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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赵旻觉得不对劲。
姜砚被带回来后,总是恹恹的,每日只是躺在床上,有时候睡着,有时候只是躺在床上闭着眼,也不动,也不说话。
但是最近几日,姜砚慢慢地“好”起来了。最先是坐着发呆,后来又坐起来看会儿书,过几天了就自己主动下楼吃饭了,最后,他甚至自己主动拿起了画笔。
看到姜砚的变化,赵旻最开始是开心的,但他那日回家,遍寻四处最后在画室找到姜砚时,说不心惊都是假的。
当初姜砚带着虞焕平出国前,狠狠地把他画了很久的,本来打算当做礼物送给赵旻的画撕得粉碎。在寻找姜砚的等待中,赵旻把满地的画的残骸收集起来,花了很多的时间才拼了个大概,右下角那块因为缺了几张,总是拼不上。姜砚画画不算好看,画出来的东西也很让人摸不着头脑,赵旻看了好几天也没看出是个什么,只看到了大片的绿色中夹着许多零星的其他颜色,倒是单文一句话点醒了他。
单文说,仿佛是个什么园子。
赵旻愣了一下,低声说:“是花园。”
那会儿他还和杨家议亲,回来见了姜砚总会有莫名心虚的感觉,于是就问他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姜砚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小声问能不能养几盆花,赵旻摸摸他的头发,心虚作怪下说要给他弄个花园。
姜砚眼睛亮亮的,问:“这里不太方便弄花园吧?”
赵旻心想的是,等杨文君嫁过来,姜砚肯定是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他在西区有套房子,楼下也不是不能弄个花园。但他面上什么都没露,只是让他快点把自己想要的花园画出来。
姜砚很认真地画了,后来又把它亲手撕成碎片,撕的特别小片,不知道有没有舍不得。应该是没什么舍不得的,姜砚不仅撕了画,还把所有的画笔的木质笔杆都折了,扔在地上,有几支实在太粗了的还被剪秃了,只留下一地的毛和碎纸片。
虽然赵旻在收拾完画室后又重新置办了一套画具,但他真的没想过姜砚还愿意再拿起画笔。
姜砚不仅拿起了画笔,他还在慢慢地捡起从前的样子。赵旻能感觉到,每天早上姜砚在自己的怀里睁眼,都比前一天更像他最熟悉的样子,乖巧的,狡黠的,温驯的样子。
但赵旻宁可姜砚不要这样。在亲眼目睹了姜砚的痛苦、崩溃和孤注一掷之后,在看到这样的姜砚只会让他更后悔。他想补偿那个被伤害的姜砚,但姜砚直接捂住伤口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粉饰太平,他不知道伤口愈合了没有,也不知道伤口是不是已经溃烂。
***
姜砚放下画笔,满意地点头,示意赵旻快来看。
赵旻夹着没点燃的烟给他当了快两个小时的模特,看到姜砚献宝一样的眼神,只好对着一堆凌乱的线条说:“还不错。”说完觉得不太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只好把烟嘴塞进嘴里。
姜砚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也不在乎赵旻的评价,放下画,跨坐在赵旻身上,伸手从他的大衣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烟。
后来就在画室里做爱了。
前天晚上才做过,赵旻轻车熟路,烟就夹在姜砚细长的手指间,赵旻把着他的胯,抱着他托着他,给他很多的吻和很舒服的绵长的快感。
姜砚很快低声喘哼起来,随着赵旻的动作颠簸,烟灰落在赵旻的衣服上,烫出一个小洞,姜砚把烟按灭在桌子上,用手指去堵那个洞。
临近高潮的时候,赵旻揉着他,低声说:“明天让人给你在楼下搭个花园,好不好?”
姜砚睁着眼看他,快感冲垮了他的伪装,他的眼神那么难过,又一次露出了痛苦崩溃的内里。高潮的那刻,姜砚闭紧了眼睛。
赵旻知道,无论外面裹着怎样华丽的皮囊,那个伤口已经溃烂了,而且还在溃烂。
清理的时候,姜砚一直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直到赵旻把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才勾住了赵旻的小指。
“我不想要花园。”姜砚小声说。
赵旻握着他的手,动作轻柔地放回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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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姜砚在黑暗中睁着眼睛,靠在赵旻怀里数他的呼吸。
有人站在他们的床边,说:“他睡着了。”听声音是严慎。
姜砚扭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他知道这个严慎很快就会消失。像他之前看到的温越、温元白、虞焕平,还有其他许许多多他认识的人一样,只要闭上眼睛等一会儿就不见了。
再睁眼的时候,床边空无一人。姜砚又躺了片刻,确认赵旻已经睡熟了,才轻手轻脚地从他怀里爬起来。怕拖鞋的声音惊动了人,只赤着脚,被地板冰的蜷了一下脚趾。
他慢慢地走到茶几前,把上面摆着的一瓶红酒打开,往高脚杯里倒了一点。
“半夜喝酒可不是好习惯。”温越说。
姜砚在心里回答:闭嘴。但他没说出来,只是举着酒杯朝自己的房间走去。他一走动,温越就不见了。
姜砚的房间带着一个阳台,上面摆了几盆花,姜砚没记住赵旻告诉他的名字,只知道是很名贵的品种,赵旻说养上半年就能开花了。
他拨弄了一下花叶,目光看向了阳台外。他的房间在三楼,刚好比楼下的树高上一截。他低头看着树,树叶在夜风中微微地响。
温越又出现了,他说:“三楼还是太矮了。”
姜砚附和道:“是啊。”他不再看树,也不再看阳台外面的世界,在那几盆名贵的花面前席地坐下,抿了一口酒。
没醒的红酒酸涩,他皱着眉咽下去,暂时没有喝第二口的欲望了。身边的温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换成了温元白,半蹲着似笑非笑地看他,嘲弄意味很重。姜砚懒得理他,手在他身上抓了一把,把他抓散了,没给他说一句话的时间。
姜砚盯着地面发呆。他知道自己已经疯了,他也在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发疯。在去英吉利之前,姜砚已经能看到幻觉了,回来后更甚,有些幻觉中的人甚至会一直跟着他,直到他受不了了一手拍过去。只要碰到了,幻觉就会消失。
姜宣柳是个疯子,姜砚也是个疯子。兜兜转转,他还是在走母亲的老路。但他才不要疯癫一世后孤孤单单地死掉。
幻觉的事姜砚从没告诉过赵旻,也不想让他知道,平时怕露出端倪就不说话,看到赵旻也不说,只怕是幻觉,如果赵旻对他说话,他就过去摸他的手或者是衣服,摸到了才肯开口,赵旻还只当姜砚是在撒娇。
就像现在赵旻突然冲进房间里,仿佛后怕一样地喘着气走近,姜砚也只是仰着头看着,用食指勾住他垂在身侧的手。
“怎么在喝酒,睡不着吗?”赵旻声音很轻地问,像是怕吓到他。
姜砚点点头,又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