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归这般想着,便止住了安慰的话头,他没有再继续说话,沉默地转身往门口走去。

身后一直静悄悄的,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他以为的歇斯底里。

慕如归缓慢地摇摇头,她总是这般坚强的,少时不也是这样吗,就算摔得头破血流,也是强忍着疼痛反过来安慰他,他也从未见过祝卿若伤心失色的一面。

这样就好,总会走出来的。

慕如归心底稍安,在即将走出院门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慕如归。”

慕如归应声回头,只见祝卿若仍旧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支起半边身子坐在躺椅上,簌簌飘落的桂花落到她的头上、脸上、一群上,像是桂树在为自己的主人给予安慰。

慕如归看见了祝卿若满面的泪水,她...哭了?

这个认知令慕如归心中微震,颇有些手足无措。还从未见过她哭,就算是在她父母的灵堂上,她也是坚强地强忍泪水。

这是第一次。

在慕如归略显无措的视线下,女子含泪扬起一个笑来,心酸又充满讥讽,他听见她说,“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无情?”

又是一阵风,女子的单薄衣裙被吹到空中,鼓起一个空空如也的包来,她就这样看着他,眼底浮起各种情绪:疲倦、执拗、讥讽、酸涩和...爱。

慕如归被祝卿若眼底的复杂情绪搅得心神不宁,顾不上解释,也不知道如何解释,跌跌撞撞地出了南院,看背影颇有些狼狈。

而那桂树下引得他情绪波动起伏的人,在他离开南院的那一刻就止住了泪水,眼含暗色地望着慕如归落荒而逃的背影。

上辈子的她面对这样几近绝情的话,什么情绪都没露出,一味埋头藏着,慕如归说什么她都点头,就算指尖死死掐在掌心隐隐见血都没能让她露了半点念头。

可能是她从来都不愿将软弱展示给别人看,慕如归以为她同意了,然后便带着好心情地离开了。

如今她向他展示了自己的心绪,展露自己因他伤心欲绝,他又该怎么想?是一如既往的视若无睹?还是对她感到厌烦?还是...会为此感到心神不宁?

不论他是什么想法,都会让快穿者更难攻略他。

她也能赢得更多时间。

祝卿若微微眯起眼,最终放下了五指,软软地落在小腹上,在躺椅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很快便入了梦。

......

.

【慕如归好感2,当前好感度40。】

卫燃终于对这最近总是往下降的好感度起了好奇,“慕如归和祝卿若进度到哪了?”

系统调出原文,简单概括了下,【现在已经到了慕如归意识到祝卿若的爱,跑去告诉祝卿若他们不可能,然后祝卿若伤心不已,渐渐藏起了对慕如归的爱意,慕如归在祝卿若有意识的疏远后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心思,然后就是追妻火葬场的情节。】

卫燃赞叹了下,“进度真快。”

系统没有声音。

卫燃抚了抚下巴,“空窗期不正是进攻的大好时机吗?”

他另一只手搭在桌面上,指尖有规律地点在上面,门外有宫女走进来,缓缓冲卫燃施了一礼,“陛下。”

卫燃随意地应了一声,“起吧。”

宫女应声起身,“礼部差人来问,今年您的寿辰还是一切从简吗?”

往年陛下的寿辰都按他的吩咐简单了事,礼部也只是循例问一问,毕竟眼前这位陛下有些怯懦,巴不得躲在宫里谁都不要见。

传话的宫女本以为陛下会点头同意,然后便让她出去,她脚都伸出去了,突然听得坐在上方的人来了一句。

“为什么要从简?”

宫女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地“啊”了一声。

卫燃道:“朕十五生辰,自当隆重对待,今年不仅要办,而且要大办特办。”

他认真的语气令宫女为之一愣,在他眼风扫过来时,宫女竟下意识两股战战,忙低了头去掩下面上的诧异,“喏!奴这就去回了礼部。”

卫燃得了想要的,又舒服地往后靠去,眯着眼道:“嗯,下去吧。”

宫女听了这好似懒散随意的声音仿佛得了什么敕令,行过礼便匆忙往外走,走到门口后才松了口气,抚着心口对里面那人还心有余悸。

陛下怎么越来越吓人了?明明还是同以前一般的随和爱笑,可那浑身盖不住的威势让人心中颤颤。

也许是近日来国师的教导起了作用?

这样想来,陛下确实跟冷清的国师有些像了。

宫女忽略掉某些异样的感觉,自顾自将陛下的奇怪之处与神秘的国师联系在一起。

她摇了摇脑袋,将里头那些胡思乱想甩开,快步离开了外殿。

第009章 第 9 章

自那日往南院去了之后,慕如归就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心绪,白天时也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只是他向来无甚表情,在别人眼里就是国师又陷入了沉思,也就没人为此奇怪。

卫燃倒是多看了他几眼,思及系统说的话,如今慕如归该陷入对祝卿若情感的纠结中,等他想通了他为什么会为此投注关注,便也明白了他对祝卿若的心思。

可那样的话,还有他什么事儿?

卫燃唇角微微挑起,又迅速拉平。他状似无意地摔了手中茶杯,瓷器砸在坚硬的地板上瞬间四分五裂,溅起的碎瓷片划破了他裸露在外的脚背,他下意识痛呼一声。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