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儿子的这个相亲对象郑太太的第一印象很好,论相貌家世都是万中挑一,而且未来要是他们家来内陆发展,亲家应该能够帮上很大的忙。

虽然何栀子也对于相亲没什么兴趣,但毕竟是靳母的一片心意,她自然不能拂了她的面子,饭局上几乎是两个长辈聊得火热。

郑太太的儿子用餐途中一直悄悄盯着她看,何栀子当然不能装作看不见,回以一个浅浅微笑。

何栀子忽然脸色僵住,浑身掠过一阵麻意,目光带着怒意瞪向靳言商,而对方面色淡定如水,仿佛刚才手肘触碰到她腰际的不过只是无意之举。

“靳小姐,我们能加个联系方式吗?”在快要结束之际郑太太儿子主动提道。

何栀子不好拒绝,便点头道:“可以。”

拿出手机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两位太太见有戏,便想促成他们互相进一步了解,说两个人单独聊聊,见靳母一脸欣喜何栀子只好硬着头皮跟着男人出去。

两人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对方对她表现得十分殷勤,又是挡风又是披外套,何栀子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感觉到外套落在肩上才回过神来,说道:“抱歉,郑先生,我目前没有结婚的打算。”

面对何栀子委婉的拒绝男人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同时也表示理解:“没关系。”

何栀子将肩头的外套取下来递给男人,对方却制止了她的动作,“外面凉,披上吧。”

何栀子笑了笑不再动作,望着男人离开的脚步,浑身忽然像是卸了担子一眼松懈下来,脸上的笑容淡去。

站着吹了一会儿晚风她才转身离开,经过过道时被人揽住腰际猛地拽入深渊般无尽的黑暗当中,凛冽的气息极具侵略性,感觉到腰间酥意何栀子腿心一软,手指被人捉住包裹进温热的掌心,因为趔趄肩头的外套应声落在地上。

“联系方式也加了,手也牵了,下一步是什么,嗯?”

头顶传来的嗓音低沉中蕴含着极度危险的信号,何栀子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在感受到男人的气息时才渐渐平息下来,黑暗当中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她不着急起身,借势倚靠在男人身上,“当然是按部就班来了,不然像我们一样?其他的步骤都略过,直接跳到最后一步?”

感受到腰际的力量微微收紧,何栀子滑腻的指尖游弋在男人的肩膀和胸口,“吃醋了?”

“你说呢?”男人捉着她的手指重新裹回掌心轻捏,半虚半实的语调。

何栀子吃吃笑起来,故意学着嗲声嗲气,“言商哥哥,你控制欲可真强。”

叫言商哥哥时尾音微扬,仿佛夜色撩人的精怪,勾的人想入非非。

靳言商顺势将人脖颈压下,俯首摄住柔润轻翘的唇瓣,吻生动而绵长,仿佛是镇人心魂的良药,又像是饮鸩止渴的毒,反复碾磨、味味生津,直到手机铃声响了许久,男人才慢腾腾将她松开,何栀子轻喘着气,微愤的眼廓扫他一眼,从包里拿出手机接起电话,“干妈。”

第19章

“栀子,你在哪儿?言商找你也不知道找什么地方去了,你们俩在一块儿吗?”靳母在电话里忧心忡忡。

“没事,我自己出去散了会儿步,他刚刚找到我。”

靳母这才放下心来,在车上,大约是因为何栀子没有和郑太太的儿子一同回来,知道两个人大概是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柔声安慰:“没关系,要是这个不喜欢,还有别的,干妈一定能给你找个合心意的。”

何栀子靠在她的肩上,脸颊贴着她温热的颈侧黏黏糊糊地控诉:“干妈,我暂时还不想谈,您就这么着急着把我嫁出去?”

靳母心肠软成一片,温柔地拨弄着她颊边垂下的碎发:“好,只要你想回来,家里随时欢迎你。”

何栀子没心没肺地笑着应好,越过靳母望向驾驶座的男人,侧脸陷在光影里,掩映之下依旧能辨出深刻隽雅的意味,她唇瓣无声勾动,敛回视线将眼睛闭上。

到家时何家人已经回房休息。

但灯还没有熄灭。

何栀子有时候觉得自己像是寄居的老鼠,与那家人互不打扰各自的生活,偶尔碰上免不了一场大战。

所以叶敏来主动找她时,何栀子是有些意外。

她穿着一身睡裙靠在门框,没有请叶敏进来的意思,“叶阿姨,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吗?”

对于她不甚客气的态度,叶敏也不生气,平和地说道:“我来想跟你道个歉,我听说上次送你的鞋尺码不合适,丢了也不怪你。”

何栀子反而觉得好笑,她不是来道歉的?怎么说到后面还成了不怪她,何栀子微笑道:“没关系,确实是阿姨您一片心意,我也不怪我自己。”

“您要是没什么事,我也准备睡了。”

“听说你在国外休学半年,后面辅修了化学学位,还考了调香师证?”

何栀子关门的动作顿住,抬起头看她:“你调查我?”

“你误会我了,毕竟我们以后要一起生活的亲人,我只是想更了解你一点。”叶敏却言辞恳切,并不不像有别的意思,只是她稍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父亲公司确实缺人手,清妍资质愚钝,帮不上什么忙,如果你想进公司......”

何栀子笑着打断她:“叶阿姨您也误会了,我修化学专业纯粹是因为喜欢,考调香师证也只是顺便,至于公司什么的,我没有兴趣,也不懂这些。”

叶敏冷静的眼睛看了她许久,何栀子迎着她的视线,大约是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她才点头说道:“既然这样的话,是我多嘴了,没关系,做你想做的事情就好。”

何栀子目送叶敏离开,伸手将门关上,冷意自眼底蔓延开来。

叶敏果然开始提防她了。

......

“滴答”

“滴答滴答”

黑暗当中,钟表走针规律转动,却又像是液体滴落在地面的声音,何栀子躺在柔软的床上,却又仿佛置身于潮湿,昏暗的环境,喉咙当中仿佛被灰尘堵住,呼吸,叫喊都格外困难,手脚,皆被捆住,无法动弹。

第20章

好难受......

好难受。

躺在病床上紧紧抓住什么,犹如一条奄奄一息、濒死的鱼,求生的本能欲望让她剧烈地想要挣扎。

模糊的意识当中,穿着白大褂的人隐约说了句:“加大药量吧,病人有自残行为,这种情况很难镇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