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刘均见状,附在我耳旁小声问你和副宰相是不是有过节?这不是很明显吗?我俩见面就吵,不是政敌难道是在调情吗?我看你是除了打仗什么也不懂!此时晨曦破晓,东方现出霞光,我冷着脸安排手下清扫战场,运输供给进城,再找参政商谈接下来的打算,却见他正清扫房间,桌上还搁着半碗米粥,我知道一半是早膳,另一半则是午膳。

他家境贫寒,又为官清廉,俸禄除去赡养老母多拿来接济周遭百姓,因此生活过得极其清苦,一日只食两餐。

我虽和他不对付,品行作风上却挑不出他任何毛病。

京师麻烦已够多了,我哪能放他回去给赵广寒添乱,于是厚着脸皮拖开座椅,在他面前大喇喇坐下,正挡着他扫地的路,笑道:“眼下樊州之围未解,本官身边正缺人,久闻参政乃是剑道高手,可愿留下辅助本官抗夏?”他细秀的眉峰微皱,看表情十分想打我,冷淡道:“国难当头,丈夫岂能以家为重?下官义不容辞。”

说着委婉道:“这里是下官卧房,请丞相自重。”

我知道他生性忠耿敦敏,不苟言笑,于是故意逗他,笑嘻嘻道:“什么自重?副宰相这话说得好生疏,你我什么关系难道你忘了?我是你的主考官,你是我的门生啊!谁知新政一出,你却叛逆反对伤透我的心,老师我真的很受伤。”

他被我调戏,气得连手都在发抖,猛地抬起清冷的眼眸,瞪着我道:“谁是你门生?分田法初衷虽好,可基层实施却不敢征收大权贵土地,则全转由中小农负担,损害民生,我怎能支持?”我说:“那是初期,后来不是抑制这现象了吗?”他没理我,接着道:“大梁重文轻武,已经不起叛乱了。

百姓现在虽穷苦,却还能活下去,倘若士族作乱,死伤的不还是百姓吗?你出身官宦,从未受过穷,怎么会懂民间疾苦?“旁边刘钧如坐云雾,小声问道:”他怎会猜到南部有叛乱?“我张开五指捂着他的脸,拨到身后,面无表情道:”退下。”

我这人睚眦必报。

我欺负别人可以,别人说我就不行,既然他敢挑衅我作为男人的好胜心,我就必须教他做人了。

于是我挽起衣袖,激烈地理论道:“愚蠢!自古变法哪有不流血的?若有人反对便退缩,算甚么变法?你说祖宗之法为何行不通了,当今中国有大地主‘吞噬千家之膏腴,连亘数路之阡陌,岁入号百万斛。’ ,太祖开国时,土地兼并可有这般严重?近几十年,自耕农破产,沦为佃奴,多少农民为抗争租税暴动起义,杀死地主、官吏以数万计,这才是大梁真正的隐患!我来告诉你,自古朝代崩塌的原由可从不是几个宦官,贵族作乱,而是极端的贫富分化,根源皆是剧烈的阶级斗争!“说到最后见他俩愣住,发现扯远了,便瞄向桌上那碗还漂浮着米壳的冷粥,微笑讥讽道:”这东西我相府的仆人都不吃,参政那点俸禄,还是留着养你那七十岁母亲吧!“他突然被人身攻击,面色难堪,指节攥紧,捏得发白,但仍忍着气和我争辩。

直到日头西沉,我俩从分田法,吵到废除和籴,夏国的作战方案,没有一件能达成共识,谁也不让谁。

刘钧被我们晾在一边,玖笆児馏伞粑翎三鹉.,好生尴尬。

我突然觉得,这小白脸又倔又硬,还是送回去给赵广寒对付吧,我实在收拾不了。

这时手下慌张跑来通报,哆哆嗦嗦道吉尔格勒亲率十万骑兵衣黑衣趁夜渡江,整合邬文远溃败军队及汉人战俘,共十五万大军,分四路包抄樊州城,现已兵临城下。

我们速速登上城墙,放眼望去,却见那约五十丈的护城河外,多如蝗虫的浩荡骑兵将城池团团围住,断绝内外交通,铁马冰河,气势磅礴。

诸将士无不听闻夏帝威名,见这十五万大军,顿时胆裂魂飞,惊慌吵嚷。

秋风狂啸,战旗猎猎,彤云满天,如天火般熊熊烧着。

我的目光越过滔滔江水,凝视着策马立于千万大军前的那个人。

他抬起头,远远望向我,我看不清他的五官,抬手沉声道:“不要慌,集合所有将士,不得休息,今夜沿城墙建造木栅,抵挡夏军。”

十年前,他用一场贺州之战成就了我。

十年后,他又用樊州抹杀我全部功绩。

我知道我们必将再有一战。

这一天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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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围点

第二十七章:围点风雨如晦,黑云压城。

樊州三面环江,一面环山,易守难攻。

夏帝吉尔格勒陈师水上,与刘钧所率梁军水师在江面展开激战,我和副宰相抵挡自山城攻下的敌军。

历史中夏国水军乃是由刘钧创立并操练,跳过这段,夏军水战劣势暴露,吉尔格勒久攻不下,便退回江对岸修筑工事,以示决心。

我派人清点剩余兵力、粮草、衣物,坚守城郭。

两个月后秋水暴涨,援兵拼死送进供给,汇报外界情况,原来这段时日京城臣子罢朝抗议新政,胁迫圣上弹劾问责,形势严峻。

后随着封锁愈加严密,樊州城周边堡垒落成,便再无援兵能突围。

一年后,吉尔格勒发动总攻,攻破外围城廓,增筑堡垒,稳扎稳打,逐步缩小包围,我们只得退回内城。

玉走金飞,斗转星移,不觉两载过去。

深夜,星河满天,皓月千里,照在江面,如覆了一层白霜。

又是一年中秋。

我登上城墙眺望重重封锁的敌军,在静谧月色下似乎都已睡着,凝重叮嘱守卫严密关注城外动向,兀自盯着滚滚江水发呆。

我已很久没听到外界消息了,不知京师如何了。

围点打援是军事上著名的阳谋。

围点是将我们孤立围困, 企鹅号笆陆期零钯貳期,打援则是不断打击援军,倘若不救,樊州失守在即,倘若救援,则会逐渐蚕食瓦解我们派去援兵。

若能用好,兵力悬殊情况下几乎无解,如今也只能死守樊州,做最坏打算。

想到这,我叹了一口气。

还有件烦心事便是我本打算首战过后送叶潇离开,不料他也被困城中,好在他情绪稳定,甚至借口客房不够,要与我同眠。

我被他裙下的大雕吓出心理阴影,义正辞严地拒绝,把房间让给他,跑去跟刘钧同睡。

他家有娇妻,不会逼我日他。

正胡乱想,却见参政和刘钧也来察看敌情。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参政对我态度已有所松动,认为我虽然人不怎么样,至少忠贞爱国,后来又发生一件事,他才彻底改变了对我的看法。

那日我和刘钧趁他不在,在议事厅堂一起偷看刚从手下那借来的春宫图,正看得聚精会神,参政来了。

他走路猫一样的,我俩也没注意,啧啧称赞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