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浔咬牙,狠狠将手里的饭扔在男人身上,怒喝道:“滚开!”
说完眼神快速的看着四周有没有能防身的东西,手摸进裤兜里想按0,却因为太紧张,好几次都没按动开屏键。
饭菜打在男人身上掉落在地,勾人的香味飘出来,男人神经质的抬头闻了闻,看着纪浔舔了舔唇,幽幽道:“这味道把叔叔都勾饿了,但叔叔没钱,只能拿小美人填肚子了哈…哈哈。”
说完笑了几声,睁大眼睛霍然朝纪浔扑过去。纪浔想躲开,可巷子太狭窄,后面是死路,男人的梯形完全可以堵住巷口,根本无路可退!
纪浔一步步后退,面色苍白如纸。
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谁来救救他!!在电光火石间,纪浔近乎绝望的望向出口,渴望宋清予能像在酒吧那次一样出现,哪怕不是宋清予!只要有人,只要有人出现!可直到他被扑倒,恶心的体味钻进鼻尖,那里也没有人出现。
谁来…救救他……
纪浔平时很爱干净,身上即使没喷香水也是香香的,此时却成了情欲的催化剂,男人被勾得血水沸腾,丢掉手里的酒瓶,低吼着撕扯纪浔的衣服,坐在他身上,肥厚的嘴唇吮着纪浔的脖子,身下一根硬硬的杵在纪浔大腿上。
“滚开啊!!滚开!求求你!别这样求求你!呜呜呜滚开啊啊啊!”
纪浔睁大眼睛挣扎着,晶亮的泪水从眼角滑下,好恶心!好恶心!为什么他会遇到这种事,为什么是他!好恶心!宋清予!宋清予!你为什么还不来救我!纪浔的手指在空中四处挥舞着,某一瞬抓破了男人的脸,血痕触目惊心。
男人恼怒的扇了纪浔一巴掌,大骂道:“贱人!再敢打老子,今天把你做废了!”
力道很大,纪浔被打得侧过头,漂亮白皙的侧脸浮起一大片红肿,隐隐有血丝从嘴角渗出,挂在下颌,平添了几分妖媚。
只是眼神空洞的像是个没有生气的洋娃娃。
男人更激动了,眼神狂热道:“哈哈哈哈,老子今天捡了个宝贝啊。”
纪浔手指死死抠在地上,恶心粘腻的舌头像是一条条蛇在他身上游走着,他脑子里闪过无数种阴毒的想法,直到手里摸到了一个尖锐的碎片,他眼神微微亮起来。
此时男人已经解下裤腰带,放出那个庞然大物,想脱掉纪浔的裤子。就在他摸上去的那一瞬,纪浔眼神一狠,抬手用力将碎片扎进男人的胸前,皮肉绽开,血液四溅,纪浔脸上、身上,无一幸免。
男人捂着胸口痛呼大叫,纪浔红着眼又补了一刀在大腿上,使力将身上的人推到一边,终于,身上的重量一轻,男人捂着伤口倒在旁边,痛得呻吟不止。
纪浔恍若未闻,他抖着腿扶墙勉强站起来,握着碎片,找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的手机,他捡起手机才发现自己手抖得不像话,他报了警,可一接通后,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任何音节也发不出来,他失声了。
那边询问了很久,见没人说话,以为是恶作剧,便挂了电话。
忙音传来。
纪浔茫然无措的看着手机,又立马拨通宋清予的电话,那边很快接了。
“喂?纪浔?”
纪浔听到熟悉的声音,像是受伤的雏鸟找到了母亲,委屈得哭了出来,他想说话,可一说话就哑了声,只能发出呜咽的气声。
但又怕他会挂断电话,只能着急的比划着手,不断喘着粗气,可他越急,喉咙越紧,越发不出声。
没有回应,那边沉默了几秒,声音有些不自然道:“纪浔,你现在是不是不能说话?”
哪怕对面看不到,纪浔也猛地点头,不断发出微弱的气声,像是面临危险的小动物在求救,眼里聚满泪水。
那边立马传来水杯落地声,椅子拖动声,开门声,杂乱无序,宋清予声音极力平稳道:“纪浔,你现在打开微信,发一个定位给我,然后什么也不要做,就待在原地,我现在来找你,乖乖等着我,听懂了不要说话,用手指扣两下手机壳。”
纪浔抽了抽鼻子,慢慢用手指扣了两下机壳。
宋清予又继续道:“好,我知道了,现在,按照我刚才说的话一步步做,好吗?别着急,我不挂电话。”
纪浔按照宋清予的话发了定位,听着那边的呼吸声,明明远隔两端,却仍像是被宽厚的胸膛抱着,心里充满踏实感,所有的恐惧、无措都烟消云散了。
他怕宋清予找不到他,只好坐在巷子旁边,这才发现男人没有了呻吟声,他看着躺在那里的身影,不敢靠近,可又怕男人是不是已经死了,纪浔简直不敢往下想,连手里的碎片刺破了手也没发觉,如果男人真的死了。
他就是杀人了。
他可以叫救护车的,可他现在连话都说不了了,该怎么办?
纪浔头一次觉得自己的想法肮脏无比,一边想着男人死了就好了,可又怕他死了,自己会永远背上杀人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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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宽敞的大马路上,一辆白色路虎疯狂疾驰,连闯了好几个红灯。宋清予耳朵里戴着蓝牙耳机,方向盘上的手指紧得快要嵌进去,他眼眶泛红的看着手机上的小红点,下颌紧绷,面色沉水。
该死!为什么还有这么远!
耳机里除了纪浔的呼吸声,没有听见任何人的声音,让他稍稍放下心。
起码纪浔是安全的。
没多久,一辆白车停在巷子前,还没挺稳便有一道人影从上面冲下来。纪浔睁大眼,猛地起身扑进来人的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一抽一抽的,脸还红肿着,狼狈又可怜。
宋清予一看见纪浔身上的血和伤痕,瞳孔蓦地收紧,连带着心也窒息般的缩紧,他沉默不语,只把人护在怀里,一下一下拍抚瘦弱的肩背。
纪浔揪着宋清予的衣服,突然张嘴说了什么,“啊…他…他…是不是…死了…”,却没声,他慌乱地指着巷子里躺着的人,又指了指自己,继而趴进宋清予怀里闷声痛哭起来。
宋清予眼神冰冷的扫了眼巷里的人,声音轻柔的安抚道:“好了,乖,剩下的我来处理,别怕,别怕,我先抱你回车上好吗?”
说完把纪浔血淋淋的手指轻轻掰开,拿出玻璃碎片丢在地上。安抚的亲了亲他的脸,直接抱起来回到车上,拿毯子仔细裹着纪浔,眼神暗沉地碰了碰他红肿的侧脸,轻声问道:“身上还有其他伤口吗?”
纪浔懵懵地摇头,宋清予一退开他就抱着他不让他走,宋清予揽着他,轻哄道:“乖,等我五分钟好吗,我马上回来。”
纪浔乖乖点头,松开自己的手,依恋的看着他,舍不得但是又努力让自己乖巧的样子一下戳中宋清予最柔软的地方,简直不知道怎么怜爱才好,只能一下下亲他的眼皮,安抚好人才关好车门绕到后车厢,挑了根最粗的铁棒往巷子里走。
此刻,宋清予脸上的柔情全数消失,冰冷的暮霭压在眼角眉梢,薄唇平直,脸色骇人,像是披夜而来的暗夜罗刹。
铁棒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呲呲”声,他走到男人身前,蹲下看了眼男人身上的两处刺伤,不深,顶多就是流血过多晕过去了,要不是这身膘肉,怕是早就见阎王了,宋清予冷冷想着。纪浔为什么失声,男人为什么躺在这,又为什么受伤,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事。
只要一想到这个人是怎么碰纪浔的,宋清予内心就暴戾的想要杀人,恨不得将男人身上的肉一片片活刮下来,可他昏过去了,就感受不到疼痛,真是太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