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一寒这才神色稍缓,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你倒是敢。”
不知想起?什么,忽然又来了兴致:“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陈恕不解:“什么地方?”
庄一寒不肯说:“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语罢直接发动车子,朝着目的地驶去,丝毫没察觉到陈恕肩头盘踞着一条旁人看?不见的黑蛇,蛇瞳猩红瑰丽,难掩玩味。
其实陈恕就算对出海没兴趣,为了弄明白蒋晰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也会跟着一起?去的,他却?偏喜欢勾着庄一寒的心?,一上一下?,时紧时松,忽喜忽忧。
庄一寒也是可怜,好不容易从蒋晰的陷阱中抽身?,却?在?毫无所?觉的时候又落入了另外一个更加致命的陷阱里,他难道看?不出来,真正?钓着他的那个人是陈恕吗?
当然是看?不出来的。
黑蛇凝望着庄一寒周身?的气息,只见原本无边无际的痛苦阴霾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代表着复苏与生机的明亮,在?这个荒芜萧瑟的秋季迎来万物?春生。
黑蛇并?不觉得这样的幸福碍眼,因为痛苦往往也潜藏其中,就像爱恨本为一体。
庄一寒选的那套房子离陈恕学校很近,开车没多久就到了,楼下?的小区花园看?起?来还很新,沿着风雨连廊一路走?进去,两边是静谧的水池,新栽的树木虽然还不算太过茂盛,但四周古色古香的凉亭设计弥补了缺点,真正?做到了移步异景。
陈恕大概猜到了庄一寒要做什么,但沿途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跟着对方一起?坐电梯上楼,只看?庄一寒用密码开门的熟练程度,就知道他肯定来过不少次。
“这套房是我让朋友帮忙选的,我看?离你学校近,楼盘也新,就提前订下?来了,去年才做完的精装修,刚好通风透气了五六个月,随时可以住进来。”
庄一寒前两天就叫家政把卫生全部打扫了一遍,沙发和床单都是新换的,生活物?品也一应购置齐全,他打开鞋柜从里面拿出两双拖鞋,和陈恕在?门口换了,绕着房间大致看?了一圈:
“一百五十多平,套内一百二,小是小了点,不过你平常放学回来当个临时落脚点也够了,怎么样,装修还喜欢吗?”
陈恕没说话,他扫了眼客厅的摆件装饰,莫名觉得风格很熟悉,拍了拍真皮沙发的扶手,发现干干净净没有灰尘,就顺势靠坐了下?来:“房子是你找人设计的吗?”
庄一寒闻言一顿,状似不经意问道:“怎么,你不喜欢?”
这间房原本的装修虽然还不错,但风格到底差了点意思,庄一寒就找设计团队把屋子里的软装全部重新换了一遍,来来回回反复敲定方案,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落地,可以说全程都是他亲自监督的,费了不少心?思。
迎着庄一寒略显紧张的目光,陈恕笑了笑,他伸手把人拉到怀里搂着,贴着对方的侧脸夸赞道:“没有,就是感觉那个设计师应该挺有品味的,装修的很漂亮。”
风格太熟悉了,一看?就是庄一寒的手笔和喜好。
庄一寒闻言努力压住微微上扬的唇角:“我也觉得设计的不错,以后你下?课就直接回来住,开车也就十多分钟,不过你才来a市没多久,达不到购房条件,等你毕业参加工作了,到时候再过户到你名下?。”
陈恕漫不经心?亲吻了吻他的耳垂:“不着急,到时候再说吧。”
上辈子让他渴求的东西这辈子忽然变得可有可无起?来,重生真的这么可怕吗,让人连欲望都不再拥有?
庄一寒被陈恕亲得有些发痒,眼神明亮的问道:“那你喜欢吗?”
在?面对喜欢的人的时候,庄一寒的心?意好像从来就没被珍视过,蒋晰就是个例子,他每次花了心?思认认真真挑选礼物?,对方从来就不见喜意,总是客客气气的道谢,客客气气的回礼,仿佛只是最普通的人情往来。
陈恕偶尔恨庄一寒到极致的时候,也会觉得对方很可怜。
他轻轻吻了对方一下?:“这种问题还用问吗?”
如?果是上辈子的陈恕,说不定会喜欢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也说不定,毕竟他那短暂的半生里,汲汲营营所?求的不过是庄一寒的认真对待。
可惜这辈子的陈恕已经变成?了冷血动物?,无论怎么努力,连两滴鳄鱼的眼泪都挤不出来了……
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是很难再次拥有动心?这种感觉的,就像一张被爱恨情欲涂抹得脏乱不堪的白纸,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更不可能在?那拥挤杂乱的纸上,认认真真写下?让自己追随一生的名字。
但陈恕还是愿意装出一副高兴的模样,因为庄一寒确实花了心?思,他不会为此心?动,却?不代表他会敷衍对方的一颗真心?。
一颗他曾经求而不得,现在?不太需要的真心?。
现成?的爱巢就在?眼前,如?果不做些亲密的事仿佛有些说不过去。
陈恕勾起?庄一寒的下?巴,垂眸慢条斯理吻了过去,偶尔也会在?耳边说些让对方高兴的情话:“不过我还是更喜欢你……”
庄一寒被陈恕吻得意乱情迷,闻言攀住对方肩膀的指尖控制不住攥紧,他脸颊发烫,身?体也在?发烫,心?脏里好像有一团火要烧起?来似的,清冷的眉眼染上动人的情欲,望着陈恕无声动了动唇,仿佛在?渴求什么。
这不应该。
但事实上庄一寒脑海中确实冒出了一个不堪且荒诞的念头
他想让陈恕在?这里上了自己。
第24章 落水 是痴情者丢弃真心
陈恕并不知道庄一寒的念头, 就算知道了,估计也只会笑笑。
他像从前那样搂住对方,温柔亲了一遍又一遍, 炙热的掌心紧贴庄一寒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服漫不经心摩挲,明?明?轻而易举就可以解开衬衫扣子, 却偏偏视若无?睹,直把怀里人吻得?软成?了一滩水,这才温吞收回手。
庄一寒见状搂住他脖颈的手骤然收紧,低声恼怒道:“陈恕”
陈恕说话尾调懒懒的:“嗯?”
你他妈的是不是不行?
庄一寒憋了半天,到底也没?把这句话给憋出来,陈恕年轻力壮,怎么?看也不像是x无?能, 那难道是x冷淡?
有些事不能深想,越想越心凉。
庄一寒心想自己这辈子一共就动了两次心, 第一次喜欢上?一个直男就算了,第二次居然喜欢上?一个x冷淡, 老天爷是不是在玩他?
“……没?什么?。”
庄一寒还是要脸面的,打死也做不出那种扯着陈恕衣领质问的事,他僵硬偏头移开视线, 只能挫败转移话题:“对了, 你会水吗,我?们下个星期要出海,如果不会我?找个教?练临时教?你,现在学也来得?及。”
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