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京棠不情不愿的:“哦。”
第30章30小
谢明州一大早就要去公司,说是有会议要开,临走前谢京棠揉揉眼睛困顿地从床上下来,声音听着明显不开心了,“爸爸,你是不是躲我啊?”不然怎么好端端的周末开会,好不容易得空了,两个人居然还待不到一块儿。他光着脚走到谢明州面前扑进谢明州怀里,这一下让谢明州毫无防备地趔趄几步,下意识抬手将人搂着扶稳当了。
这粘人劲上来了谢明州委实没招,虽说他确实挺想躲谢京棠的,他这心里乱着呢,但是躲哪儿去啊?没地儿躲,犄角旮旯凭谢京棠的本事不也能把他翻出来么,“说什么呢,”他解释,“昨儿个的会人不齐,延到今天了,开完就回来。”
“哦。”谢京棠应了一声,还不撒手。他身上一件衣服没有,昨晚留的痕迹也没消,青天白日的得亏在家里。谢明州看着他这副模样脑子里杂七杂八的全涌上来了,他故作镇定,“困了就躺回去睡。”
谢京棠抬起头,“要亲。”他踮起脚凑近。
谢明州半天不动,谢京棠也执拗得不肯放开他。被磨得没办法了,谢明州才低下头在谢京棠脸颊上亲了一下。他心想这下总该成了,谢京棠却压着他的脖颈对着嘴又亲了一口,“那个不算。”
总归不会少块肉,谢明州一边头疼一边默默劝自己。
-
等到出了门,谢明州不经意抬头,谢京棠正趴在阳台栏杆上看着他,许是刚穿上的衣服,也不拢好,大半个肩颈露着,乱糟糟的没个正形。
他收回视线,刚上车便收到谢京棠的消息:爸爸,待会儿我去找你。
谢明州摸了一下嘴唇,小兔崽子忒能耐,爱哪哪去。
-
早上一连两场会议令谢明州有些疲惫,散会后,谢明州看了一眼手机,谢京棠竟然没消息过来,说要来找他却不见影。他起身,想着要不打个电话过去,免得跟谢京棠错开了。
周六办公楼里冷冷清清,除了加班开会的便没有旁人,散会没一会儿更是见不着几个人影,陈远跟在谢明州身后,忽然听谢明州道:“陈远,下个月的行程看是提前也好推后也好,帮我腾一周出来。”
陈远应道:“好的,谢总。”
鲜少见谢明州变行程,他不免好奇问了一句:“谢总有事?”
“嗯,陪谢京棠出去玩几天。”这样的打算并非一时兴起,过去几个月来来回回那么多事闹得两个人都不痛快,刚好谢京棠快放假了,趁着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
陈远难得惊讶一番,父子俩前段时间闹得不可开交,小少爷又进了一回急救室,那几天谢明州有多阴沉他是再清楚不过了。照以前,但凡牵扯上谢京棠,哪回不是惹了谢明州脾气的,倘若谢明州情绪未消,连带着整个办公楼都阴云密布,底下的人大气也不敢出,生怕有了失误被劈头盖脸地骂。谢明州如今这样和悦色属实少见,陈远估摸着,父子俩大抵是和好了。
老板顺心他们自然也轻松,陈远查了查行程安排,从头到尾扫一眼心里有个大概,待会儿便可以调整。
走廊安安静静的,临到办公室门口,二助赵涵避着谢明州冲陈远一阵挤眉弄眼,又朝办公室指了指。陈远表情有些疑惑,还没等他反应便被赵涵一把拉走了。
等谢明州进了办公室,陈远才问:“怎么了?”
赵涵一脸神秘莫测:“陈哥,我觉得我们可能要有老板娘了。”
陈远:“啊??”
-
不怪陈远疑惑不解,就是谢明州看了这幅情景也得头大。一进办公室便见沙发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再定睛一瞧,身上穿着不知道哪弄来的裙子,头发也弄了,脖子上还戴着项圈遮喉结,一身打扮看得谢明州太阳穴突突的跳,“谢京棠,你搞什么名堂?”还说人没来呢,恐怕在这不知道坐多久了。
谢京棠一脸无辜,“很怪吗?我觉得还好啊。”他说着拿起茶几上的墨镜往脸上一戴,笑眯眯的,“看不出来吧?”
还挺得意。
该说不说确实看不出来,谢京棠本来长相便不好分辨性别,骨架也不算宽,裙子一穿哪有什么违和感,放街上得有多少人走不动道。
谢京棠走近谢明州拉他的手,“走吗,爸爸,出去吃饭?”
-
就近选了一家餐厅,谢明州算是明白谢京棠葫芦里装的什么药了,这一身就是让谢京棠更加明目张胆罢了,出门胳膊得挽着,吃饭得挨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完了又去逛商场,进了一家首饰店一个小时没出来,又挑手链又挑耳夹,这是玩上瘾了,真把自己当姑娘打扮了。
一整天被谢京棠安排得明明白白,谢明州手里大袋小袋提着,低头咬了一口谢京棠递他嘴边的零嘴。像是怕谢明州不耐烦似的,谢京棠道:“爸爸,我哪是真想逛街啊,我是想你陪我呢,明天就不出来了。”
小折腾精,撒起娇来简直得心应手,可要说是自己惯出来的,那自然也怨不得旁人,况且如今没在他头上作威作福已经算是好的了,“学校事儿完没?”谢明州问。
“没呢,还得一周。”
谢明州琢磨半天,又问:“没有别的安排了下个月带你出去玩几天。”
谢京棠弯眼笑:“我都行,听爸爸的。”
“得了,别往我嘴里喂东西了,少吃些甜的。”
“哦。”谢京棠笑意未减地收回手。
-
回去的路上,谢京棠像是有话要说,三番五次地偏过头看谢明州,身上的视线难以忽略,谢明州道:“有话直说,打算藏什么时候去。”谢京棠还是有些犹豫,半天了才开口,是关于升学的,想问谢明州的意见。多大点儿事,谢明州心想。聊着聊着他才知道谢京棠中意一所外地学校,离家一千多公里。谢明州答应得爽快,说我能有什么意见,肯定以你为主。谢京棠垂下眼若有所思,半晌才道:“好。”
按谢明州的思维,又不是供不起,谢京棠想学什么学什么,学校当然能上最好的就上最好的,公司那点事儿也无需谢京棠分担。从谢京棠有自己的兴趣起他便没有打算让谢京棠随他的步子,只要喜欢,尽管放手去就是了,倘若当父母的不能支持孩子做自己想做的,那是父母没本事。然而当一年后分别的那天真正来临,虽然只是暂别,并非以后不见,况且依谢京棠的性子,恐怕每周都得回来一次,但他却忽然有了手里风筝脱了线的感觉。
这是二十多年以来父子俩第一次面临这样长期的分离,夜里一个人站在阳台,谢明州点了根烟叼在嘴里,心里怪不是滋味的,怎么就走了呢,怎么就舍得离开他了呢,明明以前出个差就要把人哄好半天。尽管他也明白孰轻孰重,但被谢京棠依赖已然刻成了烙印,这下着实令他浑身不对劲,即便都过去一个月了,他还是无法习惯。
他放心不下。
没过多大会儿,电话来了。一接通便听谢京棠软着声音道:“爸爸,我想你了。”
谢京棠直白惯了,此类的话挂在嘴上跟家常便饭似的,饶是听过那么多次,谢明州依旧给齁得牙酸。
谢京棠大概是躺在床上,听他翻了个身,又道:“爸爸,我订了后天的机票,晚上十点到,你记得来接我。”
这状况不出所料,“累不累,”谢明州叹道,“别把身体给我整垮了,能休息好吗你这样。”
“最近不是很忙,”谢京棠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根本把他的话当耳旁风,“爸爸,我想你,想见你,想……”
这后面是胡话,再听折寿,谢明州早有经验,他反应极快地打断谢京棠:“知道了,后天十点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