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有些好奇,问郑贤礼:“你们以前为什么不传?不然可能早就火了。”
郑贤礼说:“就是因为不想被太多人知道。”
陈风:“为什么呢?”
“嫌麻烦,是非多。”
很“郑贤礼”的两句话,但原话其实是出自路星洲的嘴里。
“可是你很热爱。”陈风说:“如果早就功成名就,你们现在会很闪耀,你会被很多人喜欢,也可以赚更多的钱。”
郑贤礼偏了偏头,侧脸贴着陈风的头顶,“也许吧,但我觉得跟大家在一起玩得开心更重要。”
“不会可惜吗?”陈风问。
郑贤礼想到唐瑛,眼神微微往下沉,“为已经发生过的事感到可惜,没有意义不是吗?”
陈风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那希望你们从现在开始慢慢发光吧,编外人员尽量不拖大家后退。”
“你的光更亮,你都上过那么多舞台了。”
寒假期间,郑贤礼在陈风家里看到好多他得过的奖。
说话间,陈风收到了路星洲发来的消息,问他:弟弟,你以前给我们拍过视频吗?还是只有照片?
路星洲没有请过专业团队来拍摄,现场观众爱拍就拍,他无所谓,只是家里反对他玩乐队好多年了,他从来没有要留下点视频发到朋友圈给谁看的意思,现在想在网络平台上发点什么,翻遍手机内存也没多少可用素材。
陈风有点尴尬地回:有是有…但镜头都在某位严肃的吉他手身上。
严肃的吉他手无意间看了眼陈风的屏幕,结果没忍住笑出了声,“以前也只拍我吗?”
陈风第无数次重复:“都告诉你暗恋你很多年了。”
“好,对不起。”郑贤礼笑道:“就是故意想听你多说几遍。”
路星洲回过来:没关系,要是有歌比较完整的,你就往网上发一发。
陈风:我直接发吗?
路星洲:嗯,你就专门发郑贤礼粉丝视角吧,挺好的,万一传播量还行,也有拍过我的粉丝上传我的呢,随便了,看造化吧。
陈风:“来了,你们的企业文化。”
郑贤礼:“什么?”
陈风:“随缘。”
有些视频还存在陈风手机里,正好车还有很久到站,他干脆现在就开始捣鼓。
“你想先看看吗?哥。”他问郑贤礼:“有好多都是以前拍的,来看看暗恋视角里的你是什么样子。”
郑贤礼说好,陈风就打开一个单独的相册,“我有点儿强迫症,每次换了手机,都得把所有拍过的视频和修过的照片都重新下载下来,只存网盘里不行,不能一点开相册就重温,我就没有安全感。”
郑贤礼无奈道:“难怪你总担心内存不够用。”
陈风坐直了身子,点开一个视频,把手机横过来,亮度拉到最高,用手挡住一部分太阳光,“我没有收音工具,相机自带的收音功能录进去很多现场的杂音,不过画面还是挺清晰的。”
郑贤礼原以为陈风说的镜头都在他身上,是指镜头的方位比较偏向他,没想到陈风根本就是竖屏拍摄的,整个画面里几乎只能看到一个放大的郑贤礼,要不是身为主唱上台后不怎么摸乐器的路星洲满场跑时偶尔会过来跟郑贤礼互动,整个视频里就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了。
这个视频甚至拍摄于陈风十六岁那年的夏天,他端着相机站在最前排,乐队第一首歌唱到末尾,郑贤礼才注意到他,从惊讶转为好奇的目光被记录下来,一直保存到今天。
视频在欢呼声中结束,郑贤礼转头看向陈风,“我当时应该在想,你怎么会来,来之前也没跟我说一声。”
“你当年不爱跟我说话的,我从来都不提前说。”陈风想了想,又改口道:“不对,应该说你当年只是不爱我,所以态度很平常。”
车急刹了一下,郑贤礼把手挡在陈风身前护住他。
陈风笑了笑,歪着头道:“现在发现我的爱其实一直都很明显吧?”
这时有几个刚上车的乘客走来第二层,郑贤礼和陈风对视一眼,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但他们一直牵着手,到车停在终点站,第二层的乘客快要坐满,他们也没有分开,就这样当着所有人的面下了楼梯,走出站台。
徐远川他们工作室坐地铁也能来,还能节省更多时间,但陈风说想坐公交车,郑贤礼当然是陪他坐,而且理由也不需要陈风解释--520路公交车,在南城恋爱中的人都会想来坐一坐,何况他们刚好要往这个路线走。
下车之后还有一段路得步行去,郑贤礼的方向感还不错,来过一次就记得怎么走,不需要看导航,直接牵着陈风穿梭在老街区的巷子里。
这几条路很安静,陈风把耳机收起来,听风吹树叶的声音。
走了没多久,听见郑贤礼问他:“你觉得现在的生活还好吗?”
陈风愣了一下,“嗯?”
“和你聊一些现实问题。”郑贤礼低头看着沥青路面,脚步迈得十分缓慢,偶尔还能路过几只圆滚滚的麻雀,“我没有车没有房,甚至没什么存款,我不知道以后能给你什么样的生活,到现在还是很迷茫。”
陈风皱了皱眉,说:“你不会因为这个放弃我就行了。”
“当然不会。”郑贤礼也跟着皱眉。
陈风就笑了笑,“我以前常听邻居说,年轻就是可以迷茫的,这个阶段可能会持续到三十岁,也可能更久。我们就把目标定在三十岁好了,到时候我也毕业了,不管你正处于哪个阶段,我都可以陪你度过。”
郑贤礼问:“万一很辛苦呢?”
陈风说:“那你就多爱我一点。”
进工作室的时候,徐远川正在一楼挂衣服,陈风把卫衣的帽子摘下来,眼神略微躲闪地看了徐远川一眼,正打算问“你们对我的头发长度应该没有要求吧”,徐远川就先一步开口,说:“你还是短头发好看,早该剪了。”
陈风摸了摸脖子,“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