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大是A国知名的综合大学,诞生过数十位诺奖得主。而N大的医学院以脑科的精湛医术与学术成就冠绝群雄,可以说是金字塔尖的最顶端。沈景瑜又惊又喜,他扑上去抱杨傅,大叫着祝贺他。
他知道,杨傅已经为这事忙碌奔波了好几个月,几乎没睡一个好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杨傅过去几年极端的自律与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没有丝毫意外,他成功了,像是命运既定的轨迹一般。沈景瑜丝毫怨言,但他想到这,抱着抱着,便哭了起来。
杨傅好笑地将他抱起来,又拍他的肩:
“我都没哭,你哭什么?”
沈景瑜知道自己哭什么。他既希望杨傅去更广阔的天地,去成就他自己,又卑劣地希望杨傅不要成功。
他在心里算过一笔账:杨傅攻读博士学位至少要5年,N大距离M市有上万公里,至少17个小时的时差。也就是说,这五年的绝大多数时间里,他将与杨傅分割两地,过着时间错位的生活,就连仰望同一片星空都做不到。
尽管他认为自己与杨傅心意相通,可以超越时间与空间的距离,但此时此刻,分离的恐惧与悲伤却将他淹没吞噬,分不出别的心思。他可以想象,思念的苦楚会使他痛到抓狂。
他不怕分离,怕的却是未知的未来。
杨傅沉默地抚摸着他的背,也明白他的心情,细声安慰着他,叫他不哭。
那一晚,两人相拥而眠。沈景瑜的眼哭成了桃子,杨傅则不厌其烦地吻走他脸上的泪滴。
2013年的秋天,这年是沈景瑜与杨傅相识的第五年,是他们相恋的第三年。
沈景瑜刚跟着导师做完一台紧急手术,他很累,于是走的很慢。这时,他瞥见窗外棕黄的落叶,在夕阳的余晖下微微打着颤,沈景瑜定下来看了会,忽的想起已经入秋了。他有些呆滞地掰着指头算:没想到他和杨傅已经在一起两年了。
在恋情的最开始,他已经做好坠入万丈深渊的准备,出人意料的是,某种程度上他和杨傅一起克服了困难,那些不好的结果并没有出现,而时间已经过去两年了。
他收拾了东西,准备打卡下班。脑中盘旋着这两年来的点滴,除了许霖与陈世宁的事,他们并没有遇上其他危机。当然,两人也会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发生口角,那都无伤大雅,反而只会让彼此更了解对方。
除了,杨傅明年出国的这件事。
它像只缓慢行走的大象,一步一步往他的方向走来。它很慢,但体型庞大,一眼就能看到。无论沈景瑜用什么方式去无视它,它始终在那它不会停,就如同时间一样。
沈景瑜拉紧外套的领口,甫一出门便看见杨傅立在树下等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算了,这不重要,杨傅总要找机会来接他。
“宝贝。”
杨傅接过他手里的便当袋,又换了只手去牵他。便当是杨傅为他准备的,那人每天提前一小时起床来做,几乎可以用“不辞辛劳”形容。
“嗯。”
沈景瑜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很累?”
“不是。”
沈景瑜牵紧杨傅的手,有些顾不得别人,定下来将脸埋进杨傅脖颈处,发出有些脆弱的吸气声。
路上车来人往的,现在正是商店开夜灯的时候,杨傅看见周围五光十色,喧哗吵闹,有路人侧目看了几眼,又匆匆赶路。他伸手去抱紧怀里那人,又去抚摸他后颈裸露的皮肤。沈景瑜脸皮薄,性子傲,以前就连在大街上牵手都很羞涩,遮三阻四的,如今却在这车水马龙的街道扑进他怀里。
他明白沈景瑜的脆弱因何而起,即使已经两个月过去,沈景瑜依旧没有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每当疲惫不堪的时候,就会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沈景瑜埋了许久,终于缓过劲来。他一抬眼,杨傅便看见他眼角红着,好不可怜的样子。
“小瑜,我昨天听了个八卦。”
杨傅重新去牵他的手,两人缓步走着,他突兀地转了个话题。
“什么?”沈景瑜很配合。
“记不记得我们读书的时候,经管学院学生会的张瑞?”
“记得,很鸡毛那个。”
张瑞总一副骚包打扮,弄得花枝招展,嘴也毒,经常损人,斤斤计较,两边时常有交接工作,饶是沈景瑜这样不八卦的人也听说过他的大名。
“他在Destiny勾搭上了一个富二代,结果被人家的大婆发现了。”
Destiny是市中心一集很有名气的酒吧,常有许多有钱公子哥去寻欢作乐。
沈景瑜瞪大了眼:
“真的假的?”
“真的。”
杨傅嗤笑一声,他凑近沈景瑜,又补充道:
“然后他就和大婆扯头花,在Destiny门口打起来了,互相还骂对方是骚鸡。”
沈景瑜控制不住地勾起嘴角:“这么劲爆。”
杨傅将两人如何纠葛,又是如何在打架时互相咒骂对方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通,谈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家门口。
“还没完,”杨傅又凑近了一点,也笑得合不拢嘴:“期间富二代赶来劝架,结果正好旁边修路,推搡之下,富二代摔进井里。”
“呵呵…然后呢?”
“然后,腿断了,大婆和张瑞都跑了。”
两人哄笑一声,沈景瑜捂嘴大笑:“离谱…!”
他笑了许久,正准备停时,杨傅寻住时机吻住他的唇。
“呜…嗯…”
沈景瑜挣扎了会就放弃了,任由那人在他唇舌间舔弄,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杨傅才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