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的人在喜庆祥和的气氛下开完会,做完总结,又闲聊一会,才友好结束。

结束后来到风华府邸,向东芳和萧景年的秘书已经开始忙活。我见已是下班时间,便让秘书回去。

秘书磨蹭着不走,跟我后面和气地说:“蒋小姐,你人真好。”她又不了解我,怎知我好。不过好听的话总没错。

“快下班吧。辛苦你了。”

“好的。我姓秦,蒋小姐以后叫我小秦吧。”

我点了头,小秦才洗手离开。萧景年调教员工有一套,会说话又会看眼色。向东芳也对小秦赞不绝口。

晚餐准备时间比较短,我和向东芳分工。我煲汤,她做菜。向东芳攒足劲头,按照小秦送来的食材上网一一查菜谱,对着菜谱做菜,照猫画虎摆盘,弄出来的成品卖相不错,色香味俱全,配上音乐鲜花,美酒美景……

萧景年和叶风还没到,我和向东芳坐在落地窗前,凝望魔都地标夜景。

向东芳感慨:“你和萧景年,我和叶风,我们四个人在一起……前两天还觉得这样的日子遥遥无期,没想到今天就实现了。像做梦一样。”

我说:“梦时常与现实相反。越美好越像假的。”

“哎,你就不能让我暂时快乐一下嘛?就算现在是做梦,也让我睡到自然醒,好不好?”

“老吕那时还警告说做咱们这行活不过五十岁。趁年轻把该做的梦做了。你看他都七十了。”

“他是特例。三十岁要是熬不出头,这辈子就没法出头了。”

“现代社会不仅需要高逼格的建筑,也需要平凡但是温情脉脉的建筑。这个行业只有少数明星建筑师,但需要大量尽职尽责的普通建筑师。”

向东芳一脸哭相:“这是真相……真相……”

我抛开真相和向东芳嬉笑,就让梦境更像美梦吧!

第54章茹儿的嫁妆

萧景年和叶风开门进来,也没打破梦境。因为他们俩,实在太像梦中情人。

萧景年依然穿着早上那套正装,脸上毫无疲态,一如既往地明亮、泠冽。他手里拎着礼盒袋,发型与早上略有不同。叶风不像往常休闲雅痞也穿一身和萧景年类似的正装,眸中柔情不改。他手上拿着一束鲜花,进门就往我们这边走,把花递过来。

“恭喜升级为房奴,还贷快乐!”

向东芳替我接过花,转身去厨房找花瓶。叶风也跟去厨房。

萧景年走到落地窗边,“这么喜欢这里的风景,不如搬过来。”

我瞪了他一眼,“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的房子马上就弄好。”

“也对。要是住这儿,你得先跟我领证。”

我吃了瘪,说不出话来,抬头看天花板,“摄像头怎么拆了?”

“你对它不友好,我就让它下岗了。”萧景年说完自顾去洗手。

叶风和向东芳从厨房拿出餐具摆上。

有叶风和向东芳陪着,这顿饭吃得很开心。叶风对向东芳的手艺赞不绝口。向东芳听了那话,比赞美她漂亮还要快乐。估计她现在更加确定如何拴住男人的心。

饭后叶风和向东芳一前一后道别离开。他们走后,我跟在后面也要走,萧景年拽住我胳膊。

“萧景年先生……”

他松了手,“我没有留你的意思。”

就算刚才的一切是梦,自然醒也该到时候了。我温和地说,“有事就说吧。”

我在门厅下的灯光里,看着同样在灯下的他。他的气息在空间里扩散,一点点挑起我打包深藏的混沌。心想走,腿迈不开步。喉咙想说话,嘴张不开。神经想要去抓他的胳膊,手酸软无力。

这一定是梦醒时分,将醒未醒的片刻沉沦。意识如此清醒,行动又如此呆滞……

我低下头,听见他说,“没事了,你走吧。”

回到公寓,继续上网采购家居用品,直到刷爆信用卡,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周五下午请了半天假,提前回家看奶奶。

奶奶在弄堂口接我。还没进家门,我把钥匙递到她手上告诉她房子买好了。奶奶眼圈刹时红了。她摩挲一会儿,然后攥在手心,进了门把钥匙恭敬地放在佛像前面,开开心心地双手合十,鞠了几个躬。

晚上弄堂里特别安静,前后邻居已经搬走不少,不复以前邻居们出来遛弯、纳凉的热闹情景。奶奶给隔壁李爷爷家送完饭回来,我和她才坐下吃饭。奶奶说隔壁李爷爷发烧,下午看医生都是自己去的。

我不禁搂住奶奶,“您马上就能和我一起住了。以后我照顾您。”

“好……好……”

奶奶没再说什么,饭后我陪她去散步。我们走到苏州博物馆附近,又走回来。奶奶到底老了,走走就喘气。当夜睡得很早。

因为前晚睡得早,第二天醒得特别早。

奶奶还没醒。我轻手轻脚到她房里,她仍然没醒。我凑到奶奶眼前,发现奶奶嘴角歪着。我轻轻唤她,她睁开眼,嘴里“唔……茹……”说话不是很流畅。我心里一惊,连忙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奶奶眨眨眼“唔……嗯……”咕噜着。看来奶奶意识比较清醒。我抬起她胳膊,发现她手上无力,心想,完了,不会是上次医生说的中风吧!

我抖抖瑟瑟跑回房里,拿手机打120。急救车一会儿就到院门口。

我看着急救员推着病床进来,跟奶奶说:“别怕,医生来了,咱们去医院,马上就没事了。”

奶奶听完我的话,使出全身力气用另一只稍微能活动的手抓枕头,我明白她的意思是要带自己的枕头去医院。

急救员把奶奶抬上病床,我抱起她的枕头。枕头沉甸甸、硬邦邦的。来不及仔细看,抱着枕头,拿着包,跟着上了急救车。

在车上,我六神无主地握着奶奶的手,眼泪崩出来。奶奶“唔唔”哼着,眼睛盯着枕头。

我把枕头平放在膝盖上。奶奶仍然看着枕头“嗯嗯”哼着。我拉开枕头套的拉链,枕套里放着厚薄不一的牛皮纸信封,信封看着很眼熟,我一直用的那种。挺刮的纸张,简单的样式。我把信封一个个往外拿,足足有四十多个。信封里面是粉红的百元面额钞票,多的四十多张,少的只有几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