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就像文字交流时他不知道回别人什么,又找不到合适的表情包,只能找一句听起来不像在敷衍,实际上又没多少诚意的话来接,目的仅仅在于不要由自己来冷场,其它的都无所谓。
“肯定有好几个班儿会选唱歌,那我就只能选弹琴了。”陈风有些苦恼地说。
这倒是让郑贤礼听进去了,“你难道不喜欢弹琴么?”
陈风犹豫了一下,想不到好的回答,只好转移话题,“我们小时候一到平安夜就会到处找人要一毛钱,说是用二十四个一毛钱的硬币去买一个苹果,许了愿再吃掉它,愿望就会实现。”
郑贤礼:“你也那么干过?”
陈风摇头,“没有,小时候觉得几块钱能买特别多东西,我每次都存起来,存到能拿去跟奶奶换五块十块的纸币了,就拿出去吹牛逼。”
郑贤礼笑了笑,稍微在心里感慨了一下陈风竟然能记住那么多痛苦岁月中美好的事情,按理来说,童年回忆如果有糟糕的部分,长大以后那部分就会无限放大,把快乐的部分吞没到只有依稀能记住一点点而已,但陈风总在说快乐,不怎么说痛苦。
郑贤礼想,也许这也是他愿意慢慢亲近陈风的原因吧。
下午下课后又得去排练节目,这几天陈风一直都穿黑色的外套和裤子,不过还是很难洗。
他这个角色仍然不是很正面,老师说他的气质看起来很适合演白切黑,看起来纯良无害,背地里都是邪念。
陈风没反驳,他在想这是不是暗恋郑贤礼的原因,他表面上看起来把郑贤礼当好哥哥,背地里总是很想偷偷跑到郑贤礼的床上打滚。
今天的排练结束后,老师说第一场演出时间是在周六下午,由于地点离学校较远,当天早上就得出发,可陈风周五晚上有比赛,这几天忙得日记都没空写。
徐远川最近也闲下来了,难得主动地给陈风发了消息,说可以聊一会儿。陈风怕沈光霁在旁边看着,不小心聊到他介意的话题会让徐远川倒大霉,于是每说一句话都得先往脑子里过一遍。
聊到最后徐远川问陈风的暗恋有没有浮出水面,陈风说他可能快要淹死在里面了,因为郑贤礼总是给他错觉。
就比如昨天晚上,陈风洗完澡坐在沙发上小声背台词,等郑贤礼也洗完澡出来,陈风已经靠在沙发上睡着了,这段时间脑力体力都消耗太大,他坐下来不动就会犯困,等感觉到有人走近并且触碰他,睁开眼却发现是郑贤礼拿着干毛巾在给他擦头发,还说:小心别又感冒了。
陈风问徐远川:这是正常的吗?假设我没吹头发睡着了,你会过来给我擦?
徐远川说:我会在你耳边放首恭喜发财。
陈风:为什么不是好日子?
徐远川:恭喜发财更能洗脑,听到一句你就很难睡着了,不信你看看,你脑子里现在是不是刘德华的歌声?
陈风:……
陈风:所以我能去告白么?
徐远川想到路星洲跟他说的话,劝陈风还是再观望观望,比如仔细看看郑贤礼对其他人是不是也这样。
陈风:是的话说明我眼光真好。
徐远川:是的话说明他中央空调。
陈风:你就是看不起他单眼皮。
徐远川感到无语:你要不试探试探他吧,不给他告白,但把他当你男朋友对待,看他什么反应。
陈风脑补了一下,觉得值得一试。
没说几句话,沈光霁就不让徐远川继续玩手机了,徐远川只好说有事下次见面聊。
陈风没再回复,放下手机捧着剧本发愣,在想他又没谈过恋爱,把郑贤礼当男朋友的话,应该做出什么改变?他想象中的谈恋爱,就是相比起现在的生活多了一些不得了的亲密接触而已,但他又不能去强吻郑贤礼。
这时郑贤礼从房间出来,问陈风:“路星洲叫我们看电影,去不去?”
陈风当然是点头,尽管今天已经累得只想躺下了,可一起看电影听起来很像是去约会,他没道理拒绝。
齐昭离他们家近一些,路星洲就让齐昭过来接他们,没多久齐昭就到了,打电话叫他们下楼。
齐昭有几天没见到陈风了,刚到地方一下车他就揉了一把陈风的脑袋,说:“怎么弟弟看着又长高了?”
“没成年呢,确实还有空间。”陈风说。
他不太刻意打理自己的发型,基本是让它自由生长,发质软,不容易乱,齐昭刚揉乱了一点,走几步又自己顺了。
路星洲和梁乐也在,他们已经把饮料和爆米花买好了,进来就先分给几个人。
陈风接过来一杯可乐,心里五味杂陈,他其实从小就不爱喝碳酸饮料。
进入影厅之前他先把眼镜戴上了,工作人员就给了他夹片式的3D眼镜,梁乐还好奇了一下,“你视力不好吗?平时没见你戴过眼镜。”
这段时间陈风跟他们都熟悉了不少,当即就推推眼镜笑起来,“没想到戴眼镜儿的我也很帅吧?”
梁乐:“没想到,我大意了。”
路星洲笑着看向郑贤礼,用开玩笑的语气道:“你挺幸福啊,家里养个小可爱,你不会忍不住对他下手吗?”
郑贤礼说:“别当着未成年的面说这种话。”
陈风又推推眼镜,动作有点心虚,“就快十八岁了。”
路星洲转头道:“那要不跟我谈个恋爱?”
齐昭:“你没看弟弟都不乐意搭理你吗?”
陈风拿了一颗郑贤礼捧着的爆米花塞进嘴里,说:“不谈,我正在跟人同居。”
这话一说完他就更心虚,正好走到影厅外,他连忙第一个走进黑暗里。
几个人的位置比较后排,陈风左手边坐着郑贤礼,右手边坐着齐昭,电影开场以后陈风就总是借着拿爆米花的动作往郑贤礼脸上瞟一眼,总之全程都没有在认真看电影。
听得出来路星洲和梁乐是真害怕,两个人恨不得抱作一团。
陈风打了个哈欠,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表现得弱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