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傅维问他的问题，和沈煜做一次多少钱？他感觉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困窘的局面，当时他说了什么。对，他什么也没说，因为不管他说什么别人都不会轻易相信。当问题产生的时候，别人的怀疑就已经给他上了死刑。

而现在沈煜为什么突然拿钱给他，他想不通。他想要的不是钱，是身体的自由和不必再受胁迫。

“我要回去了，你让开。”许琛坐了起来，想从沈煜身上跨过去。

“我没说是嫖资，你为什么老是这种反应？”沈煜没有让开，反而伸手拽住了许琛的胳膊，将他重新推回了床上。

许琛哪里肯依，他不想再和沈煜讨论这件事，更不想和他睡在一张床上。这不是他的床，这是沈煜的床，而坐在这张床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令他觉得煎熬。他不敢随意地开口谈论电影情节，因为他们不是朋友。他也不敢舒适地伸展身体，因为他们更加不是恋人。

但沈煜现在却要和他谈论金钱，这让他们的关系直接变成了恩客和妓女。

许琛不肯乖乖坐下，依旧想要从沈煜床上下去。沈煜被弄得烦躁起来，他拽过许琛的腿，将人给压在了床上。

许琛被迫趴在床上，上半身被沈煜按住，心里更是又急又气。

“我不管你到底什么意思，反正我不需要你的钱！”

“我问你，我嫖你还需要钱吗？你现在就躺在我床上。给你钱你就拿着，以后做的时候别老摆个臭脸就算是给我的回报了。”

“我说了我不要你的钱！”许琛抬手推开许琛，袋子里的钱也散落出来，掉在了床上。

“行啊，你不要我的钱，我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沈煜一边掐住许琛的后颈，边用下身隔着布料撞了一下许琛的臀部。

“沈煜你说话不算话，骗子，你说过后面不会再找我！我恨你！”许琛被沈煜的动作惊到，奋力挣扎起来。

“你说什么？”沈煜停下动作，将许琛翻了过来，两人正面相对。许琛的反抗令他不快，原本他并没有关注过许琛的家庭情况，现在他好不容易想对他好点，没想到许琛非但不领情，还对他又打又踢。

“我说我恨你！你只知道用性和暴力逼迫我，我跟你根本没办法沟通。”

沈煜看着许琛的脸，因为刚才的用力挣扎，许琛的衣服被他弄乱，露出大半截腰。头发乱蓬蓬地散落在头顶，整张脸都因为气愤而通红，额头上也浸出细密的汗珠。

然而此时，这些东西都被沈煜忽略掉了，他只看见了许琛的眼睛，许琛此刻看向他的眼神和他看向其他任何人的时候都不一样。

看向被他拒绝的女孩时，他的眼睛里是歉意。看向传授他知识的老师时，他的眼睛里是敬意。唯有看向他的时候，许琛的眼里却盛满了恨意。

沈煜忽然想到，也许这世上的每一尊神，从前都想过要拯救某个人，只不过在经历漫长时间的努力后，最终还是只能说上一句抱歉。

“很可惜你的恨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损失，你说呢？”

沈煜没再说话，而是伸手遮住许琛的眼睛，抬起他的下巴用力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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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痕

沈煜分开许琛的牙关，舌头就探了进去。他知道许琛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虽然他们以前做过不少次，但他从来没和许琛接过吻。

对沈煜来说，他一直把性和爱分的很清楚。和许琛做爱是因为他喜欢对方的身体，这是性。而不和许琛接吻是因为他觉得那是多余的事情，亲一个男人对他来说有点离谱。更何况他完全没必要去取悦对方，因为他们之间没有爱。

但他实在忍受不了许琛这张伶牙俐齿的嘴，张口闭口就是那些他讨厌听的话。他也不喜欢看见他那种眼神，许琛可以恐惧的看着他，也可以发抖的看着他，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重要。但他不允许对方用冰冷和充满恨意的眼神看着他。

许琛的口腔里面很温暖，和他厌恶的眼神以及冰冷的言语都不一样，是充满温度的。

沈煜一直觉得，许琛只有身体里面才是温热的。仿佛只有剥开他的衣服，进入他的身体，才能拥有那点儿热气。

“唔”许琛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沈煜就撬开他的嘴唇，舌头也钻了进来。

和许琛生涩的反应不一样，这对沈煜来说，仿佛是生来就有的本能。沈煜吻得很用力，唇舌也和许琛相互纠缠。他一寸一寸地舔舐着对方的每一寸口腔，翻来覆去将许琛里里外外亲了个彻底，才终于罢休。

沈煜松开遮住许琛的手，看见了他现在的样子。许琛的唇色原本很浅，现在被亲的有了血色，因为被吻过又显得有些潋滟的水色。更重要的是，许琛的眼神彻底地不复先前，而是显得慌乱无措。

“你发什么神经？”他的口腔里还残留着沈煜的气息，是凛冽的烟草味。原来只存在于沈煜口中，现在却因为这个突如其来的吻，也一点点渗透进了他的唇齿。

许琛偏过头坐了起来，想要离开。他试图拾起几分钟前的斗志，但明显有点困难，他后知后觉抬起手擦了擦嘴唇。

沈煜看见了他的动作，他一把拽过许琛的手，再次亲了上去。他不喜欢许琛这些行为，每次做完也是，恨不得立马跳进浴室，不愿意和他沾上任何一点关系。

宿舍的灯也在这时候熄灭了，房间里转瞬就陷入了黑暗。

许琛的后脑勺被抬起，他不得不被迫扬起头承受这个吻。黑暗令人的感官不断放大，他甚至听见唇齿相接之间迷乱的水声，品尝出了情色的味道，就像爱侣互相追逐着嬉戏。

两个并不相爱的人，怎么能够在床笫之间交缠尽欢，许琛想不明白。他伸手想要推开沈煜，却被抱的更紧，无奈他只好咬了沈煜一口。

“嘶”沈煜松开了许琛，他舔了下嘴唇，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你敢咬我？”沈煜伸手扯开许琛的衣领，俯在他肩膀上用力咬了下去。

“好痛！”许琛肩上传来剧痛，他手脚并用地推开了沈煜，伸手摸上被咬的位置，许琛感受到了凹凸不平的齿痕，以及经久不散的疼痛感。

“看我干什么，是你先咬我的，现在我们该睡觉了。”

沈煜按亮手机的灯，将床上散落的钱捡起来，重新放回了袋子里。不过这次他没再执意要把钱给许琛，只是将其丢在了床头柜上。

“你睡里面。”沈煜说完，没有再看许琛，自顾自地闭上眼躺下了。

许琛看了眼沈煜，他知道对方不会再让开了。没有办法，虽然可能会失眠，但他也不敢一直这样和沈煜闹下去，许琛只好背对着沈煜躺下了。肩膀上被咬过的地方还有些疼，他早该知道沈煜的脾气，每次他都告诉自己要忍耐，但却总是功亏一篑。

沈煜看着许琛的后脑勺，他只占了很少的枕头，几乎就要挪到最边上去。被子也没盖，他知道只要他不发话，许琛能一个晚上不盖被子。沈煜觉得许琛的有些行为实在很幼稚，为了他那所谓的骨气，可以愚蠢到伤害自己的身体。人都给他操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现在还以为不盖他的被子就能置身事外，看上去简直蠢透了。

沈煜躺了一会，一边忍不住感叹许琛的愚蠢，一边睁开眼看向对方。适应黑暗之后，他能看见许琛衣服下的轮廓，以及身体微微弯曲后隐约可见的曲线。不过最主要的，他看见了许琛在面对他时不愿更改的执拗。

沈煜看了一会，一只手带住被子的一角，搭上了许琛的腰，身体也跟着贴了上去。

许琛的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沈煜靠在他身后，就像一堵坚硬的墙。不过这堵墙不仅会说话，还很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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