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同的房间离开,祝曳时去了一趟夜场经理的办公室,他还欠蓝岸一部分钱,不到四万,但如果不是魏照钺捞他这一把,他大概还是需要攒很久,现在他揣着魏照钺给他的几摞现金站在这位经理面前,写字台还是那张写字台,除了祝曳时,这里流过很多人的精液和血。

“逼卖了个好价钱?”赵经理捡起写字台上的信封颠了颠,随手扔在下面的抽屉里,“但是还是听叔一句劝,玩婊子都是新鲜劲儿,新鲜劲过了你就又无家可归了,到时候怎么办?回叔这,叔这给你留着门儿。”

“呸”祝曳时朝赵经理脸上吐了口痰。

“翅膀硬了?啊!?当初是谁给你和你那个遭瘟的妈一口饭吃,小兔崽子你别不知道好歹!”赵经理绕过写字台,他今年四十出头,平时靠浮夸的深蓝色西装撑着场面,但其实背地里是个极其猥琐油腻的性亢奋者,动不动就爱抓着会所里的少年少女摸他胯下不足二两的一团软肉。

“过去的确是谢谢您了。”祝曳时的胳膊被赵经理反剪住,他由于小时候营养不良,一直要比同龄人瘦小一些,不然不至于打不过一个中年男人,“但是您那玩意儿太细,插我后边儿我硬不起来,我现在找着大家伙了,就不用您这边记挂了。”

“小兔崽子你看我今天不收拾明白你!”

赵经理按着祝曳时把他往写字台上压,祝曳时真快吐了,他十五岁开始在蓝岸打工,起初只做推销酒水的工作,若不是祝茵生病,他应该一直只需要为自己的学费获取劳动报酬,但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一直按照既定轨道行驶,祝茵得了癌症,他没理由眼睁睁看着母亲去死,他也想找一条不卖屁股也能来钱快的路子,但可能他遗传魏照钺的才智不足,最终还是只找到这么一条路。

赵经理压着他撅在写字台上,祝曳时眼眶通红,男人已经抽出去皮带,萎缩的阴茎形如蛆虫,紧紧贴着他的股沟。那一瞬间祝曳时有了想死的欲望,他下巴抵着坚硬的实木桌面,上下牙紧紧磕在一起,他想喊魏照钺,想喊爸爸救救他,他不是无家可归,他还有父亲,为什么爸爸不能早点来救他。

“我操你妈!”祝曳时歇斯底里,他使出全身力气向后反踹,抬起腿狠狠跺在赵经理脚上,“你他妈放开我,我操你妈!”

赵经理也没想到祝曳时会突然发疯,他被祝曳时踩得脚趾头差点折了,惨叫声霎时间充满整间办公室,中年男人气急败坏,一把掰过祝曳时的脑袋往他脸上抽了两个耳光,“真他妈是长胆子,贱货,姓魏的给你多少钱,啊?!把你能耐成这样!”

“我他妈杀了你!”祝曳时确实疯了,莫名的力量涌向他四肢百骸,等到反应过来,他已经和赵经理一上一下扭打在了一起,他抡起拳头往赵经理的眼眶砸,一下接一下,眼睛里眼泪含混什么都看不清,赵经理到底比他力气大,很快又反过来把他骑在身下,祝曳时趴在地上,口袋里的手机飞出去老远。赵经理彻底犯病了,鼻青脸肿满鼻子血还要操他,男人扯掉祝曳时的裤子,对着他的屁股一顿抓揉,他掰开祝曳时的腿心,对着那里流出贪婪粘腻的口水,“贱货,过去这个逼谁也不让操,结果倒便宜了姓魏的,老子今天就尝尝,看看你这小逼到底有多勾人。”说着,他把住祝曳时一边外阴,弯起拇指就要插进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祝曳时以为自己足够贱,这辈子都不会再因为身体羞辱流一次泪,但他还是在被男人触碰到的一瞬间就哭了他才十七岁,同龄人只知道为考试和早恋发愁的年纪,他凭什么,他凭什么要反复遭受这些,到底是谁让他过上了这样的日子,到底是谁让他降生人间遭受这些折磨,魏照钺,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名字,魏照钺,他的父亲,他活在云端的父亲,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么至于不堪,这么悲惨。

他慢慢的没有力气抵抗,就这样被赵经理从下身插入了一截大拇指,男人留了指甲,祝曳时能想象到那截缔结组织的颜色,黄褐色,比排泄物还恶心,现在正划着他的内壁,让他疼痛无比,绝望地惨叫。

“啊啊啊!!!爸爸!!!啊啊啊啊啊爸爸!!救救我救啊啊啊啊啊啊!”

就在这样的惨叫声里,祝曳时的手机响了,他胡乱在地上抓挠的动作触动了手机的免提键,话筒另一边魏照钺的声音严肃又冷淡:“事情都办完了?我两分钟之后路过蓝岸,结束了就下来。”

“爸、爸爸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说什么?”魏照钺的车停在距离蓝岸还有一个红绿灯的交通岗,电话里凄厉的一声“爸爸”让他眉心一跳,“祝曳时,你在做什么?”

“爸爸...救救我...救救我...”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电话里面变成一串忙音。

魏照钺平生第一次闯了红灯,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必须要质问祝曳时为什么叫他爸爸,可当他十分钟后在陈同的带领下找到祝曳时所在的办公室,屋里的一地狼籍让他忘记了一切,差点当场打死压在祝曳时身上的暴徒。

赵经理没有强奸得逞,他被魏照钺的一通电话吓得当场萎了下去,但他动作粗暴,祝曳时的下体被他抠挖得汩汩冒血,魏照钺进去时,他的一节手指还插在祝曳时身体里,地上除了祝曳时下体流出的血,还有祝曳时嘴角被扇出的血和口水,惨绝人寰地向魏照钺展示了一室施暴现场。

祝曳时最后是被魏照钺用外衣包裹起来抱离蓝岸的,他的耳朵开始了漫长无边的耳鸣,蜂鸣一样的单线音中,他勉强听见了耳边魏照钺的心跳。如果这是他得到父爱的代价,祝曳时想,那他恐怕自己的力量和性命不足以承受。

而抱着他的男人,他的父亲魏照钺,彼时还不知道,关于那声他一时忘记追究的“爸爸”,是他和祝曳时为数不多被上天指引回头的瞬间。

群☆6O7~985~189?整理.2022?06?10 15:26:03

Chap.10 裂缝

从白沙滩向东二十海里,是一片人烟稀少的工业废海,这里礁石遍布,沙砾粗糙,经常被渔人用来堆放废弃船只,久而久之,浅滩成了一处无人管辖的废品集中处。

周文的车驶下海滨大道时,月亮刚悬在海面正中,他今天穿的是常服,白色衬衫黑色休闲裤,简单的着装让青年看上去相貌清俊面容和煦。魏照钺的私人助理今年二十九岁,凭借优秀的业务能力,已经拿到超过同龄人五倍的薪酬,没有为了养家糊口额外加班的必要,在这样一个休假的夜晚出门办事,自然是因为这本就属于他工作的一部分为雇主处理突发事件。

周文今天开的是魏照钺常年扔在地库的黑色Jeep,与他同行的还有魏照钺的两名私人保镖。

保镖先行下车打开后备箱,Jeep的后备箱足够宽敞,完全可以塞下一个成年男性,只不过汽车底盘较高,黑色麻袋被推到鹅卵石沙地上时,里面装着的人被被摔得呜呜直叫。

一名保镖朝麻袋上玩儿命踢了两脚,里面的人一抖一抖地安静下来,周文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人上去解开袋子,赵经理鼻青脸肿的脑袋很快暴露在不太清亮的月光之下。

他的嘴被胶带粘着,手脚受缚,只能倒在地上惊恐万状地仰视眼前的青年,可惜那晚蓝岸走廊里的灯光太暗 ,他没看清楚魏照钺身侧那位助理的脸。

赵经理属实怕了,裤裆正中已经出现一块深蓝色的尿渍,周文走上前,抬脚踩住他的下身,不着痕迹地碾动着皮鞋,中年男人瑟缩成一团,发出家禽被勒住脖子的咯吱声,周文置若罔闻,转头对保镖吩咐道:“把他的手解开。”

保镖立刻照办,赵经理已然察觉大事不妙,男人极力反抗,整个人拱得像一条被热水浇中的青虫,周文抬腿往他的胯下踹了两脚,抬起手看表。

“动作快些,别让先生等。”

今晚的夜色不算优美,月亮周围裹挟着一层朦胧的云雾,那是大雨将至的预兆。周文从皮带侧边取下一把小巧的金属匕首,那是他到肇荣第一年,魏照钺送他的入职礼物一把勃朗宁折刀。

五分钟后,海湾另一端的私人公寓内,魏照钺的手机收到一条彩信提醒,周文把赵经理的大拇指垫在一块对折的白色手帕上,红是红,白是白,色彩分明。

这起突发事故为周文带来的额外收益为两万元,青年拍拍裤脚,离开不断传来藻腥味儿的夜晚海滩。

另一边,海景公寓25层,魏照钺坐在卧室阳台的单人沙发上抽烟,和往常一样困意缺缺,男人看上去面色沉静,但实际上,他现在的情绪不比冲向礁石的海浪平静。手机屏幕还没来得及熄灭,夜黑行凶这种事,魏照钺不常做,上位者为了争夺和维护个人利益,手上多多少少都有点不干净,但肇荣不是黑道组织,他没必要把自己弄得像个黑手党,今天的事,说到底是他为了一个十七八岁的毛孩子发火,说来好笑,他从前为魏起泽可能都做不到这个地步。

魏照钺抽完这支烟,一时间有些无所事事,他的床被人霸占,祝曳时陷在床铺里,看上去没比碎纸片厚多少。男孩的下体有两处撕裂,私人医生过来处理伤口时极其不配合,整个人挣扎得像被注射了兴奋剂的实验小鼠,最后是魏照钺抱着他才勉强让医生做了消毒处理,医生给祝曳时开了消炎镇静的药,药里面有些成分使人犯困,到目前为止,祝曳时大概睡着了有两个小时。

魏照钺离开阳台,没有什么心情处理文件,他拉了只椅子坐在床边,端详起祝曳时那张让他屡次犯浑失态的脸,盯着盯着忽然想起来一点东西祝曳时,今天在电话里叫他爸爸。

这个称呼魏照钺相当陌生,作为儿子,“爸爸”这样的叫法过于亲昵,疏离且有嫌隙的父子关系使得他在私下里也称呼魏肇荣父亲,而魏肇荣则叫他的全名。然而如果是作为父亲,魏照钺不再回忆,他不是谁的父亲,他需要承认,十七年前祝茵说孩子死了那一刻,他很大程度上松了一口气。

祝曳时脱口而出的“爸爸”大约是面对危险的本能反应,他不喜欢,但也没有多少兴趣继续追究。他只知道他今天为一个毛孩子剁了下三滥一根手指,他怀疑这个小鬼给他下迷魂汤了,非但如此,他还在医生上药时被祝曳时在胳膊上咬了两口,小东西仗着受伤对他造反,他现在想跟他追责。

当然不是真的追着,他只是没地方可说,他发现睡前没有祝曳时在他耳边聒噪一通,他的失眠就又发作了。男人烦躁地翘着二郎腿,祝曳时有些低烧,烧得面颊泛红,嘴巴由于呼吸不畅微微张着,有些起皮。魏照钺没照顾过什么人,但常识告诉他应该给小孩准备一点温水,于是他走到厨房,用祝曳时常用来喝果汁的水杯接了半杯热水,然而这是一只不适合盛装热水的薄壁玻璃杯,魏照钺刚把杯子从饮水机下取出来,杯子在接触到他手指的一瞬间突然胀开两道缝隙,接着,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这个场面着实有些滑稽,夜里没有住家保姆,青年总裁龇牙咧嘴地在水龙头下面冲手,他没注意身后的动静,等听到响声转过头,祝曳时已经站在了厨房门口。

“先生,出了什么事吗,我好像听见玻璃碎了。”少年的嗓音十分沙哑,他之前哭得厉害,眼眶通红,可怜得不像话。

魏照钺从不知道自己能蠢到这个地步,男人有些窘迫,背过身去用后脑勺对着祝曳时,“没什么,破了个杯子,别进来,回床上去。”

“那您受伤了么?”祝曳时的脑子不太清醒,坚持要过去看看。

“出去。”魏照钺的手被泼得挺惨,语气一时间不太好,“别再给我惹事。”

他又对着水龙头冲了一会儿,冲着冲着疑惑起身后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魏照钺回头看去,看到祝曳时正站在厨房门口咬着嘴哭。

魏照钺竟然感到无措,这种反应前三十四年只有在母亲过世时有过。他下意识关掉水龙头往裤子上抹了抹手,踩着一路玻璃渣子往祝曳时那边走,幸好他的拖鞋鞋底足够厚实,不然等会儿恐怕又得为自己笨到被碎玻璃扎脚懊恼。他用那只被冷水冲得很凉的手胡乱抹蹭祝曳时泪流满面的脸,把祝曳时冰得一激灵,魏照钺皱着眉,尽量不让自己看起来凶神恶煞,但还是满嘴批评:“叫你回去躺着为什么还杵在这儿?哭什么?十七八的大小伙子成天哭什么?”

祝曳时不说话,眼泪转瞬间浇了魏照钺一手,魏照钺表面镇定,但实际上已经有些慌了,谁敢相信三十多岁的大男人从来没正经谈过恋爱,更别提带孩子,魏照钺根本不知道怎么哄人,他现在巴不得祝曳时是那些投怀送抱的婊子和mb男,至少那些人不会让他看上去很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