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段凛多年前还曾因为此病晕过,当时还是她让于子伊送药,看来这几年他的病一直没好。岑安拉住他的胳膊号脉,心跳很快,脉象不稳,胃病牵动了心脏。
她赶紧掏出一粒药丸,给他喂下去,岑安照顾着他喝水,段凛非常听话的咽下去,生病的时候倒是挺乖巧。
“只能暂时缓解疼痛,等晚上休整,我去采点药给你熬汤喝,听我的话,病才能好”
李副将长着大络腮胡子,身体健壮的跟个小山一样,照样被段凛治的服服帖帖,他还是第一次见段凛这么听谁的话,眼神温润的跟个小羔羊,一点不危险,反差实在太大了。
等到段凛休息好了,队伍才继续往前走,这一次岑安时时刻刻都在注意他,生怕他下一刻晕过去,段凛却在心里希望自己永远也好不了,这样岑安的眼睛就永远放在他身上,这样的感觉很好。
她不清楚他心里的想法,只想着要多采点药,胃病拖久了不好治,只能慢慢调理。想起中午的那一盒烤鱼干,她突然福至心灵般问他
“你中午有没有好好吃饭,你不会把所有鱼都给我了吧”
“我吃东西了”
言外之意就是他吃了饭,但也确实把所有的鱼都给了她,岑安心内大受震动,前几天的想法再次冒出来,他不会真打算用小鱼干买通自己吧,但自己应该变不成小猫才对。
第二十章 勾引?
淅淅沥沥的小雨渐渐变成倾盆大雨,河水上涨,他们不能停下来,必须在黑夜到来之前赶到下一个村庄,所有人浑身湿透,眼睛因为雨幕而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只能机械的跟着前一个人的脚步。
岑安有些担心段凛,她用绷带缠成几圈围在他的额头上,防止雨水冲刷,他再受凉,从而激的胃病更严重。
快要到运河庄的时候,雨渐渐停了,天也擦黑了,部队在田间休整,行军一天还遇上大雨,人困马乏,炊事班架起锅准备做饭,岑安就趁着这段时间进了山里,李副将因为段凛的命令而随同一起。
他不认识草药帮不上忙,只能护在一侧,岑安趁着天没完全黑,赶紧在草丛里翻找,等采了五六棵青蒿,两棵苍耳草,两人才反身下山。
路上李副将问她“就这两种草药就能治好将军?”
岑安笑了一下,解释道“还有两味,不过我身边有,就不需要采了”
“副将跟将军多久了”
岑安突然想打听段凛这么多年的经历,而身边这位就是最好的人选,李副将也不遮掩,非常直爽回答她,
“将军自从跟苏将军后,我们就认识了,他脑子快会打仗,老子佩服他,就跟了他,现在想来得有差不多三年时间了”
“那还挺久的,将军以前时常发病吗“
“光我撞见就好几次了,带兵打仗他停不下来,就这么一直拖着,这下好了,有你在将军以后肯定老实吃药”
“我怀疑把我调过来,就是专门给他看病的,感觉以后有的辛苦了”
李副将倒是不以为意,大军开拔前,他看见段凛拿回来好几条烤鱼,他还以为是他自己喜欢吃,留着路上吃,却没想到今天看见他将一盒烤鱼给了岑安。
要说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他是肯定不信的,段凛什么时候对别人这么上心了,现在他都怀疑以前时不时从南方打来的电话,播出者就是岑安。两人若真是这种情况,段凛可舍不得岑安受累,心疼都来不及了,完全不会出现岑安说的那种情况。
李副将没有将心里所想说出来,只是朝她露出姨母笑,笑得岑安直起鸡皮疙瘩。
两人回到队里,天已经完全黑下来,段凛躺在床上,床边站着汪良,他们侦察结束后就骑着快马追过来,只比部队晚到半个多时辰。
除了段凛帐篷搭起来,其他人都裹着衣服躺在地上,岑安去炊事班借了一口小锅,对方倒是没说什么,直接就拿给她,岑安一度怀疑只有魏恒部队的炊事兵才抠,她将药材洗净,放进锅中添水熬,全程都是她一个人在控制火候。
等汪良出帐篷,就直奔岑安去,他想赶紧将人带段凛那,省的他不断拷问,生怕夜里路滑,岑安磕着碰着的,要不是岑安他们恰巧回来了,段凛肯定让他带兵上山找了。
“你去看看将军吧,这我看着”
岑安添完柴,抬头看他一眼,不想搭理,“你是第一天跟我吗?不知道煎药要把控火候吗,你能干吗?”
汪良刚被段凛折腾一遍,回来还被岑安说了一顿,气就不打一处来,随便他们吧,爱怎么滴怎么滴,他们谈恋爱,他在这受罪。
“我不干了,你自己煎吧”
岑安没去管他,等药熬好了,她又去炊事班,让他们做点粥,最后一起端到段凛所在营帐。
床上的人精神不佳,满脸疲惫,桌子上只有一盏小煤油灯,光线随着风吹动,摇摇晃晃的,看到她进来,段凛从床上坐起来,
“先吃点东西,一会把药喝了”
岑安将碗筷摆在桌面上,等着段凛走过去,他蹙了蹙眉,看起来挺不情愿的,她想了想,掏出几粒白里透红的小野果,这种果实只长在深草里,只有这个季节才会有,熟透了会自然掉落,烂掉,这是她采药的时候发现的,顺手抓了几颗放进口袋里。
“可能没那么甜,但比药味好多了”
等他坐到桌子边上,岑安将粥碗往他的方向推了推,段凛将旁边的空椅子拉出来,眼睛看了她一眼,意思是让她坐下来。
“我也饿了,我出去盛一碗面汤,你先吃着”
“那我等你”
岑安发现段凛生病后,整个人的感觉都柔柔弱弱的,眼神特别勾人,他看你的时候,眼睛会说话一样,依赖着别人不让走,岑安面对着他这样的表情,总有一种想要欺负他的欲望,她知道这是不对的,他可是段执的兄长啊,可是她也没做什么就是吃顿饭而已。
她点了点头走出去,段凛用勺子舀起白粥,里面夹杂着金黄色鱼肉,他一眼就看出来是自己给岑安烤的,她明明那么爱吃,竟然还省着,给他熬粥了,心里说不甜是假的,他拿起桌面上的一颗小果子放进嘴里,有些酸,酸过后又有点甜,他本来没味的嘴巴,都渍出腺液,有点开胃。
岑安再进来时,就看见段凛板板正正的坐在桌边等她,这画面多少有些不适应,但心里却非常受用,有种翻身做主的感觉。
两人一起动筷子,就着帐篷内昏暗的光线吃着,谁也没说话安安静静的只能听见碗筷碰撞的声音,
岑安率先吃完饭,趴在桌面上看段凛吃饭,可能是光线太暗了吧,以至于段凛脸上出现一抹微红时,都被很好的掩藏了。
“我记得当时班里走了四个人”
“嗯”
“他们现在还在苏将军麾下吗”九,二四&衣,五&七"六(五]四+
“除了孙维都在,孙维....不在了,姜武刚成了婚,李虎断了一只胳膊正在医院休养”
岑安没想到再次听到他们的消息时,一切早已物是人非了,她没再继续问下去,老实盯着他吃饭,她还记得孙维曾经是段凛的舍友,两人经常在一起,战争太残酷了,可能昨日与你玩笑耍闹的朋友,再见就是一抔黄土了,也许哪一日,她也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