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眼中充血,鬓发凌乱,似乎入魔一般的疯狂,根本听不进去言语。仙剑欲壑难填般的把充沛的灵力毫不留情的吸收着,便是致命一击。

薛洺疏并不把他放在眼里,本想随意对付了,却觉得体内灵力突然阻滞,根本提不起半口真气。

面对突如其来的全力一击,掉链子的只能依靠灵巧的身段勉强躲开,滚到涴水旁捂着心口喘气,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他手指摸向腰间,一张巨大的牡丹在他跟前张开,带着莹白的光晕,把所有的攻击化为乌有。

一张轮椅从天而降,莫怀章温文尔雅,俊美端庄,担忧的前倾身子,伸出手,说:“别怕,本君乃上清派,怀章。”

薛洺疏脏兮兮花猫一般的脸上挂着软糯可人、我见犹怜,咬着下嘴唇要哭不哭的,却故作坚强的说:“师兄救命之恩,小薛,铭·记·于·心!”

心中充斥狠戾,嘴角邪魅上扬:送上门了,章怀太子,李明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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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4 拂尘夺命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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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洺疏灵力突然受到阻滞,眼见修为大增的那人势不可挡,手指才放在腰间的竹篓上,本欲一招后手将那人碎尸万段。

千钧一发之际,一张绽放的牡丹盛开在他的身前,化作花盾,泛着莹白的光晕将他护的结结实实。

他懵懂无措的看着再次向他伸出手的莫怀章,没有再拒绝,挂着可怜巴巴的泪水,把手放在他的手心,借着他的力气站起来。

心道:还是这护佑大唐子民的德行改不了。

他低着头,紧张的手心微汗,指尖发凉,传来对方肌肤柔润的触感,不自觉的脸色微红,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莫怀章淡然笑笑,温文尔雅、周全不露。

方才被动静吓得躲的不知何处的刺猬草灯摸摸索索的爬出来,三两步跳到莫怀章的怀里,滚了一圈,寻了一个暖和的位置蜷缩着。

薛洺疏心里大骂:见色忘义!

莫怀章倒是不恼,收回手习以为常的戳戳刺猬的鼻头,草灯舒服享受的蹭蹭莫怀章的指腹,又缩在他的怀里了。

莫怀章柔声浅笑的看着薛洺疏,询问:“还挺可爱,是你养的?”

薛洺疏点点头,又摇头,茫然道:“不知何处来的。”

心想:除开你做的那些混账事,说起来你也确实当的上牡丹太子之称,不仅颜若牡丹,更是心系天下子民,从不拒绝任何人的求助,也不会放弃任何陷入困难的百姓。

都说怀章公子乃山中高士,世外名流,高高在上,谁又知道你将所有的周全温柔与包容都给了天下百姓,为了能给天下百姓安宁,你能放弃我,侮辱我,甚至……放弃你自己……在你心里,或许我还不如大唐土地上的一只蝼蚁珍贵。

莫怀章莞尔:“那就养着吧。”

也不知说是让薛洺疏养着还是说自己养着。

这二人这边岁月静好,仿佛就像是上一世他们俩游戏人间一般的默契:出事之前的莫怀章明艳灿烂,周全不露,哪里像现在这样,清冷易碎,眼里总是流转着疲惫,仿佛下一秒就要撒手人寰。

对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比起自己这个主人,草灯特别黏他?还记得第一次见面,草灯也是这样突然就扑到莫怀章的怀里,刺都给薅秃了,也不回来……

想起初识的场景,那样的鸡飞狗跳,薛洺疏不自觉的嘴角上扬。

一片雪花从天而降,将沉浸在回忆的薛洺疏拉回现实,带着冬夜烧焦的气息,他抬眸正好与凝视他的莫怀章四目相对。

那样的眼神,干净、清澈,盈满了将死之人的走马灯,复杂之中,压抑不住的失而复得让薛洺疏一愣。

一瞬间,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周围静的出奇,只有薛洺疏九曲心肠在盘算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直勾勾的看着已经避开他的视线,梳理草灯背刺的莫怀章。

孤直公阎庄看起来年过不惑,手握长枪飞雪,肩头站着鹞鹰韶华,束袖武者装束,头戴黑底金线翼马朱雀抹额。

他不苟言笑,抱拳见礼:“公子,十三人皆是神祇宫人,为首者乃是神祇宫三长老问渠。除问渠外,其余人皆被我派独有的拂尘功法所杀。”

莫怀章毫不动色,只侧脸看着被捆缚在地的问渠,抿抿嘴,嫌弃道:“怎么跑到华不注来自相残杀?”

又柔声柔气的问薛洺疏:“怎么碰上他们了?”

薛洺疏摸摸鼻头,眼珠灵动,说起绕口令:“小薛本来是带着师兄们来发现大师兄的地方的,结果山里黑,又起了浓雾,就走散了……”

他顿了顿,察觉体内的灵力有些恢复,指着地上的问渠,金口玉言:“他们不说话,就打架。”

无辜的看着莫怀章,歪着脑袋:“小薛好怕……”

又换上一个笑脸:“要不是师兄,小薛就命丧此处了。”

莫怀章淡淡的看着他,也不接话,时不时的点点头以作回应。

阎庄微微蹙眉,扭头看着地上的人,若有所思。

‘啁……啁……’

阎庄肩头的鹞鹰突然叫了几声,飞起来俯冲的就要把莫怀章怀里蜷缩着的刺猬草灯掀开。

那草灯虽然闭目养神,早已经洞察,竖起背刺让韶华不得半分好处。

真倒是利爪也无用武之地!

草灯反倒一跃而起,踹了韶华一脸,又借力跳到韶华的背上,爪子抓住它的毛发。一鹰一猬在空中划出剪影,飞的不见了。

一听到骇人的鹰唳,吓得薛洺疏条件反射的蹲着抱头躲在莫怀章的轮椅一侧,瑟瑟发抖,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莫怀章温柔的笑笑,把手放在他的脑袋上,安慰道:“别怕,本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