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鱼哲忽然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有些笨拙地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方形盒子，递到她面前，“这个给你。”

姜念卿接过来，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银质的叶子吊坠，叶脉的纹路刻得极为精致，仿佛能看到生命流动的痕迹，边缘带着点不规则的毛边，一看就不是机器批量生产的，带着手工打磨的温度。

“我……我自己做的，可能有点丑。”鱼哲挠着头，耳根微微泛红，语气里带着点紧张和不确定，“本来想……想表白成功再给你的，刚才太激动，差点就忘了。”

看着他这副手足无措的样子，姜念卿忽然想起自己刷视频时看到的林黛玉的台词，一时兴起，便带着点打趣的意味问道：“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别的姑娘都有？”

这话一出，鱼哲的脸“唰”地一下红透了，像是被晚霞染过似的，急忙摆手解释：“没有，没有别的姑娘！只有你，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他的眼神格外认真，像是怕她不信，连声音都比平时急促了些。

姜念卿原本只是想逗逗他，没想到被他这句直白又恳切的话撩得心头一跳，脸颊也不受控制地热了起来。她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慌乱，抬眼看向他，语气故作自然：“那还不帮我戴上？”

“哦，好！”鱼哲连忙应声，小心翼翼地拿起项链，绕到她身后。他的手指有些微的颤抖，碰到她颈间肌肤时，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一下。冰凉的银链贴上肌肤，吊坠恰好落在她锁骨中央，带着点奇特的重量。

戴好后，姜念卿微微侧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像只等待夸奖的小动物，轻声问：“好看吗？”

鱼哲看着她，目光落在她颈间的叶子吊坠上，又缓缓移到她含笑的眼睛里，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好看。”他顿了顿，视线紧锁着她的脸，语气无比认真，“但是人更好看。”

姜念卿被他直白的情话弄得心跳漏了一拍，脸上又热了几分，嗔怪似的看了他一眼：“鱼哲，你怎么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

“不是，不是的。”鱼哲连忙摆手，生怕她误会，急切地解释道，“我不是感情丰富，只是……只是因为是你，这些话才说得出来。”说完，他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里的认真几乎要溢出来，带着一种纯粹的、毫无保留的情意。

四目相对，空气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发酵，温度一点点升高。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两人清晰可闻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儿，鱼哲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声音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念卿，我可以亲你吗？”

姜念卿愣住了。她一直觉得鱼哲是个腼腆内敛的大男孩，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她一时之间忘了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鱼哲见她没有回应，眼里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连忙往后退了退，有些慌乱地摆手：“没事，没事的，反正我们也才刚开始，是我太着急了，不能太快……”他嘴上这么说，可那微微垂下的眼睑，还有紧抿的嘴唇，都泄露了他心底的失落。

姜念卿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忽然软了一下。她捕捉到他眼底的失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她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在鱼哲惊讶的目光中，她微微踮起脚尖，飞快地凑上前，在他的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只是一瞬间的触碰，柔软而温热。

她立刻退开，脸颊红得像要滴血，却还是抬着头，迎上他震惊的目光，小声却清晰地说：“这就是我的答案。”

鱼哲的脸“轰”地一下，红得几乎要冒热气。他像是还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几秒，才猛地回过神，眼里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喜。他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紧紧抱住了姜念卿的腰，低下头，吻上了他心心念念的那片红唇。

他的吻带着小心翼翼的温柔，却又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凶狠”，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带着点急切，又带着点怕失去的珍视。那点“凶狠”仿佛是想将她的气息、她的存在，都深深烙印进自己的骨血里。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直到姜念卿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轻轻推了推他，鱼哲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松开她，额抵着她的额，两人都喘着气，眼神里却都带着同样的缱绻与欢喜。

姜念卿捂着自己有些发麻的嘴唇，看着眼前这个脸颊依旧通红，眼神却亮得惊人的男生，心里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凶”。

鱼哲看着她微微红肿的嘴唇，脸上闪过一丝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声音还有点发紧：“走……走吧，带你去吃馄饨。”

姜念卿这才想起什么，抬头问道：“不回家吗？鱼澄怎么办？”

鱼哲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语气带着点不容置疑的笃定：“没事，不用管他，他可以的。”

“可是……”姜念卿还想再说些什么。

鱼哲却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握紧了她的手，拉着她就往巷尾的方向走，脚步轻快，像是带着风。

晚霞依旧绚烂，将两人相牵的手染上温暖的色泽，巷尾的灯光已经亮起，仿佛在为他们指引着前路，一路都是心跳与欢喜的声音。

第64章 告别

姜念卿在海市度过了几天的快乐生活。

阳光透过梧桐叶隙，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几天，她几乎是踩着棉花糖般的云朵度过的鱼哲会在清晨带她去巷口的老店吃馄饨，辣椒油混着骨汤的醇厚暖意从舌尖一直熨帖到胃里；午后会拉着她去海边散步，看江鸥掠过波光粼粼的水面，听他讲那些少年时在摸鱼的糗事；傍晚则窝在他小小的公寓里，他在厨房忙碌，她就坐在吧台边看他的侧影，夕阳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连带着抽油烟机嗡嗡的声响都变得温柔起来。

感情在这样细碎又温暖的日常里悄然升温，像慢火熬煮的糖水，不知不觉就浓得化不开。姜念卿甚至开始偷偷规划，等寒假来临，一定要再回海市，哪怕只是窝在公寓里看一天的电视，也是好的。

可惜离别总是要来临。

手机屏幕上弹出辅导员的消息，提醒她请的事假已经结束，下周一开始要正常上课。姜念卿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很久，指尖在屏幕上摩挲着，终究还是叹了口气。鱼哲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闷意：“要走了？”

“嗯，”姜念卿转过身，手指勾住他的衣角，“学校那边催了。”

鱼哲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她能听到他胸腔里沉稳的心跳，像某种无声的承诺。

去机场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车里的电台放着舒缓的情歌，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像一场即将落幕的电影。到了机场，鱼哲帮她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来，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她的车票，确认无误后才递到她手里。

“进去吧，别误了飞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姜念卿接过机票，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两人都像触电般顿了一下。她抬起头，撞进他盛满不舍的眼眸里，那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

“鱼哲……”她刚想说些什么，就被他轻轻按住了后颈。

温热的吻落了下来，带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温柔得像羽毛拂过心尖，却又带着不容错辨的眷恋。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在她耳边低喃：“真舍不得你。念卿，你等我，等我把这里的事情安排好，就去圣樱市找你，我们一起生活。”

姜念卿埋在他的胸口，用力点头：“好。”

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从他们确定关系的那天起，鱼哲就说过，他会去圣樱市。因为他知道，那里是她的根，是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他要走到她的世界里去，和她一起把日子过成细水长流的模样。

离别的时间总是来得特别快，快得让人来不及好好说再见。

“我走了。”姜念卿踮起脚尖，在他脸颊上回吻了一下，拉起行李箱转身走向检票口。

她没有回头，怕一回头，那些强忍的眼泪就会掉下来。

鱼哲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汇入人群，直到再也看不见，才低声重复了一遍：“念卿，等我，我很快就来陪你。”

飞机在云层里穿梭，姜念卿靠着舷窗睡了一觉。梦里还是海市的阳光和鱼哲的笑容，温暖得让她不想醒来。直到空乘提醒系好安全带准备降落，她才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窗外。

熟悉的城市轮廓在视野里逐渐清晰，圣樱市的天空是灰蒙蒙的，不像海市那样澄澈。她轻轻叹了口气，心里却因为“即将开始的新生活”而泛起期待等鱼哲来了，这里也会变得不一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