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晚之前他可以大言不惭地向任意一位神敬告,他是心无旁骛、勤奋刻苦的合格学生,而在此刻,他脱掉了上衣和内裤,将魏照钺留给他的围巾团在胸口。

手淫这种自甘堕落的行为他在这三年半的时间里几乎不做,哪怕在洗澡时被热水冲起反应也仅是握住阳具浅浅射在纸巾里。

然而现在他把自己蜷缩成一颗战战兢兢的蚕,微微打开双腿,夹住了围巾的一角。

他的耳畔回荡起魏照钺最后对他说的那一声“晚安”,牙齿咬紧下唇,在一段近乎窒息的屏息后,将手伸向了某个汁水四溢的穴口。

他用两根手指章法全无地向甬道内抠挖,阴唇裹着围巾的边沿前后耸动。他的身体里一定被魏照钺埋了媚药,连被法国人下药那晚混乱不清的记忆也复活在脑子里。

他的手指不如魏照钺的修长,几次三番抵不中要害。越来越多的分泌物从他的下体流出,他用宽大的围巾包裹住自己的前胸和后背,想象这是魏照钺从前抱着他入睡的夜晚。

羊毛织物柔软而细腻,擦着他的乳尖酥酥麻麻。他有点着急,热得满头是汗,索性踢掉被子,浑身上下只有一条围巾缠绕雪白透粉的酮体。

“爸爸...”

还是抑制不住地叫出了声,罪孽的称呼,既是讼状书,又是催情药。

阴蒂绞上湿淋淋的布料时他被突如其来的刺激激出一声惊喘,他开始着了魔一样不停呼喊“爸爸”。何其羞耻,清醒时故意不叫魏照钺爸爸,尽凭魏照钺叫不够一样用“爸爸”自称,却在夜深人静时,依靠“爸爸”自泄。

他没救了,祝曳时死死闭着眼,掩耳盗铃似的不看窗外的月亮。

指腹被汁水浸泡起皱,阴茎涨得淋淋出水,他用另一只手握住阳具,从未如此急躁地撸动。前后两个性器官一齐高潮时他几乎失聪,下身卷着一条毛巾一跳一跳地痉挛。

性是爱的一部分,他注定一辈子无法戒掉名为生父的瘾。祝曳时平躺在床上,胸口不断起伏,既是认命又是解脱。他生来带病,身体畸形道德沦丧,但魏照钺让他降生,并亲口对他说爱,他短短二十年的生命全程离轨行驶,却也亲眼见证了脱轨的列车也可以继续滑行。

黎明到来时他小心翼翼将围巾放进洗手池,怕流水损坏羊绒织物又怕送去干洗围巾上魏照钺的味道会全部消失,最后只用水洗了被自己弄脏的一角。

他把围巾晾在卧室窗前,刚做好这一切,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魏照钺发的“宝贝,新年快乐”。他抱着手机对着那六个字看了很久很久,爸爸两个字打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耳尖绯红地选择只回复“新年快乐”。

中午他和同学一起参与了一场社区义务劳动,清理街道上飘散的节日彩带。结束后去了一趟中国超市,在最不起眼的货架上找到了最老式的手撕日历,决定从今天起一页一页撕到魏照钺来。

与他从小到大的遭遇无关,他一直是个很执恋旧俗的人。端午给自己煮网购的粽子,春节煮速冻水饺,日历挂在门边,从撕掉第一页起,盼望着要和自己一起过春节的人到来。

群 4③16③400③ 整理~2022▽06▽19 00:17:41

Chap.46 至亲

世界上任意一个国家都可见中国人的身影,祝曳时下午出门时看到对街几家住户已经在窗户上贴了窗花,红红火火的福字,醒目又喜庆。

云销雪霁,对于寒冷潮湿的爱丁堡冬季来说是不敢辜负的好天气。祝曳时沿着石子镶嵌的路面走了两公里,走到气喘吁吁,才在中途站上车。

他出发得早,路程只有十一公里,而距离魏照钺到港还有四个多小时。车上一位头发花白的华人老太太仰头看了他好一会儿,笑呵呵地说:“漂亮娃娃。”

祝曳时被夸得不好意思,抿起嘴,下巴缩进了羽绒服领子。

尽管天晴,但气温依旧不高,出门前祝曳时挣扎了半个小时,最后还是穿了魏照钺给他买的其中一件羽绒服。雪白蓬松,罩在他身上把他变成了一只白色的鼬。他给自己找好了借口,问就是为了御寒。

魏照钺乘坐的航班在阿姆斯特丹转机,男人趁转机时间给祝曳时发来短信,告诉他天气冷别出门。

祝曳时站在航站楼门口,对着电子时钟上硕大的[19:25]翻了个白眼,既不耻魏照钺自作多情,也不耻自己太过主动。

不过这都无所谓,矫情也好,做作也罢,他连给亲生父亲当情人的事都干过,这点出格够不上一个零头。

国际航班一般启用重型机,起飞标准不高,不常晚点,但老天似乎总喜欢在他和魏照钺之间捉弄两笔。祝曳时等到十点整,机场广播发起第二次延误通知。集散大厅不算暖和,他被冻得有点流鼻涕,掏了掏口袋,发现因为是新衣服,没揣纸巾,于是在心里又把魏照钺骂了一遍。

航班最后在十点半到港,魏照钺来得风尘仆仆,大衣扣子没扣,围巾随意搭在脖子上,但好在眼力不错,一眼就在人群里发现了插兜站着的祝曳时。他步履生风,大步流星朝祝曳时走去,祝曳时故作平静地朝他点点头,心道:老东西那点姿色还在。

他们站在departure出口等待祝曳时用Uber叫的车回公寓。魏照钺从学生时代起就往返欧洲各地无数次,十几年前肇荣第二家海外分司就设立在爱丁堡,这也是他未曾告诉祝曳时的、他把他的留学地址选在这里的原因。

但现在他学起普通游客初到苏格兰首府的兴奋与怯懦,亦步亦趋跟在祝曳时身后,听小孩有条不紊地向他介绍路线和乘车要领。

汽车缓缓上路,驶入旧城区后,密布的中世纪城堡与建筑在夜色里灯火暖融,这是一座足够慢与舒缓的城市,喜爱热情与刺激的年轻人或许苛责它沉闷,但对于一双身披新伤旧疾的东方父子,就像《春光乍泄》选取布宜诺斯艾利斯作为故事地点一样,远离故土,给了他们放纵表达情感的空间,让他们有了暂时逃离世俗人间的隐形能力。

魏照钺一上车就捧起祝曳时的脸吻了上去,他把手套摘掉,用宽厚温热的手掌捂祝曳时冰冷的脸颊。

“等了多久?”

“忘了。”祝曳时向后仰起脖子,逃避魏照钺的揉弄,“你放手,老实点儿。”

流氓如魏照钺,这点呵斥不足为诫,他捉住男孩抵抗的手,来回抬起他的臂弯欣赏自己亲选的冬装。

“稍微有点大,吃胖点就正好了。”

“是你尺码买得不对。”祝曳时头往下一低,又被衣领埋住大半张脸,“我只有一米七七。”

“光靠抱一抱量不准,总以为你是我生的,怎么样也该有一米八的个子...”男人脸上流露出遗憾,一种祝曳时极其不愿意看见的情绪,“小时候没照顾到你,现在也补不回、”

“闭嘴吧。”祝曳时捂住他的嘴,阻止魏照钺突如其来的落寞,“你现在怎么老是婆婆妈妈的?”

这时候前排开车的白人司机听见他们讲中文,非常活泼地回过头,他用他全部是二声的中文对魏照钺和祝曳时说:“你们好,祝你们春节快乐。”

父子二人一怔,随后一齐向司机先生道了谢。

谈话被打断,但祝曳时觉得刚好。实际上尽管他和魏照钺都不提,但祝曳时知道几年前发生过的一切仍一笔一笔记在他们心里,并且还有不便言说的变故发生在他离开之后,魏照钺时不时患得患失的颓败相就是最好的印证。

但现在是过年,在中国人最重视、最喜庆的节日,没人想说那些丧气的话题。他们之间共度的第一个年节在司机一句咬字不清的“春节快乐”后正式拉开序幕。

魏照钺给了司机一打钞票作为小费,到达公寓楼下,祝曳时从收发室取出一件包裹。他立刻拆给魏照钺看,原来是一副对联。

“年纪不大,还挺讲究老传统。”魏照钺掏出手机,扬起下巴示意祝曳时站到灯光比较好的位置,“掏出来举着,照张照片。”

祝曳时发现魏照钺的确越来越像常规模样的家长,他二十岁,早过了动不动被家长拍照发朋友圈的年纪,但是对面的人是魏照钺,他总有千万个理由配合。

他走到路灯下方,在英伦风格的街道背景里举起火红的描金对联,风吹过他重新长长的头发,额角缝过线的伤口已经不易察觉。魏照钺屈膝俯身,快门咔嚓一声,二十岁的祝曳时,第一次在父亲的取景框里留下画面。

这张照片很快被魏照钺放进单独的一个相册,在那里,并排收藏的几张重复照片是剪锅盖头的小祝曳时。

祝曳时跑到魏照钺旁边,扒住他的胳膊要求看看拍得怎么样,结果魏照钺兀自将手机揣回口袋,转身就往电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