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进山也刚起床,他还没穿上衣服,下身只着一条贴身的灰色内裤,正好和从阳台进来的陈修成打了个照面。
陈修成忽感面颊发烫,也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什么,移开目光,凶了他一句:“没穿衣服也不挡一下。”便径直躲进厕所洗脸刷牙去了。
第22章 22. 猛1,找0
谁都没有再提关于女朋友的事,一切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
中午下课后回宿舍的路上,陈修成绕道去找林路讨钱。这半年来,他前前后后一共借了林路八百多块钱都不见对方还,每次都是保证下次一定还钱,过几天便不了了之。
陈修成这个月的生活费不够了,这才急着去找林路要回来一些,岂料才刚看见他们一群人的背影,便听到他们在议论吴进山,陈修成一时好奇便放轻脚步跟在后面听了几句。
起先聊的是友谊赛的事,说输了可惜,后来有人提了一嘴“还不是因为吴进山”,以林路为首的几个人便开始对吴进山在球场上的失误展开声讨。
一个说:“上次成哥烧烤聚会,我见过吴进山,他还信誓旦旦说有他在,输不了,呵呵,我就笑了。”
另一个接话:“亏他平时一副不理人的样子,我还以为很厉害,虚有其表而已。”
“看他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怎么上场比赛那么菜?”
“我看过他练习,比赛根本没发挥出半点,肯定放水了。”
接着林路便像揭露内幕一样,趁机说吴进山唯利是图,一定是收了对面什么好处,故意输掉比赛的,并又把之前吴进山收他跑腿费的事拿出来说,为证这人见钱眼开。
他们说话毫不回避,行道上人来人往,也不知被几人听了去。陈修成无比恼火,冲上去就盖了林路一后脑勺,骂开了:“有本事你去比啊,你怎么不去啊?只会马后炮。”
林路突然被人从后面扇了一脑袋,向前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正要嚷嚷哪个没长眼的推得他,便听见陈修成骂人的声音。
“人家至少能上场比赛,你连比赛的资格都没有,瞎逼逼什么啊。”
陈修成嗓门大,在宿舍楼下的绿化带附近吵起来了,骂得整栋宿舍楼的人都听得见。
林路被骂得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想要回嘴,刚脱口而出几个字“那个吴进山”又被陈修成当面推了一把,接着骂。
“一场友谊赛而已搞什么阴谋论,你有病啊?”
陈修成和林路向来要好,几人从未见他如此义愤填膺过,竟逮着林路往死里骂,只要谁敢帮林路回一嘴吴进山怎么怎么样,他便要和对方拼命似的,把一群人都吓呆了。
“少说两句,吴进山和成哥一个宿舍的。”认识陈修成的人多,有些在宿舍里头听见声音的都赶下来帮忙劝架。
林路不服气,面红耳赤地推开劝阻的人,吼起来:“他们两个不是一直合不来吗?”
眼见围观的帮陈修成说话的人越来越多,赵锡赶紧捂住林路的嘴,对他耳语道:“谁知道合不合得来,要真合不来,你以为以他们两个的性子能互相忍着?不早翻天了。”便生拉硬拽地把人拖走。
虽然陈修成之前也经常跟林路赵锡他们吐槽吴进山,还偷偷给吴进山取外号,但今非昔比,现在他感觉自己听不得别人说吴进山的坏话,输球怎么了,他照样觉得吴进山踢球的样子特别帅。
半途闹出这事儿来,陈修成都忘记向林路讨钱了,甩开几个还跟在身边说好话劝和的同学便往回跑,而后又绕着学校里的建筑漫无目的地走了好几圈,最后忽然心电感应一样在动物医学院后面的一个白色球形装饰性建筑里找到了吴进山。
陈修成钻进去的时候一只橘白毛色的流浪猫还受惊从里边跑了出来,并在几步路外拱起背部很凶地冲他喵喵叫,仿佛在叫嚣这个人类打扰了它的午觉。
“你怎么躲这里啊?”陈修成气喘吁吁,抬手抹掉脸颊上的汗水,午后正是最热的时候,他心情不好,在烈日下盲目地走了一段时间,热得汗流浃背。
吴进山更惊诧:“你怎么找来的?”
除了图书馆之外,这个秘密基地是吴进山最能享受独处,安静思考的地方,他向旁边挪了一下,以腾出一小块位置给陈修成。
白色圆形的装饰性建筑盖在草坪的旁边,从外面看只有普通人等身高,一人一猫躲在里面刚刚好,多一个人就空间拥挤了。
陈修成挨着吴进山而坐,愤愤不平道:“知道别人怎么说你的吗?”
“不知道,不是好话就不用复述给我听了。”吴进山带着耳机,面前摆着课本,似乎在复习知识要点。
陈修成不满地瞪着他,把刚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他们乱说话,你不气?”
吴进山没有摘耳机,只是把音量调小一些,回过身面向对方,思忖着说道:“第一,因为我的失误导致队伍输掉了比赛是事实。第二,有空多读书,没必要浪费时间在蠢货身上”
“什么意思啊?用得着你在这里跟我讲道理吗?”陈修成当即打断道,他一点儿都不想听吴进山说这些,大道理他又不是不懂,但他就是气,而吴进山不在乎,无所谓的反应,显得他多管闲事。
吴进山起先没注意,还在理性分析:“说我,我也不会掉头发,就让他们说去呗,闹得越大越好,到时一波全收拾了”而后才瞥见陈修成愈发愠怒的脸色,立马识相改口:“成哥好,他们坏!是他们坏!对!他们坏!”
陈修成即将爆发的怒火这才又稍稍平复,附和道:“对,他们坏!骂死他们!”
跟着吴进山一起骂了林路半个小时,陈修成的心情终于舒畅了些,就把林路欠钱的事说了,这才知道当时他脚扭伤好了之后的那次聚餐,吴进山被他一块麻小肉辣进厕所的时候,正好听见林路躲在烧烤店的后门抽烟打电话,说得赌博借钱的事。
“你怎么不早说啊。”陈修成气急败坏,回想这半年林路频繁借钱,他就觉得奇怪,对方家境不差,怎么总是不够生活费呢。
吴进山反问:“我怎么早说?那时候你信我,还是信他?”
那晚回去的路上,他提醒过陈修成。但他当时不知道陈修成借钱给林路,只觉林路品行不端,不适合做朋友,也担心自己说了后,林路反咬他一口,陈修成不站在他这边该怎么办。
陈修成回不上话了,平心而论,他当时确实觉得吴进山自以为是,喜爱说教。
他短暂地为自己可能要不回来的八百多块钱默哀了几秒,而后自行开解说不定过几天钱会自动回到口袋里。
注意力重回吴进山身上,陈修成瞄了眼对方面前的课本和手机界面上循环播放的“学习资料”,还以为吴进山在听随堂录音的笔记。
“听什么呀。”他还是那个老毛病,说着就顺手摘了吴进山的半边耳机挂自己耳朵上。
吴进山戏谑地望着陈修成,默不作声地往里边缩了缩,以免陈修成爆破的时候近距离炸伤他。
有幸欣赏到陈修成的脸蛋由白转粉到熟透了耳根,连脖子锁骨胸口前的皮肤都红了一片的精彩变化过程。
吴进山及时捂住了自己的耳朵,可怜树上的鸟儿和周边的几只流浪猫吓跑了一群。
“世界上的GV不够你看了是不是,干嘛把酒店那次录下来?变态!”陈修成一声恶龙咆哮,气得把耳机扔了出去,要不是听了录音,他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晚上叫得有多骚。
心想还是打残吴进山吧,他刚揍了林路一拳,不介意再暴打吴进山两拳。
吴进山及时护住自己的脑袋:“哎呀我头晕,我脑震荡还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