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乌金站起身来,拔出剑,将教主宝座劈成两半,收回剑鞘,与他擦肩而过,说:“知道太多的人。”
淳于烬大气不敢喘,擦擦额角,紧随其后,连忙应答:“是,淳于受教。”
极木与谷越走上前来,抱拳禀报:“师兄,圣神教已完全为各宗门所控,除了……”
姬乌金了然回答:“除了薛洺疏所在梨山是吗?”
谷越点头,说:“是。方才有留守梨山的弟子回报,说是看到一个影子在梨山结界上一闪而过。”
极木恭维道:“果然不出师兄所料,那魔头受了伤,回老巢去了。”
姬乌金冷哼。
淳于烬急于表现,忙说:“师兄,那梨山的结界与鹊山同气连枝,这边的结界破了,那边也不过是强弩之末,拦不住我等。”
姬乌金抬手打断,冷眼扫视那些还在抢红了眼的乌合之众,说:“不急,囊中之物,就让那魔头多活些时日又何妨?”
他正面看向阶梯下的宗门人士,抬起手,竖起两个手指头,往身前点了点,示意,说:“一切按计划行动。”
极木抱拳领命,转身离开。
姬乌金又说:“谷越。”
谷越回答:“是。”
姬乌金眼中尽是筹谋:“这些玄门修士虽然贪心愚蠢,也不全是庸碌之辈,派人守好钟书阁,擅入者,杀无赦!”
谷越得令而去。
姬乌金冷笑,看着座下的你来我往的抢夺战瞬间哗变。
极木带着长生门弟子,从一侧进入,做了个手势,隐藏在各宗门弟子之中浑水摸鱼的长生门弟子同时张开域孤阵,限制了其余宗门弟子行动,不等他们做出反应,手起刀落。
快狠准的模仿翠竹剑作案,用无数修士连同上万圣神教教徒性命,真真的血染华不注,用怨气和血腥把鹊山干净纯粹的灵脉毁于一旦。
淳于烬谄媚的拱手作揖,道:“恭喜师兄以一己之力一举歼灭魔教圣神教,玄门之首,当之无愧!”
姬乌金挥手冷笑,谦虚道:“四大宗门携手并肩,同仇敌忾。”
“不过……”
他一手附后,一手握起拳头在身上,眼中的野心尽显:“玄门之首,我长生门势在必得!”
淳于烬不过又是一番歌功颂德,只是不免心中疑惑:此番围剿圣神教可谓是长生门主导,为何又说四大宗门同仇敌忾?
细细数来,凤阁鸾台宗乃宛委山中世外仙姝,不参与门派争斗,只是大弟子江浸月乃姬乌金妻子,两大宗门结秦晋之好,勉强可说同仇敌忾,不过此番却也并未派人参与。
又说上清派,乃是玄门中第一名门正派,千百年来只独居梁山修真修心,甚少参与凡尘俗事。
至于神祗宫,基业不过百来年,但宫主绩修为深不可测,来去无踪,倒让神祗宫后来居上,成为修真中的名门,中立而处,成为庇佑天下修士的避难所。
此番未见其余三家宗门弟子,为何他有此一言?
虽然心中疑惑,却深深藏了,并未表露,不可谓是城府不深。
正当此时,谷越匆忙来报:“师兄,钟书阁遭遇天火。”
姬乌金脸色阴沉,连忙往钟书阁去。
…………………
拂晓已过,天空澄澈,高高在上,碧蓝色笼罩着沦为废墟的鹊山,光秃秃的连根草也被拔的一根不剩。
莫怀章端坐在洞口,靠着石壁,借着晨间阳光洒下来的阴影,闭目养神,看起来周身疲惫,眉头紧锁,眼底发黑。
“好吵……”
洞内传出薛洺疏撒娇一般的声音,莫怀章条件反射的站起来,起的急了,头晕眼花,身形不稳,连忙扶着石壁才缓解过来。
他急切的往洞口走去,迎面满是洞内潮湿阴冷的气息,他迟疑的站在门口,扒着石壁,探着脑袋,大声问:“离蔚,可好些了?”
听见里面有一些水声,随即传来薛洺疏的声音:“无妨,明哥怎么不进来?”
莫怀章这才微微舒了一口气,大步往里走,说:“草灯说涴水泉眼自有灵气,净化时不可有旁人干扰。”
薛洺疏脸色还有半分潮红,只是看起来确实比昨晚好很多了,此刻依旧浑身赤裸的泡在泉水里,双臂叠放在岸边,托着脑袋,仍由湿漉漉的头发在水中漂浮。
打趣道:“他说你就信?”
又笑道:“你这脸色怎么比我这伤号还差?不知道的还以为重伤的是你呢。”
莫怀章置若罔闻,认真的上前,半跪在地上,伸出手背,在他的额头探了探,见他状如常人,这才真正把一颗心放心肚子里,笑道:“不管是真是假,我在洞口守着也好,免得被人趁虚而入。”
却对自己脸色差一事闭口不言。
他尽量避开视线,不往水中看,问:“可要起来了?”
薛洺疏摇头,噘嘴叹气,摇头道:“那源淫虫哪里是这样好对付的,怕是还得泡一会儿。”
莫怀章惊讶:“妖界的源淫虫?”
薛洺疏轻松的重复:“可不就是妖界的源淫虫。”
说着双手推着岸边,把自己送到泉眼处,闭着眼睛继续接受泉眼的冲刷。
相传源淫虫乃是妖族之王为了控制人族而豢养。
莫怀章也不追问,说:“你且再泡泡,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