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晴拒绝：“不行，周末我要去医院看朋友，没空。”

她没详细讲，冯式东也不问她的私事，他连那天送束晴去急诊看的那位朋友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只问道：“哪天去？”

“周六。”

“那周六傍晚我来接你，周日去崇明走走？”

“去崇明？”

“朋友在那办了片露营场地，趁现在天气不算太冷，去玩一天。”

束晴没理由再拒绝，但她也不想被安排，好像自己承诺了他什么，周末理所当然该抽出时间和他在一起。

束晴扶着桌子借力在办公桌边站稳，用指甲轻轻刮了刮冯式东的眼下，调笑道：“我考虑一下，明天回复你。这两天你还是先把黑眼圈睡掉，这样太影响颜值了，坏我兴致。”

怕汤汤在外面等太久，话落束晴便饶过他往外走。

冯式东被她说的一愣，转身抓住束晴拉回怀里，用力在她唇上吮了一下，又立刻放开，抬手用指腹擦去唇上粘着的她的口红，一本正经地说：“午饭别吃太久，汤汤下午还有事。”

束晴打开门走出去时，心跳还未平复，唇上还是滚烫的触感。

汤汤见人出来很兴奋，立刻跑上来挽住她的胳膊，“好饿，我们快去吃饭。楼下的店估计要排一会儿队了，我们……”她说到一半停住，盯着束晴问道：“晴姐，你今天怎么没擦口红？”

束晴平时上班一定全妆，哪怕吃完饭也会立刻补口红，今天唇上却只有淡淡的光泽，尽管束晴本身唇色不深不浅，也很自然好看，但汤汤还是奇怪。

“刚才卸掉了，不是要吃饭嘛。”束晴面不改色地回答，耳根却发烫，下意识回头望了望冯式东，他已经重新打开笔记本，作势继续刚才会议的收尾工作，但似乎听见两人的对话，冯式东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束晴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汤汤点点头没再多想。两人迅速下楼，在公司附近一家上班族常去的本地炒菜馆点了几道菜，束晴问了几句她这几天在新项目组怎么样，汤汤表情苦大仇深，明显被冯式东的工作节奏折磨得不轻，但话里斗志昂扬激情满满，对手头的工作和 AI 项目的未来发展侃侃而谈。

束晴放下心，这一刻她笃定自己没有选错人，汤汤未来一定前途无量。很多人都知道技术岗最核心的竞争力是技术能力，但束晴做了这么多年 HR，她深深明白想要在任何岗位上步步高升，决定性因素一定是性格和行事方式。

就像他们面前吃的这几道菜，技术能力就代表做菜的原材料，但它究竟是被端进苍蝇馆子，还是高端酒店的餐桌，取决于厨师的烹饪水平。性格和行事方式就是职场中烹饪自身能力的水平。

而束晴能做的，只是给汤汤一次被评判员品尝的机会，并希望汤汤能努力走到成为评判员，被邀请上桌的那一天。

第48章 恋爱脑的女性主义红利

快吃完时，两人终于从工作话题聊到生活，汤汤说她周末有空会参加社区流浪狗救助的公益活动，问束晴有没有兴趣领养一只。

束晴不意外，她时常看到汤汤在朋友圈转发相关的领养信息，但她没信心照顾好一只宠物，以此拒绝道：“我没养过，不太会，而且家里比较小，可能没空间可以养了。”

“其实养狗狗很简单的，不需要多好的环境，只要给它爱就行。给你看看我上个月捡到的一只串串。”汤汤说着翻出手机相册转到束晴这侧给她展示，“小型犬，现在大概六七个月，成年最多也就二十多斤，不用很大活动空间，已经在救助站打针驱虫了。晴姐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束晴放大看，是一只白色的长毛犬，小小一团被汤汤抱在怀里，立着耳朵吐着舌头十分可爱。她反问道：“这么喜欢为什么不自己养呢？”

汤汤遗憾地说：“我现在养的那只特别会争宠，看见我抱别的狗就会生气。”

“还会争宠呢。”束晴第一次听这种说法，觉得很有趣，笑着说：“因为我现在住的小区比较老，隔音一般，如果小狗在家里叫会被邻居投诉，实在不方便养。我帮你问问朋友吧，也许有人愿意收养。”

“那先谢谢晴姐啦。”汤汤很高兴，说完便给束晴发去小狗的照片，又起身去买单，组里已经有人催她回公司干活了。

束晴把汤汤发来的照片与领养海报转发给熟悉的朋友与同学，冯式东的聊天框刚好弹出来，他拍了一张写字楼大堂放外卖的架子，用红色箭头标了第三层的一个白色外卖袋。

咖啡，一会儿你自己拿。

束晴不自觉笑：你怎么不顺便帮我带上去。

冯式东：万一被人看到怎么得了。

他这话像在故意讽刺束晴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束晴懒得跟他掰扯这点事就没继续话题，但她突然想起之前冯式东说他养过一只萨摩，送朋友后走丢了，他把这归类为他为数不多的遗憾的事，束晴便把汤汤的消息转发给冯式东，问道：汤汤救助的狗，你有兴趣领养吗？

冯式东很快回，轻描淡写道：你喜欢就养。

两人之间的关系纽带似乎又缠紧了些，束晴心里漫着隐秘的快乐，还参杂着不确定。不知该怎么回答，她只能含糊地发了个狗挠头的表情包，冯式东没再回复。

过了两分钟汤汤买完单回来，顺便端来一份果盘，小跑到束晴身边，大惊小怪地喊：“晴姐晴姐，冯总说他要领养小白！”

束晴一愣，意外冯式东这么快做决定，又担心汤汤多想，刚想解释自己只是顺手转发给他，汤汤却自顾自说：“没想到冯总会看朋友圈，更没想到他居然会喜欢宠物，我以为他只爱工作。”

束晴松了口气，接过汤汤递来的牙签，戳了一块苹果吃，玩笑道：“你工作的时候也很专注，但业余还能做很多其他事，说不定冯总监也是这样，可能私底下不像公司里这么冷血。”

“晴姐你也觉得他冷血是吧！”汤汤像憋了很久没人吐槽，此刻终于讲出来很激动。但束晴只是笑着耸耸肩，汤汤便点到为止，自圆其说道：“其实冯总只是嘴巴毒了点，哦不，超级毒，不过他骂过人后也会很耐心地帮忙解决问题，而且被骂多就麻木了，他的毒舌在我们部门的杀伤力已经逐渐递减了。”

这话被冯式东听到估计得黑脸，束晴和汤汤都笑，两人没再多闲聊，吃完果盘就返回公司继续工作了。

周六冯式东真和汤汤一起去救助站，办好领养手续把小白狗带回了家。束晴知道时正在乔温妮车上，车里还坐着张在婷，三人一起前往上海精神卫生中心探望凌灵。

束晴以为冯式东只是一时冲动，应该还会在多考虑几天，没想到他行动力这么强，连客厅里的狗窝都搭好了，她看着聊天框里的数张照片皱眉。

束晴：你确定自己有空遛狗？

冯式东：两个人总有一个有空。

束晴：我有答应和你一起养吗？

冯式东发来一段抱着小狗的视频，束晴带上耳机听。他一边握着小狗的前腿左右挥动，一边说：“都带回来了，要不我现在把它送回去？”语气里带着浓浓的笑意，明显不是在询问束晴，而是在反驳她。

束晴：第一次发现你还挺幼稚[小黄人微笑].jpg。

冯式东清了清嗓子正经道：“下午我去医院拆线，顺道接上你直接去崇明。”

束晴：拆线不是下周一？

冯式东：“问过医生了，提前两天没问题，周一我没空。”

束晴无奈：少了你公司得倒闭。

冯式东片刻后竟然回：暂时不会，但某种程度上你这话没错，技术二部再不发展公司未来肯定要走下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