次食言。

“干嘛不回去?你怕我舅舅又来找你麻烦吗?”谢引棠进屋后环顾一圈,这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除了多带一个干净的小厨房以外,和段照松在江城租的那个半斤八两,浴室也是被安在大门外的,晚上起夜还得吹冷风。

为什么……为什么要害得他喜欢的人流离失所,有家不能回?谢引棠对谢致远的怨怼到达顶峰。总有一天,他会牵着段照松的手走到舅舅和外婆面前,挺直了腰板说自己非这人不可。

“坐这么久火车累了吧?你先躺会儿,我去把晚饭做了,等下叫你起来。”段照松把谢引棠的背包放在床头柜上,又蹲下身给他解鞋带。

只不过停留十几天而已,段照松几乎带回了所有的床褥细软。他不知道谢引棠会不会跟他过夜,但是他不会让谢引棠睡在会觉得不舒服的床上,哪怕只有一晚。

男孩捏着电暖宝点点头,确实该养一养精神,毕竟他还要闹段照松一整晚。

看着歪在一边的鼓鼓的背包,回想起谢梦祎给他装行李看到那件衣服时的表情,谢引棠眼珠子一转便愉快地往后一倒,卷着带有熟悉皂香的被子滚到墙角偷偷笑了起来。

47 缠绵

言情读物里对于恋爱的描述,大多都是酸甜口的。谢引棠躺在床上,小口啜着段照松给他炖的雪梨银耳汤,想起书页里的那些片段,有些不以为意。

他不知道段照松算不算他的初恋,比起跟前一任那份莫名其妙开始又匆匆结束的短暂恋情,他和段照松水到渠成得过于迅速。虽说是他有意为之,可他也从未觉得不自在,仿佛他就注定该和对方在一起。

只是除了极致的甜,和蹉跎数月的苦,谢引棠似乎从来没有体会过酸涩。初恋酸酸甜甜,就像吃到一颗裹满了白色酸粉的糖,在唾液化掉能酸出眼泪的糖衣之后,尝到的里层甜味才更加珍贵。段照松没有给他尝酸的机会,从一开始谢引棠便被捧在了手心里。

小太阳被设为转向发热,蜗牛壳般的房间很快便被烘得暖洋洋的。谢引棠听着外间浴室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掀开被子下了床。他赤脚踩在地上,明明是数九寒冬,修长笔直的双腿却未着寸缕,白得晃眼。

也不知道段照松在外面磨蹭什么,半个小时了还不进来拆他这份礼物。谢引棠把滑到胳膊的吊带重新勾回肩头,扯了扯情趣内衣的蕾丝衣摆,猫着身子扭开了门锁。

礼物又要把自己送上门了,猴急的很。

浴室里装着节能灯,冷白的光线填满了这个三平米的小空间。铝合金制的隔断将卫生间一分为二,淋浴区的热雾还未完全散去,高大的男人正光裸着上身佝在狭小的洗手台这儿给谢引棠搓洗内衣内裤。

“忙活什么呢,明天再洗嘛!人家都巴巴等了你好半天了。”软糯的嗔怪从身后传来,段照松的腰被一双光溜溜的细白胳膊环住。胳膊的主人淘气得很,搂上了就开始对他动手动脚,一会儿按按腹肌,一会儿贴着他的后背蹭来蹭去,小狗似的。

“顺手。”刚沾过凉水的手不敢碰谢引棠,怕冰着他。段照松在裤衩上胡乱地蹭了一把便要转身把对方抱回房,天寒地冻的,出来连个外套也不披着。

谢引棠不许他回头,继续贴着段照松的后背把他紧紧箍着,“叔叔,刚刚银耳汤洒到腿上了,我的鞋也踩脏了。我想再洗一遍,你陪我嘛。”

知道他是撒娇,段照松也不拆穿,拍了拍那只在小腹上作乱的小手便扭过来打算把他拎回去。回身的时候大半的白光被自己宽阔的后背挡住,在看清谢引棠身上的衣服时段照松瞳孔劇震,不自觉地倒吸一口气。

低胸吊带让大片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零碎的白色破布只堪堪盖住了双乳,镂空蕾丝下的小肚皮若隐若现,连丁字裤也是薄纱质地,暧昧的,遮不住任何秘密。

如果这也能称之为衣服的话。

谢引棠小小一只缩在阴影里,情趣内衣配着越过耳垂的微长发丝,令他美得雌雄莫辨。他得逞一般勾着男人的肩膀轻笑,踮起脚尖含住段照松的嘴唇,“骗你的,银耳汤都被我喝掉了,一滴不落,你来尝尝。”他用带着雪梨味儿的小舌头划开对方的唇缝牙关,深入进去缠住那条总能让他极致舒爽的舌头,水乳交融。

仰着头接吻很快让谢引棠累得气喘吁吁,段照松怎么这么坏,也不抱抱自己。他不满地轻咬对方的下唇,含着唇边傻愣愣的舌尖黏糊地抱怨,“抱我进去,给我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