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晴无语至极，正想着该怎么杀杀他的自负，乔温妮透过内后视镜往后看了一眼，随口问道：“束晴看什么呢，笑这么开心。”

对上乔温妮的视线，束晴才意识到自己不该在和朋友的约会中走神，她连忙锁屏并摘下耳机，把冯式东抛之脑后，朝乔温妮说：“没事，看了只狗挺逗的。”

张在婷坐在副驾，转头问道：“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吃的话得咱们得去培训班附近，晚上我还有点儿事。”

乔温妮没意见：“我都行，看你们。”

“那下回吃吧。”束晴傍晚去崇明，原本还要找借口离开，这会儿正好顺势拒绝：“在婷有事就先忙，等过段时间凌灵出院咱们再一块聚。”

两人都点头同意，乔温妮说：“那一会儿给凌灵搬完东西，我送你们回家。”

这几周凌灵的治疗效果不错，已经可以搬出普通病区，准备转入特需病房。精神卫生中心与一般医院不同，普通病房严格管理，病人必须按照时间表进行作息，并且不能随意与外界沟通，特需病房价格更高，但自由多了，至少可以使用手机，也能有独享空间。

不过并不是花费更高的住院费就能入住特需病房，必须进行严格评估，确认病人状态不再需要继续封闭管理才可以。

凌灵早晨刚做过新评估，给她们打电话告知自己可以转病房了，三人连忙出发来帮忙办手续整理东西，顺便给她带了许多日常用品和衣服。

除此之外，她们这次来还带着其他任务。束晴想了想，再次和前排两人确认。

“一会儿我先跟凌灵说章成彬的刀伤已经康复，然后在婷看她的反应，如果凌灵没有逃避话题，你就顺势说出他来找你转交股权协议的事，凌灵同意，温妮就把律师的联系方式给她。但是万一凌灵提到章成彬脸色不好，咱们立刻止住，一句话都别再说。”

乔温妮和张在婷同时举起 ok 的手势。

张在婷又想起前两天刚得知的乔温妮被谭宁瑞讹钱的事，她没见过谭宁瑞，更不清楚他和乔温妮与束晴之间乱七八糟的关联，只知道他跟凌灵在同个圈子，以及他劣迹斑斑的私生活，对这人十分不放心。她转头问乔温妮：“谭宁瑞那个变态没再向你敲诈吧？”

张在婷很少爆粗口，难得见她说一次，乔温妮和束晴都噗嗤一声笑出来。乔温妮摆摆手说：“没有，拿了钱就安分了。我好不容易想开，你可别再提了，想起来我都要生气，就当拿钱消灾，现在以后都不要告诉凌灵，这是咱们三个的秘密。”

束晴在嘴边做了个合拉链的动作，张在婷也捂嘴连连点头，闷闷道：“不说了，你也别火，小心动胎气。”

乔温妮还真伸手轻轻拍了拍肚皮，低声嘟囔：“宝宝别生气。”

但她们的所有计划都被打乱。到医院时，原本说好在家属等候区的凌灵却不见踪影，束晴连续问了几个护士才打听清楚。

一小时前凌灵收拾好东西来这里等她们，医院也按照规定归还她的一些个人物品以及手机。凌灵一个人坐着安静地玩了半小时，突然起身泪流满面地砸碎手机，并且失去理智般用屏幕碎片划伤自己的手臂和大腿。

医院工作人员一蜂窝涌上来制止她，最后无可奈何，只能打了一支镇定剂，并再次将凌灵送回普通病区。

束晴三人都听愣了，不可置信地问：“明明早上她还挺好的，给我们打电话时还笑呢，怎么会突然这样？”

护士解释：“应该是在手机里看了什么受刺激的内容。”

“谭宁瑞这个王八蛋，肯定是他！”乔温妮气的眼冒金星，掏出手机就怒气冲冲地点进他的账号翻看，却什么都没发现。

张在婷想的多，打开几人多天没关注的凌灵账号评论区，这才发现网上已经乱成一锅粥。

一位 ID 名为高涵的小博主在昨晚发了一条点赞数破十万的短视频，并且传播量还在持续攀升。

“最近大热的一位网红，天灵灵地灵灵，大家都认识吧，靠着清醒独立人设两年内圈粉百万，赚的盆满钵满，谁能想到这竟然都是装的，都是剧本。她本人患有严重抑郁症，并且是因为失恋才患上的抑郁症，这段时间她自称做手术停更，其实是去住精神病院！”

“真是太可笑了！这种极致的恋爱脑都能靠女性主义的红利赚钱吗？互联网还有什么是真的？当我们粉丝都是傻子吗？！”

第49章 爱情被归类为有害垃圾

凌灵打了镇定还在昏睡中，医生建议先别打扰她，束晴三人只能坐在病区外面等待，每个人都端着手机仔细研究高涵的账号，谁也想不通一个陌生博主怎么会知道凌灵这么详细的近况，而且如此愤恨地曝光她。

高涵只是几万粉的小博主，账号经营风格与凌灵同类型，张在婷猜测她是为了博噱头涨流量才发这条视频，束晴觉得没这么简单，两人一定有私交，且存在过节，高涵的曝光也带有报复心理。

乔温妮心急，在网上翻了半天也没找到一点蛛丝马迹，倒是看了不少网友贬低凌灵的言论，气的七窍冒烟，更加坚信是谭宁瑞拿钱不办事，找枪手散布消息。

“不管凌灵和高涵什么关系，她曝光总要有消息渠道吧，除了谭宁瑞还有谁，没有其他人知道了，总不能是章成彬吧！”

说完大家都一愣，三人面面相觑，张在婷连忙掏出手机联系章成彬，没想到他半小时前已经发来消息询问，只是最近手机都静音，张在婷没听见。

章成彬：一早看见凌灵被人曝光了，她现在怎么样？

乔温妮揣测：“他不是会贼喊捉贼，黄鼠狼给鸡拜年？”

束晴没心思再猜，直接按下语音通话键：“是人是鬼问问就知道了。”

章成彬那头很快就接通，并且先发制人道：“凌灵这段时间真的一直在住院吗，她现在怎么样？”

乔温妮正准备开口，一看表情就是想骂人，束晴赶紧捂住她的嘴，用眼神示意张在婷回答。

张在婷避重就轻地说：“凌灵还在睡觉，我想问问，那个高涵她是什么人？”

章成彬一听就知道不对劲，以凌灵的性格，这种时候她怎么可能睡得着，一定是身体和精神状况都非常不好才被迫休息。

他沉默片刻，接着事无巨细地说：“我和凌灵还在一起经营工作室的时候，高涵想签约我们工作室，我没意见，但凌灵不同意，也就这点交集，后来他们私下有没有联系我不清楚。但这些不是目前最重要的，现在网上舆论太严重，而且都是负面言论，要尽快处理。”

张在婷问：“怎么处理？”

“不要在风口浪尖上硬碰硬，如果凌灵愿意承认，就先发布一个自己正在住院抗抑郁的声明，不要说原因，等这段时间过去再编个解释方案。或者她不愿意承认，那就直接冷处理，当不知道，等她出院再请公关公司想办法，总之不要硬碰硬，这种事情有理也说不清，不要再让事情发酵，说错一句话凌灵的事业就毁了。”

束晴不懂舆情公关，张在婷和乔温妮更不懂，三人都听不出他话里的门道，但有一点束晴懂，她开口试探道：“章成彬，我不知道你说的这些管不管用，但凌灵这事因你而起，你就只动动嘴皮子吗。”

章成彬似乎早就考虑好，立刻说：“如果凌灵需要，我可以用公司里的几个大账号帮助澄清，配合凌灵的说法。”

“无论怎么都配合，哪怕凌灵指控你？”

“对，我不是公众人物，舆论对我没影响。”

束晴心里有了大致判断，不再和章成彬周旋下去，直接结束话题：“好，那我们先和凌灵商量，如果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再联系。”

刚挂断电话，乔温妮就满脸不高兴地抱怨：“干嘛不让我说话，不能听章成彬的一面之词，男人的话不能全信！”

“不是他。”束晴很肯定地说：“仔细想想，事情曝光对章成彬没有任何好处，而且网友知道章成彬出轨的事，他公司里签约的几个大账号肯定也会殃及到。”

张在婷赞同，“如果真的是章成彬，他刚才不会建议凌灵承认抑郁症，更不会找我主动提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