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短(×)。咋感觉现在才正式进入主线写剧情呢(。。)我真的是,这就是不打大纲的后果,想到啥写啥,乱七八糟的(6泪了。)
话说我怎么又写到第三人称去了(啊啊啊该死的为了推剧情是吗?)
第12章 12
“以后还敢不敢来这条街闹了?嗯?”
地上瘦弱的高中生被吓得唇色发白,战战巍巍地连抬个头都不敢,只是胡乱地在书包里翻找着什么,最终把一沓钱抵在沈良的手上,吸着鼻子。
沈良愉悦地数着手里的钱,确认数额后才放人走。今天的收获不少,沈良看起来心情很不错。他抬眼看向不远处靠着墙一直没说话没动作的封烬,径直地朝对方走过去。沈良笑着扬了扬手:“烬哥,今天又可以吃一顿好的了。”
封烬只是笑了笑。他把烟捻灭,随口问了个问题:“家长会是什么时候?”
沈良边撵着钱边美滋滋地又数了一遍,不太在意地回答道:“好像是下周一吧,不太记得了。烬哥我们等一下去昨天那家烧烤店继续吃吧,那家烤得好吃还便宜。”
封烬没看对方手里那一叠又一叠的钱,只是黝黑的眼眸通过小巷口穿透了出来,弯了弯唇,拒绝了对方。
“不了,”沈良回头看向他,有些错愕对方会拒绝,但封烬并不在意,继续把话说完,“今天有些累了。”
沈良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事实上,封烬一直这样。他对于一件事物的兴趣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在意任何事情,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计任何后果。沈良没再说什么,只是自己一个人走向烤肉店,和新的一群人再次打成一片,欢欢乐乐地簇拥着走远了。
封烬闭了闭眼,笑意渐渐淡了下来,他又烟瘾犯了,下意识地想摸口袋,但摸来摸去什么都没摸到。或许又没钱买烟了,或许又被他一次性抽完了。总而言之,他能摸出来的只有一个棒棒糖。封烬一点点地把棒棒糖的包装袋拆下来,塞进了嘴里。
他顶了顶腮帮子,这才正起身走开。
裤裆儿里的手机一直不停地响,封烬把棒棒糖从嘴里拿了出来,看了眼备注还是班主任后他习以为常地视而不见,但对方太吵了,对着这通电话不停地打不停地打,封烬终于感到有些厌烦了,他把手机关机重新放回了裤裆里,拿着仅剩的一块钱等来了一辆公交车。他靠在公交车的最后一排座位的窗户上,有些昏昏欲睡。
在灰蒙蒙的天里,他的眼皮不停地打架。孤独又单薄的身影映照在后排的浓色里,恍恍惚惚间仿佛形成了一则黑白电影的镜头。但很可惜,封烬永远做不了电影里的男主角。
在沉闷又困窘的疲惫中,封烬终于还是抵不住困意,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很深、很重的梦。那是一个由愧疚、痛苦,由不得已、由不能自己而形成的一则梦,梦里他看见了太多为了生活和未来奔波的人,他们都模糊着面孔,留下的只有与他的擦肩而过的形影单只和拥挤在人群的繁乱感。封烬抬眼看向这个糟乱的世界,能看到的只有扭曲跳动的线条。这里的人都没有颜色,只有不断跳跃行走的线条,它们扭曲爬行的宛如虫子。封烬低下头看向自己,发觉自己也早已融入世界。他变得单薄。
只是待他再次抬头,看到的却是很远处,封绥拉着妈妈的手,侧过头对着妈妈笑。他却不一样。他浑身上下都是颜色。就连妈妈也被他给染色。他好像很耀眼,他好像很特殊。因为他是这则黑白单薄的世界里唯一的色彩,他不是繁乱躁动的线条。封烬站得很远,他看到身边原先安静匆忙的人们开始朝着封绥拥挤,只为了多沾染一些颜色。
封烬张了张唇,他看到自己身边的人都不再朝着自己拥挤了,而是与自己背道而驰。
后来封烬才发现,他唯一能将自己染色的,只有自己流出来的,红色的眼泪。
司机摇了摇熟睡中的人,封烬缓慢地睁开眼,他后知后觉自己应该是到了目的地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头疼得厉害。他深吸一口气,摇摇晃晃地走下公交车,走进小区,掏了掏自己裤兜儿里的钥匙想打开门,只是奇怪的是,还没等他掏到钥匙,就赫然看见房门被打开过的痕迹。
封烬愣了愣,第一反应是家进小偷了。他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打开了门。
浓烈厚重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屋子,那是一则熟悉的味道。这个香味曾填满了封烬的整整五年青春,他比谁都要清楚,比谁都要明白。只是相对而言的,封烬只是靠在房门,没有走进。他沉默着,只是侧眸也能看到那玻璃门隐隐约约忙碌的身影。封烬闭上了眼睛。
永远也不会理会的电话,陌生单薄的关系;永远也不想看到的信息,泛滥愧疚的关心。封烬后来想了很久也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无论怎样恶劣,怎样把自己的痛苦、绝望、自暴自弃施加给一个人,而那个人却怎么样也都肯照单全收。那个人永远不会过问封烬这么做的原因,哪怕他自己做了很过分很过火的事情也会在得到对方的冷淡里不停地哭泣等待着原谅,永远把过错归咎给自己,用一切所有可以腹软的方式得到对方的谅解。
封烬想了很久很久,久到他看到那则身影终于变得清晰起来这才反应过来。他已经站在原地太久、太久了。
--------------------
又又又写哥哥视角了(×)
幸好赶在12点前半个小时写完了TT下次再也不死线写文日更了。
第13章 13
我没想到回到家会碰到他。至少来说,我回家并不是想碰到他。
我是提前一个小时半回来的。我什么也没拿,连书包都懒得背,整个人都疲惫沧桑得不行。我等不到车,站在原地腿都麻了,最后也只能徒步走回家。那个时候我已经烧得整个人浑身发抖,但我没想过去医院,只是路过诊所的时候进去买了布洛芬回来。其实相比较小时候那样的发烧,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幸运太多太多了。小时候,我发烧、感冒、咳嗽等等这种小病都跟吃饭一样的频繁,甚至来说,我可能只是当时洗澡时没能调好温度着了凉当天晚上就会立马发高烧。
我烧得骨髓都在痛,整个人有些勾不起背来。我在药店含着水把布洛芬吃了后就走了。事实上,从我十三岁后,我发烧就再也没去过医院。
孟前森给我发消息说如果吃了布洛芬回到家就最好立马睡了一觉,起来基本上就会退烧了。我没听他的,只是把袋子随手扔在茶几上,有些愣神地望着这空荡荡的房子。
这间屋子大约是母亲能留给我们最富有的东西了。我整个人有些脱力,浑身发着颤地想吐,在天旋地转间,我仿佛看到了幼时的自己和我哥。
我仿佛听到了儿童的欢声笑语。
最最最先的时候,我哥其实还没有那么讨厌我。但那个时候我大约也才几个月大的样子。
那个时候我也经常生病,一生病就吐,什么东西都吃不进去。我一旦生病那所有人都要遭大殃,因为我会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哭到断断续续的没力气了还在哭,那一会儿整间屋子几乎都洋溢着我凄惨的哭声。妈妈哄不好我,她手忙脚乱地到处摸东西想要哄我开心,可我还是哭,我甚至哭得看不清眼前的东西,只是手舞足蹈地想抓住什么。我确实抓住了什么。那是我哥的一根食指。我哥把他的手指伸向我,我抓住了它。我挂着鼻涕和泪水看他。
这个故事我妈经常讲给我听,她说果然亲兄弟就是不一样,说我明明那么怕生,但只要是哥哥,我就什么也不怕。我好像一生下来就记住了哥哥的所有好所有温暖,我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会不停地去靠近哥哥。
九岁的我在睡梦中迷迷糊糊,我半眯着眼睛,看清了母亲幸福的笑容。我也笑,在睡梦间,我很小声地说。我也觉得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我说不清他究竟哪里好。他从不在意我的存在,对我的所有报复都是来自于他的一时兴起。他打我、骂我并不是因为多在乎我,而是把我当做一个令他有别的兴趣的小玩意儿来对待。他隔绝所有一切可以与我再沟通、再亲密的方法,将我搁浅在一座孤岛上很多很多年。可我仍然盼望着有一天,盼望着他还能记起来,记起他心中还有那么一座无人之岛,记起他那荒野又悲凉的梦,记起他还可以坐着一艘小船来解救我。即使并不是来真的救我,但我想,当他踏及这里之际,便是我自由之时。
我仍然盼望着有一天,我爱他爱得自由。
阑珊在窗外的日落都遍布着一整个天空的红,我深知在过不久我哥就要回来了。于是我随手做了几道我哥喜欢的菜就洗了手,准备把菜放在茶几上就匆匆忙忙地自己上楼。我并不想正面遇到他。很奇怪的是,之前躲着我的是我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躲着他的反而是我了。
我推开玻璃门,后知后觉我还在病中。我整个人都有些腿软,心想也没关系,等一下就可以上楼睡觉了。睡一觉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还没等我缓过神,我就头疼得厉害地又想吐。我把菜全部端在茶几上时,匆匆忙忙想走掉之际,我好像听到了一声声响。我随着那声声响看过去。
我不知道我哥站在那看了我多久,更不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狼狈。他仅仅只是站在那就显得颓丧,再也没有之前那样的光鲜亮丽。可他总是一言不发,站在那静静地注视着我。我不知道他看我看了多久,我更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那深重、浓厚,那凝望、触摸不及。我心跳却随之加快了,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呼吸一窒,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油然而生。也有一种很奇怪的想法油然而生。
可我知道不可能,至少对于他来说,不可能。
于是我只是有些尴尬地自顾自地去洗手,出了厨房,我下意识地又看向我哥。他仍然站在原地,没有动。他仍然将目光投射在我的身上,黝黑发亮、深重凝远。我眨了眨眼,在踏上阶梯之前,我甚至下意识地抓了一下扶手,有一种怪异的冲动。
我想去吻他。很想很想。
即使他会再一次地推开我,即使他会更加讨厌我。甚至于,他会骂我打我,但我都不在意。因为他只是站在那我就想上去吻他。我想吻他。
但我没有。我只是站在那,打破了沉默地跟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