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琛扫了一眼，看见了两包烟和打火机，还有旁边的超薄，他很快明白了那是避孕套。他感觉到他的脸又开始变得发烫，这或许应该怪他视力太好。他想起刚开始的时候，沈煜还会带上套再做，后来就越来越喜欢内射，说是那样舒服而且反正他也不会怀孕。

随着沈煜也爬上床，许琛感觉空间变得更加狭窄起来。虽然他并不胖，但学校这个.2米宽度的床明显不适合两个男的同时存在。算了，许琛想，说不定沈煜很快就会觉得床太挤选择把他丢下去了，他再忍忍就能回去睡自己的床了。

“你脸红什么，陪我看电影。”沈煜把电脑放在了柜顶，他也看见了旁边的避孕套，那还是他以前买的。后来就很少用了，因为他发现许琛的身体很干净。

沈煜放的这部电影很正常，和上次的不同，这就是一部悬疑推理电影。许琛也渐渐盯着屏幕，认真看了起来。

“你上次来找我是想说什么？”

“啊？”许琛正看的入迷，突然听到沈煜的问题，他才想起来上次的事。

“说吧，我不会生气。”沈煜看着许琛盘起来的双腿，标准的小学生坐姿。因为害怕蹭到他所以一动不动，眼神也专注的盯着电脑屏幕。

但他知道许琛仍然是紧张的，眼下他就像一只知道自己暴露在猎人视线里的小鸟，甚至不必要有枪响，只要他折断一根树枝，它就会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

“问你话呢，我又不会揍你，你只管说就是了。”

“上次我来找你，是想和你说，剩下的时间我们能不能不做了，因为我想好好复习。”

许琛偏过头飞快地瞟了沈煜一眼，发现他神色一切如常，好像没有要发怒的迹象。他松了一口气，本来他对此已经不抱希望了，但现在看沈煜的表情好像还有那么点希望。

“因为每次做完，我第二天就会腰酸背痛，整个人也提不起精神，总是很想睡觉，所以能不能等到高考结束再说。”

事实上这只是许琛的缓兵之计，即便沈煜现在不答应，高考后他也已经决定要结束这段关系。

许琛一鼓作气把话都说完了，说完后他便不敢再看沈煜，心里也有些担忧。是他自己说不会生气他才说的，等会万一沈煜反悔他岂不是又要屁股开花。

沈煜没说话，只是坐在一旁。自从上次做完之后，许琛就把衣服换成了长衣长裤，整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沈煜现在只能看见他露在外面的两只脚，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许琛。

相比而言沈煜明白许琛是个在意别人目光的人，既自信又自卑，有时候还很天真。明明是受害者，却还总会觉得他自己也有错。但同时沈煜又觉得失败，他们做了这么久，他却只学到了在对他有性欲的男人面前应该多穿一点，其他的什么也没学到。然而这对沈煜而言无疑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时时刻刻提醒着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强奸犯。

“你猜凶手是谁？”沈煜盯着电脑屏幕，问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啊？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许琛一头雾水，他正为他刚才说的话而担忧，结果沈煜好像压根没听他说，现在反而问起他关于电影的问题了。

“这里面每个人都有杀他的动机，可电影前半段却一直都在告诉我们这个人是自杀，你觉得是吗？”

“我们来打个赌吧，如果你猜对了凶手，我就答应你刚才的请求。”

“如果我没猜对怎么办？”许琛不明白沈煜为什么这么喜欢打赌，好像任何事情对他来说都很云淡风轻，可以用来作为赌注的筹码。

“没有如果，我赌他就是自杀。”沈煜喜欢打赌，对他来说人生就是一场大的赌局。每一个选择都注定会失去相应的筹码，同时也会获得奖励。除非一个人明确清醒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否则他一生都在和命运打赌，在与未知对抗。

许琛有点意外，虽然电影还只看了不到一半，但这种明显告诉你他是自杀的案件，必定会有反转，可沈煜的表情却那么笃定。

“那我猜凶手是他的孙子，因为他们俩吵了一架，而且他对于遗产分割结果没有丝毫意外。当然也不排除女主是最后的boss，但我觉得她不像是坏人。”

听见许琛这话，沈煜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我哪儿说错了吗？”许琛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明明觉得他是自杀的人才更好笑吧。

“你真蠢，你知道傅维为什么只敢威胁你吗？”

“因为他欠你钱，而且你看上去不好惹。”许琛看着沈煜的笑容，其实沈煜长得是很英俊的，不过他的英俊总是蒙上了一层雾，而雾带来的阴霾甚至遮掩了他的面容，令人只能窥见灰暗。

“你今天之所以能赢，不是因为你有多聪明，而是因为他比你更蠢。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毕竟你伺候的我很满意，我不会让我们俩的床照满天飞。”

“等我赢了，就没有下次了。”许琛专注地看着屏幕，坐的端端正正。

当人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看电影也是这样，看到后面的时候，许琛其实已经有点困了，但他太想知道结局了。

沈煜看着许琛从盘腿正经而坐，变成膝盖合拢，双手也撑着脸，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而在这时候，电影也终于来到了最后的反转，许琛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电影引自《利刃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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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恨意

“我赢了！我说了吧，这种案情肯定有反转。”许琛不由得有些开心起来，剩下的日子他终于可以摆脱沈煜的侵扰了。

“你不会反悔吧。”他看着沈煜的表情，心里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睡觉。”沈煜坐起来关掉了电脑，又自然地躺了下来。

“那个，刚才的赌注我赢了，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吧。”许琛有点茫然，寝室里的灯还没有灭，说明现在时间还算早。可是沈煜却说他要睡觉，而且还躺的这么自然。

“我要回去了，要不我走的时候顺便帮你关灯。”许琛指了指寝室门旁边的开关，示意沈煜让他下去。因为沈煜睡在外面正好挡住了下去的梯子，许琛有点搞不懂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起睡，用不着你关灯。”沈煜双手放在枕头上，睁开眼看向许琛，整个人看上去很闲适，眼神却写满了不准拒绝。

“磨蹭什么，又不是叫你脱衣服，躺下睡觉啊。”沈煜的声音骤然拔高了一个度，许琛连忙侧着躺了下来，开始和墙大眼瞪小眼。

沈煜看着许琛紧紧贴着墙壁，床中间还留了很宽的缝隙，仿佛他是什么洪涝猛兽一样。他想不明白，他自认为他只不过做爱的时候对许琛粗暴了些，其他时间他并没有折磨他，可是对方却如此怕他。

沈煜想到这儿，很快坐了起来。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个黄皮纸袋，踢了下许琛的腿，他知道对方并没有睡着。

“给你的，拿着。”沈煜伸手将纸袋递给许琛，他上次听了别人说的话，觉得许琛应该很需要这个。

“什么？”许琛的确没睡着，他看沈煜坐起来，还以为是他终于想明白决定要把他扔下床，不过事实好像并非如此。

许琛坐起来，接过了沈煜递给他的纸袋子。他打开袋口看了一眼，表情立时变得难堪起来。

“你给我钱做什么？”许琛看完，又飞快把东西塞回了沈煜手里。

“不干什么，我说了给你。”沈煜看了眼手里的纸袋，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你什么意思，这算是嫖资吗？”许琛双手抓紧了裤腿，声音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