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京棠微弯眼睛,“我们很像吗?”

“啊……就是乍一看很像,看多了好像又没那么像了……”

谢京棠闻言低笑起来,“很多人都这么说过,”他再次跟谢明州对视了一眼,“那我先走了,你们玩得开心。”

“好,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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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雨,夜里的风泛着丝丝凉意,谢京棠走到谢明州身边时禁不住打了个冷颤,“爸爸。”他这几步过来看着飘飘乎乎的,再离得近了,谢明州才注意到谢京棠略微酡红的脸颊,人看着倒还算清醒,但显然是喝过酒了,他脸色冷下来,“谢京棠,我是不是说了不准喝酒,你又……”

谢京棠捂住谢明州的嘴,悄声道:“爸爸,我开心才想喝的,就两杯红酒……我也没想到,以前都没这么晕……”

出院才多久,身体都没养好,还敢喝。谢明州拧眉又要说话,谢京棠五指忽地扣住他的手,含混呢喃着:“没有下次了,爸爸,不骗你了……”

来来往往都是人,谢明州有些不自然地退了一步,他微微挣开了手,脱下外套搭在了谢京棠身上。

谢京棠一顿,倒也没在意,他将身上还带着体温的外套拢了拢,见谢明州还皱着眉,问:“爸爸,你生气了吗?”

……

“爸爸?”

“没有。”

第28章28小

回去时谢京棠因为有些头晕就趴着小憩了一会儿。直到车驶入停车场,谢明州余光忽然注意到谢京棠正盯着半空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停好车后下车,绕到副驾打开车门,谢京棠还在座位上迷迷糊糊地不想动,眼睛半阖着,声音也瓮声瓮气的。

往日倒也不是没见过谢京棠醉酒,但以谢京棠的酒量,不至于两杯红酒就能晕成这样。谢明州探了探谢京棠的脸颊,有些发烫,“谢京棠你老实跟我交代,到底喝了多少?”

谢京棠身上还披着谢明州的外套,他反应了一会儿,用外套把自己蒙住,只露出半个脑袋,“爸爸,你别凶我,你凶我我不会听的。”

谢明州眉头一跳,他自认刚才没有哪个字语气重了,“我怎么就凶你了?”

“那你怎么不信我。”

还委屈上了。

小王八蛋喝醉了不讲理的毛病真是越发明显。

谢明州揉了揉眉心,想想算了,喝醉能听懂人话已经不错了。他俯下身,伸手正准备把谢京棠抱起来,谢京棠却挣扎开往里挪了挪,像要粘在座位上似的,谢明州见状无可奈何道:“行,我信,赶紧起来,想在车上过夜还是怎么的?”

谢京棠这才满意了,他转过身,伸腿轻轻碰了一下谢明州的裤脚,“爸爸,背我回家。”

“……”

谢明州没有动作,谢京棠也不急,只是仰着头认真看着他,瞧着竟然还挺乖。

和谢京棠对视半晌,谢明州头疼道:“谢京棠你要是下次再敢喝成这样,就……”

就怎么呢?

难不成这么大个人还像小时候一样罚站不成。

谢京棠现在是打也打不得说也说不得,性子比以前倔,脾气比以前大,甚至都不摆明面儿上,他要一个不小心把这祖宗惹毛了,都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半途卡壳,谢明州再多说不出什么,他在谢京棠的眼神下败阵下来,转身背对着谢京棠蹲下身。背上很快一沉,谢明州托住谢京棠的大腿,“搂好。”他站起身,顺手关上了车门。

谢京棠搂住谢明州的脖颈,他打了个哈欠,眯起眼亲昵地贴了贴谢明州的脸颊,安静了下来。

四周静谧,几分钟的路程似乎被拉长,谢明州隔着衣服感到谢京棠规律的心跳,不由得沉入思绪。上次背谢京棠是多少年前了?记忆太过遥远,谢明州想不起来,却觉得背上的重量一如既往的轻。

谢京棠小时候不长个儿,和同龄小孩待在一起要矮一截,胳膊和腿也摸不出几两肉,瘦得像是他谢明州亏待出来的。好在青春期后,谢京棠身高猛窜,养一养的体质也渐渐好点了,但要是有个什么,像这次医院躺那么些天,又跟温室里的花似的蔫了,精贵得磕碰不得。

谢明州视线往下,身前垂着的两只胳膊透着一股病态的苍白,皮肤下青色的血管也因此更加清晰,缘由还跟他脱不开关系。有时候他不禁想他是不是跟谢京棠犯冲,不然怎么好好的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但事到如今,死局是谢京棠布的,路是他自己选的,硬着头皮也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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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到家门口,谢京棠下巴搁在谢明州肩上,他微微偏头,看着谢明州侧脸的轮廓,状似不经意地发问:“爸爸……如果我想要你喜欢我,你会吗?”

钥匙插入门锁,却没有再动。

沉默了好一会儿,谢明州也没有回答。

在黑暗里谢京棠无法看见谢明州的神情,他抿起唇,渐渐收紧胳膊,“没关系,现在这样也很好了。”他往前凑亲了亲谢明州的唇角,垂下眼轻声道,“反正……你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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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酒精作用,谢京棠沾床就睡着了。谢明州关了灯,在床边站了半天才坐下。耳畔的呼吸渐渐平缓,他低头看向谢京棠,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好一会儿,才落下轻轻摸了摸谢京棠的头发。

第29章29小

“你不要我,我就找别人了。”

“爸爸,你真的想我这样吗?”

“我被人玩死你也不管吗?”

“你不想看我这样,那你喜欢我好不好?”

“人本来就很贪心,爸爸,你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喜欢我啊?”

耳边充斥着谢京棠的声音,猩红的血不知从何处蔓延至脚下,谢明州一愣,他抬起头,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谢京棠垂着胳膊坐在地上,身下全是血。

那些声音愈发虚弱了,地上有更多的血涌入了视线,谢京棠那双漆黑的眼睛静静盯着谢明州的方向,过了片刻,他不解地发问:“爸爸,你怎么……还在那儿站着?”他手中握着一条长鞭,似乎因为得不到回应,他慢慢抬手,将鞭子缠在了自己腰上,越勒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