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到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站在那,还没自己孙女大,心想这老安不是胡闹吗?就算真有天赋,这中医需要时间的沉淀,面前的姑娘二十出头,除非她从娘胎里就学中医,要不且出不了师。
有那暴脾气的直接嚷嚷,“这可不是过家家,也不是带着后辈练手,都什么时候了,老安你做事用用脑子吧”?
安老爷子气得不行,偏偏没法解释,颜希不能看着他受辱,最主要的事质疑自己的医术,这一点忍不住,打脸这事自己最擅长。
前世自己出自中医世家,有师承又有天赋,年少成名,虽然也有质疑声,但比较少。外人一句话就是家学渊源。
在这自己就是村里一个赤脚大夫,没有师承背景,加上年轻,自然会被看轻。
病人脑袋里有子弹碎片,碎片导致脑积液循环受阻,引起颅内压升高,压迫到脑干导致昏迷。
三十年前,后背靠近颈部的地方中弹,这个碎片就是当时留下的。
坐在沙发上的一个老太太,虽然容颜逝去,但依然优雅,吃惊地看着颜希,老陈这伤确实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大后方转移的过程中,遇到溃兵、土匪,交战时后颈挨了一枪。
当时子弹取得很顺利,又因为转移时人不多,跟大部队汇合后压根没提这事,部队很少有人知道。在座的不可能知道,她一个小姑娘更是无从得知。
这姑娘仅是把脉就能判断受伤的年份,这份能耐不逊于几个顶尖的大国手,不由心生期待。
就听她接着说,最开始病人感觉微微疼痛,三四年后加剧,疼上来犹如钻心一般,恨不得昏死过去。一开始止痛片还有点作用,慢慢地吃多少止痛片都不管事。
在座的听到她的描述,长达三十年的折磨,一般人早就崩溃了,而病人每天高强度的工作,还要表现得跟没事人一样,真是心生敬意。
秘书想到领导犯病时忍不住拿头撞墙,身上疼得直冒冷汗,发作完就像从水里走了一圈,这意志力非常人能及。
就听颜希的声音再次传来,近三年是不是除了剧痛,还伴随着视力突然下降。因为碎片发生了迁移,进入了病人脑部。弹片转移这种概率太小了,几乎不会发生,不幸的是子弹是斜向上射入体内的,又因靠近脑部,发生了这种情况。
秘书忍不住直点头,她说得都对,领导只以为自己岁数大了,也没多想,无奈地戴上眼镜,最近这一年,遇到字体小、轻的汇报、稿件看不清楚,很多地方都需要自己读给他听。
在座的几个医学大拿,看到家属的反应,就知道颜希不是瞎说,这更让他们羞愧了。不能缓解领导的疼痛,更不知道领导的病因,水平高下立判。
这时看她的目光不在是看晚辈,还是放在一个对等甚至更高的位置上。
安老爷子心彻底踏实下来,老神在在的坐在那,暗搓搓地想,打脸了吗?
有人迫不及待地问道,“颜医生,那你有办法吗”?
看到她点头,老太太再也坐不住,紧紧抓着她的手,“拜托了,我家老头子就交给你了”。
颜希掏出新打造好的金针,满意的不得了。
之前那副不够细,在触碰纤细敏感的穴位、血管时还是不精准,人工打磨金针就到这种程度了。前段时间,她救治的一个病人,家里80多岁的老爷子能打造出她需要的金针,但已经收手多年了,重新出山。
众人就见她缓慢而有力的一寸寸进针,三个半小时后,陈书记缓缓睁开双眼。他觉得从未有过的轻松,视力也恢复了,老安鼻子上的痣自己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领导醒来,大伙止不住地开心,可以说在座的跟陈书记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没管其他人怎样兴奋,拿出纸笔,桃仁、红花、当归、川穹、七厘散一个个药材落在纸上,写好递给陈书记,“这是药方,需马上抓药煎服,连喝七天,才能彻底稳住病灶”。
第86章 试探
这一会功夫,陈书记已经从别人嘴里了解到事情的来龙去脉,笑着说道,“多亏你,我这条老命才保住,真是英雄出少年,不得了,不得了”。
就见她一脸平静,一点没有得意忘形,陈书记心里对她的评价提了个层次。
就听她不急不缓地说道,“领导,虽然碎弹片在左胳膊上,但它毕竟是异物,长期存在身体里会引发很多并发症。鉴于您身体还有点虚弱,我建议调养一个月后,再做手术取出弹片”。
“医院的光片肯定能拍到,能准确知道它的位置,附近没有血管,你放心,是一个特别简单的手术,没有什么风险”。
等事情交代清楚,勤务员带着她来到一楼卧室,虽然身体素质上来了,但这几个小时高度紧绷神经,还是疲惫。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刚收拾好,勤务员敲门把饭端了进来。
吃好饭,药材已经送到,她借着检查药材的时机,把其中两味药材换成空间里的。其实不用空间的药材,病人也会恢复,但损失的元气补不回来,影响寿命。
陈书记既是老革命家,还是个好官,用在他身上值得。
第二天,陈书记就出门工作了,没办法,全市大大小小的事,他不露面肯定不行。上车后对颜希笑着说,“小颜,这几天就辛苦你陪着我这个老家伙了”。
这是怎么回事,大伙还是怕出现意外,别的医生都是亲信,陪着很是显眼。颜希就没有这个问题,她是县医院的,市里大多数人不认识她,别人不会往领导身体上联想。但带着这么个漂亮姑娘,会不会想到别处去,现在且顾不上。
一连三天,跟着到处跑,领导开会,她跟司机在车里等着,领导调研,她作为陪同人员走在最后。
之后陈书记说什么也不让跟了,“我的身体自己清楚,已经没事了,而且比以前更好了。作为人民的公仆,我不能带头搞特殊化”。
她这才脱开身,出来四天了,有点担心孩子们,跟陈书记家属告辞,老太太拉着她的手,“我准备了一些吃的用的放在车上了,一定要收下,推辞我可要不高兴了。我还给孩子们准备了几身衣服,我可听老安说了,两个都是小作家,发表了不少文章,改天有时间带来让我瞅瞅”。
就这样带着一后座的东西回到县医院宿舍,司机提前得到指示,一点没避讳,直接停到宿舍楼下。把大包小包的东西给拎上去才离开。
医院本来就存不住秘密,更何况对方根本没想隐瞒,不一会,廖主任带着小李干事就上门了,带上小干事主要是为了避嫌,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合适。
示意小李关上门,廖主任旁敲侧击地打听怎么是市革委会领导的车把她送回来的。
其实是院领导们想知道,但又不好直接问,毕竟属于上下级,怕让她觉得是在逼迫讲。
要是没有这件事前,领导才不会想得这么全面,知道她没什么背景后台,但现在摸不清了。所以廖主任来正合适,想说自然就说了;不想说,可以直接拒绝。
这里面的小心机两人都懂,颜希也不兜圈子,直接道,“这事我不能说,知道了对大伙没好处”。
廖主任秒懂,直接站起身,“那我就先早了,领导说了,你多休息几天再上班。有什么需要的,告诉我”,带着还迷迷糊糊的小李出了门。
走到楼下,小李问道,“主任,你跟颜医生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不明白”。
廖主任看着她傻乎乎的样子,“你这个年纪不明白就对了,能明白的都是妖孽”。
“我跟颜医生年纪相当,人家长得漂亮,医术顶尖,人情世故拿捏得到位,天呢,人和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小李叹气说道。
廖主任开导道,“有的人生来优秀,你只是有幸跟她同行一段时间,你要知道,这只是她一小段路,会走的越来越远,直到你遥不可及的地方。跟这样的人较劲,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小李点了点头,“确实是,我就是个普通人,跟天才较劲,上赶着找虐。不行,下班我就让我爸老家的大姑捎信,我大姑从房顶下摔下来后,腰时不时就疼,现在越来越严重了,看了几个医生,也没找到原因,之前就让人捎信让她来城里一趟,找颜医生给瞧瞧,她放不下这,放不下那,老是拖着到现在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