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宋清予用棒子将男人的手臂挑落在地,面色狠戾,倏然挥棒砸在肉粗的手腕上,骨头裂碎的咔嚓声显得异常渗人,男人像是察觉到疼痛,不禁抽搐了两下。

还不够。

宋清予像是被鬼控制住一般,整个人散发着阴冷的气息,面无表情的将男人两条手臂都砸断了,挥棒的影子投射在地,一下…两下…三下…清脆的声音断断续续响了三分钟。

敢碰纪浔,那就把他的脏手都砸碎好了。

宋清予目光沉冷的看着地上两条已经变得软趴趴的手臂,抬头在周围扫视一圈,没有监控。

他捡起地上被纪浔握过的碎片,丢进垃圾桶里,返回去对着男人拍了几张照,然后叫了救护车,转身离开了巷子。

宋清予回到车上的时候,纪浔还是惊魂未定的样子,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紧紧揪着怀里的毯子,脸上撂着一道道泪痕。

宋清予凑过去揉了揉他的头发,软声道:“那个人没有生命危险,我已经叫救护车了。”

“我们回家好吗,找医生来看看你的嗓子。”

纪浔在他怀里点点头。

宋清予今天格外温柔,说话都是好吗结尾。对着纪浔的动作也是满满的珍惜。

生怕不小心把人揉碎了。

车子很快停在一个高档小区楼下。宋清予直接用毯子裹着抱纪浔上楼,一进门便把人放在卧室床上,先在浴室里放好热水后才脱了纪浔的衣服,一点点洗掉他身上的血迹。

幸好,除了脸和手,身上没有其他伤,只是脖子上的吻痕极其刺眼,宋清予动作一滞,心里突然后悔刚才没把那人的嘴撕烂了。

沉怒之下,手里却是舒缓的,一点点擦拭,没有用力。

纪浔仍然很敏感的察觉到宋清予的不悦,想到什么,突然握住他的手腕,指了指脖子上的痕迹,无声张嘴。

宋清予一下就看懂了。

他说。

是不是很脏?

宋清予一时只觉得有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针在心窝子上,生疼生疼的,他哑声开口:“纪浔,你不脏,脏的是碰你的人,他该死,你没错。”

“下次…下次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遇见这种事,你也不会再碰见那样的人,相信我,好吗?”

氤氲的浴室里,宋清予的眸色坚定而温柔。

纪浔不适地眨了眨眼里的泪水,窝在宋清予脖颈里,无声点头。

乖顺柔和,可宋清予更喜欢那个活蹦乱跳,会撒娇,会生气的纪浔。

医生很快来了,是宋家的私人医生,姓陈,已经做了十几年,颇得信赖,宋清予把人迎进门,将人带进卧室。纪浔正穿着睡衣,安静的坐在床上看着他们,神色脆弱不安,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般不知所措。

宋清予走过去将人揽进怀里,一下下拍抚着,对陈医生道:“陈医生,麻烦您看看他的嗓子。”

陈医生混了这么多年,眼力见还是有点,一看宋清予对纪浔就很不一般,但毕竟是东家少爷,视线没敢在两人身上多停留,拿出手电筒照了照纪浔的喉咙,看了看,关闭电筒,推了推眼镜,温声道:

“声带没有损伤,只是收到外界环境的刺激过大,所以出现了应激反应引发的失声症状。平时多听舒缓放松的音乐,放松大脑皮层的神经细胞,慢慢调整精神状态,尽量远离噪声较大的环境,自然会慢慢好的。”

宋清予心中陡然一轻。

说完又检查了下纪浔的手和脸,留了些纱布和药膏便提着药箱走了。宋清予将人送到电梯口,折回来给纪浔上药后,用纱布仔仔细细包好手,亲了亲纪浔的嘴角,安抚道:“学校我会给你请假,这几天就好好养着,什么时候能出声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好吗?”

纪浔还想说什么,宋清予浅笑道:“是不是怕你舍友担心?”

纪浔猛地点头。

宋清予继续道:“你舍友那边我会帮你瞒着,他不会知道的。”

见纪浔还是不安的样子,宋清予调暗了灯光,帮他把枕头摆好,轻声哄道:“乖,先睡觉,等睡醒了我们再说好吗?”

纪浔一整晚都处于精神极度紧张的状态,恐惧不安充斥着他整个脑神经,一点也不敢松懈。可此时在宋清予身边,突然平和下来,没多久便渐渐闭上了眼睛。

宋清予一直守着纪浔睡着才关上灯,轻脚出去了。

但他并没有去洗澡,而是走到阳台拨通了一个电话。

很快接通。

“喂,陆叔,是我。”

那边像是有些惊讶,问道:“清予?你这么晚打电话过来干什么?是有什么事吗?”

宋清予音质冷漠:“我想让您帮我个忙。”

“什么忙?”

宋清予将那几张照片发过去,淡道:“这个人您帮我查一下,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什么案子,如果有的话,就别让他出来了。”

那边一顿,调侃道:“哟,难得看你小子有这么有人情味的时候,怎么,是不是替哪个小姑娘出气呢。”

宋清予握紧手机,道:“不是小姑娘。”

那边还想问什么,宋清予直接打断道:“您别问了,这件事您办不办?”

那边笑了:“这么点事你还怕你陆叔叔办不成啊,放心,无论这人有没有案底,叔都让他出不来。”

“就当是叔叔送给咱儿媳妇的小礼物。”

宋清予对这位叔叔的不着调已经习以为常,但心里还是一暖,诚恳道:“谢谢您了,陆叔。”

“谢什么,改天陪我吃两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