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栀子感觉似乎有人紧紧抓着她的手，伏与病床前，肩膀耸动隐隐约约不成声的啜泣，她干涩的喉咙想要发声，想要求救，发出来的声音却嘶哑变形，不成语调。

伏案哭泣的女孩似乎感觉到她的异常，啜泣着将头抬起，何栀子欣喜若狂被感知，却在看见女孩的模样时浑身血液逆流。

这女孩，分明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视角转换，躺在床上的自己，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眼窝深陷，满脸病容的女人，正是自己的母亲丁颜！

何栀子忽然惊醒，浑身渗出层层冷汗，手掌拂过额头，摸出一滩冰凉的水迹。

又做噩梦了。

喘息声缓缓回归平静，何栀子光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带着一身黏腻走进浴室，冲完凉出来时已经好了许多。

下楼时何家人已经坐在楼下吃早餐，何清妍见到何栀子下楼，“某人又不用上班，起这么早做什么？”

何清妍自从大学毕业之后就被父母逼着学着管理公司，不过她连大学毕业论文都是买的，在管理公司上面可以说是一窍不通，这些年又不算努力，进公司两三年还是只敢给她个挂牌副总的位置。

这也是何文德头疼的地方，自己百年之后这份家业总要后继有人，其实当初觉得何清妍不是块接管公司的料时他也不是没想过何栀子，但是毕竟还是碍于妻子打消了这个念头，虽然叶敏从来没有说过不允许，但是她能接纳栀子回何家都已经是莫大的宽容，要是自己还想着把公司交给她，那就太对不起她们母女俩了。

何清妍将她从头扫到脚，何栀子一身包臀套裙，简约精致的打扮，心里暗暗诧异，她这一身穿着打扮，难道是去约会？

何栀子将何清妍的冷嘲热讽当成耳边风，走到玄关处换鞋出门，何文德重重放下筷子不悦道：“出门至少也该跟家人打个招呼。”

每天就跟幽灵似的，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根本没人知道，当这儿是来去随意的旅馆？

何栀子脚尖点地将鞋穿好，说道：“我出门了。”

看着何栀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大门之外，何文德仿佛吃了苍蝇一般，铁青着脸色问何清妍：“清妍，知道她每天出去都干些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她每天除了跟各种人约会还能干什么？”昨天还有朋友在餐厅撞见她跟男人在一块儿，今天出去又能是什么正经事？

真是一个比一个不争气！

何文德现在大部分的希望都寄托在她们俩的婚事上，想到这里，他忽然问道：“前阵子让你约言商来家里吃饭，怎么不见动静？”

第21章

提到这个何清妍手一抖，夹住的菜掉回碟子，放下筷子不高兴地抱怨道：“爸，人家靳言商又不喜欢我，我天天腆着脸巴巴贴上去，您不嫌丢人我嫌啊。”

“什么丢不丢人？现在什么年代了，你不主动争取，人家怎么能喜欢上你，知道现在多少人希望攀上靳家这门亲事？”

“爸！我不喜欢靳言商，我”

何清妍差点就要说漏嘴，好在即使刹住了车，咬了咬嘴唇说道，“总之我不想嫁给靳言商！”

何文德正想教训她目光短浅，却被叶敏制止：“好了，文德，既然妍妍不喜欢，这件事情就再说吧。”

妻子都开口了，何文德只得暂且先作罢，但是就算当不成亲家，但至少不能和靳家交恶，两家上一辈还有浅交，其实关系不算差，但这些年靳家明显开始刻意疏远，甚至连带着一些世家不敢跟他们走得太近。

何文德清楚因为当年的事情始终横亘在他们之间，但自己若不主动破冰，对于整个何氏都很不利。

......

何栀子按约好的时间来到公司办理手续。

她入职唯一的条件，就是和公司签署保密协议。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何栀子暂时还不希望顶着何家人的头衔出现在大众面前。

“她就是新来的调香师？”

职员们好奇公司花大价钱聘请的调香师到底什么来头，却只看见一道倩丽的身影从办公大楼走出来，女人的脸掩盖在口罩之下，目不斜视地走出去，有人盯着那抹窈窕的背影忍不住说道：“都是进实验室，怎么就她打扮得花枝招展？”

何栀子脚步不停，全当做没有听见了。

“何小姐！”

当快要走出大楼时却被一道声音叫住，她停下来，转过身，一个年轻人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道：“您的工牌掉了。”

何栀子低眉一看，是刚才人事部发给自己的工牌，大约是掉在路上了，她接过说了声：“谢谢。”

“不用谢。”年轻人挠了挠脑袋，笑容和煦，“你也是研究所的吗？”

大约是看到了何栀子工牌上的身份信息，何栀子点头，他显得更加高兴，朝她伸出手：“你好，我叫顾磊，也是Qinnz的特调师。”

看来是同事，何栀子伸出手和他浅握，“叫我栀子就行。”

“那你现在是要去研究所吗？如果是的话，我可以顺道载你一程。”顾磊主动提道。

何栀子确实有意先去研究所看看，便跟着顾磊同行，到了研究所，何栀子跟着顾磊浅逛了一圈，只能说上头确实不缺钱，实验室占地面积很大，而且用的都是最新的设备。

“这家公司是近两年新成立的，听说老板很有钱，但是我们从来没见过。”

第22章

“不是应聘的那个考官？”何栀子想起面试时的那个中年男人。

“平时确实是赵总在管理公司，但是听说实际控股人并不是他，不过这些也不是我们能打听到的，一般我们只要拿钱办事就好。”

“我听说公司也想研发洛神香水的配方，你们目前有什么进展吗？”

提到这个，顾磊苦笑了一下：“说来惭愧，这个项目就是我在跟，但是目前来说是没有什么进展，不过我们都在等何氏把那道作废的复刻配方拿出来拍卖，如果能拿到手的话，应该会有头绪。”

何栀子停下脚步从包里拿出那瓶萃取剂递给顾磊：“我想这个对你们应该会有所帮助。”

顾磊接过瓶子拧开凑近轻嗅，随后目光一震，惊讶地说不出话来：“这个是......”

洛神的复刻品，虽然只是半成品，但是比起单靠研究何氏修改过才会拿出来公开拍卖配方要有用得到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