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沈砚礼的目光重新落回会所门口,“给我盯紧这里,她什么时候出来,第一时间告诉我。”

助理点头应下,看着沈砚礼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神被遮了大半,却依旧能感觉到那股几乎要焚毁一切的占有欲。

会所里,姜念卿坐在沙发上,指尖捏着温热的茶杯,却没心思喝。陆知衍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倒着茶,动作优雅,眼神却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你好像对沈砚礼的偏执很了解。”姜念卿率先打破沉默。

“算是吧。”陆知衍推给她一杯茶,“他很多年前追过一个钢琴家,后来把人逼得退圈了,听说现在还关在国外的别墅里。”

姜念卿的手猛地一抖,茶水溅在虎口,烫得她指尖发麻。

“所以,”陆知衍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现在明白,坐我的车是最明智的选择了?”

她没接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原来沈砚礼的偏执不是针对她一个人,而是他骨子里的病态。这样的认知让她更害怕了如果有一天,她也像那个钢琴家一样,被他彻底困住,该怎么办?

“陆先生到底想做什么?”姜念卿抬眼,直视着他的眼睛,“帮我,还是想趁机……加入他们的竞争?”

陆知衍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清香味,拂过她的脸颊,眼神里带着温和以及占有欲说:“如果我说,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止是竞争呢?”

他的眼神太过直白,像猎人锁定了猎物,毫不掩饰其中的势在必得。姜念卿的心跳骤然加速,刚想后退,手机却突然响了。

是傅烬。

她犹豫了一下,划开了接听键。

“在哪?”傅烬的声音带着点焦躁,背景里似乎有风声。

“不用你管。”姜念卿语气冷淡。

“我看到沈砚礼的车了,”傅烬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跟谁在一起?是不是陆知衍?姜念卿,你疯了?他比沈砚礼还难对付!”

“我的事,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她直接挂了电话,刚想拉黑,顾野的消息又弹了出来“我在云顶会所门口,出来,我带你走。”

姜念卿看着那行字,忽然觉得很累。这些男人像一张无形的网,不管她往哪个方向逃,都会被牢牢缠住。

陆知衍看着她紧绷的侧脸,忽然笑了:“看来,你的追求者们,比我想象的更着急。”

“让他们走。”姜念卿闭了闭眼,“陆先生,我累了,想休息。”

“楼上有房间。”陆知衍起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放心,我不会碰你。至少现在不会。”

他的坦诚带着点危险的诱惑,姜念卿攥紧了手机,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知道自己不该相信他,但此刻,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刚走到楼梯口,陆知衍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走到窗边接了电话。姜念卿隐约听见“沈砚礼……后门……”,心里咯噔一下。

“他绕到后门了。”陆知衍挂了电话,眼神沉了沉,“看来,他是铁了心要带你走。”

姜念卿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

“跟我来。”陆知衍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从侧门走,我的车在那边。”

她被他拉着穿过走廊,脚步声急促地响在空旷的过道里。侧门就在眼前,陆知衍刚拉开门,一道黑影就猛地冲了过来是沈砚礼。

“卿卿!”沈砚礼的眼睛红得吓人,伸手就去抓她,“跟我回去!”

陆知衍迅速把姜念卿拉到身后,挡在她面前:“沈砚礼,适可而止。”

“滚开!”沈砚礼像疯了一样扑上来,拳头直直射向陆知衍的脸。

陆知衍侧身躲开,反手一拳打在沈砚礼的腹部。沈砚礼闷哼一声,却像感觉不到痛,依旧死死盯着陆知衍身后的姜念卿,眼神里的偏执几乎要凝成实质:“卿卿,跟我走,我会对你好的,比他们都好……”

姜念卿看着他疯狂的样子,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了,连呼吸都觉得痛。她知道,这场拉扯,远远没有结束。

陆知衍还在和沈砚礼缠斗,拳头碰撞的声音刺耳。姜念卿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切,忽然转身朝侧门跑去她不想再被任何人抓住,不想再做谁的猎物。

夜风灌进衣领,带着凉意。她不知道该往哪里跑,只知道必须离开这里。身后传来沈砚礼的嘶吼和陆知衍的喝止,还有隐约的汽车引擎声,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顾野。她没接,任由铃声在空荡的巷子里响着,像一场永无止境的追逐。

她不知道的是,巷子的拐角处,傅烬正站在车旁,看着她奔跑的背影,指节捏得发白。而助理正低声汇报:“老板,顾野和沈砚礼都在附近……”

傅烬的声音冷得像来自地狱:“那就一起解决。”

第50章 裂痕

助理听到傅烬的话,刚要抬手示意暗处的人行动,一名保镖已经跌撞着冲过来,声音发颤:“老板,情况有变,陆家老爷子来了。”

傅烬的动作顿住了。他指尖夹着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指腹发麻,他却像毫无知觉,只是微微偏头,目光越过混战的人影,落在远处那辆缓缓驶来的黑色轿车上。

“撤。”他吐出这个字,听不出情绪。

助理愣了一下:“可是……”

“我说撤。”傅烬重复道,语气里的冷意让助理瞬间噤声。他当然知道傅烬的考量四个家族盘踞多年,表面上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谁都不愿先撕破脸。而陆老爷子的面子,是这层平衡里最不能触碰的那根线。

他看着场中因为陆老爷子的出现而骤然停手的两人,沈砚礼的衬衫被撕开一道口子,眼底的偏执还没褪去;陆知衍嘴角挂着血,却依旧梗着脖子,像只斗败了却不肯认输的兽。

傅烬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他低声自语,像是说给空气听:“这样最好。”

最后,赢家只会是他。

转身离开时,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刚才那场足以搅动风云的冲突,不过是他棋盘上无关紧要的一步。

“住手!”

苍老而威严的声音穿透混乱,沈砚礼和陆知衍几乎同时停了手。

沈砚礼的拳头还悬在陆知衍脸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顺着声音看去,看到陆老爷子被人搀扶着,拄着拐杖站在不远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那瞬间,沈砚礼眼底的戾气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