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回家来,再也不去城里了……”
晏晏实话实说,这是他奔逃回来便想好的,再也不去城里了,往后那男人再想如何作弄他却也找不着人了,在家附近找点活计做也是好的。
“不行!”谁知母亲却立即发出了反对的声音,仿佛他要断绝了她的性命一般地暴怒,“不去城里你哪里能赚得这么多钱,你不养活孩子了不成?如今孩子还小花销就这样多,大了可还要入学堂的,怎么养得起,我可没法子的!”
“可若是……又有人逼迫我……做那事儿,该如何呢?”
晏晏怔怔地望着母亲。
他母亲大约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委实太过凶悍,这时却突然放软了声音劝他:“便依他们吧,你又不是女人,也不会少块肉,守什么贞节牌坊呢,不要丢了性命便好,又有钱拿,全不费力,也是好事一件。”
“便为我、为你那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多想一想。”
她又要把他卖出去!
连母亲也逼晏晏回城里,这个家仿佛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于是天还没亮,晏晏只来得及远远地看了熟睡的孩子一眼便又启程了。
女人们起来洗漱吃早饭时便见到昨夜跑走的漂亮小姑娘一瘸一拐地又回来了,日子仿佛还是照样过。
只有晏晏自己知道哪里不同了,其一是他彻底地被母亲伤了心,可那又是他唯一的母亲,是抛却不得的,便只能强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伤心事,其二则是他再不敢多收任何人的钱财了,全都只按那日女人告诉他的来收,强要多给的都把他吓好大一跳呢……又总是心神不宁,随着与那男人约定的日子越来越近,亦越来越慌,自我安慰只要他自己不往那公馆去便什么事都不会有。
这到底只是自我安慰。
真到了约定的日子,晏晏刚刚为一个小媳妇缝补好被褥出来就被强掳进车里带走。
又是一番强迫,晏晏想过要再挣扎的,被解开裤子时突然想起母亲的话,抬起的手在空中漫无目的地抓了抓便又无力地垂下了,乖乖地任由身上的男人动作,男人倒有些奇怪他的反应了,笑着用才从裤子里放出的性器拍他的脸,“今日怎么这么听话?”
“嗯?小婊子。”
极具侮辱性的称呼,晏晏咬咬牙,万分羞愤涌上心头,攥紧了手指,最终却只闭上了眼睛。
男人显然也不是真想从晏晏这里得到答案,下一刻就又重重地肏进了他的女穴,发出舒爽的闷哼声来。
如是,之后的日子里,晏晏便被奸了又奸,连后庭都教男人拓开了晏晏究竟是不想再怀胎的,禁不住反复地操弄女穴,便在一日将要结束时央求男人不要射在里边,男人却笑着道“那也总要再寻一个归处的,便弄在你后边如何?”,当日就抹了油插进他后庭里……晏晏只情“呜呜”地哭个不停,虽然已经决定在床上要绝对的听话了,受了那极大的痛楚时却仍然不自觉地扭动着身子往外爬,手也下意识地往后要护住那可怜的本不该用于交媾的处所,又哪里护得住,早都在里边了,握住晏晏臀尖两团软肉就轻而易举又把他抓回身下,这回便是整根没入了。
可疼痛又怎么忍得住,晏晏还是疼,眉头紧蹙,眼泪仍旧不停地往下淌,不住向男人哀声求饶,没换来那物从他身体里出去,倒换来个极用力的吻,仿佛只是嫌他聒噪堵他的口舌一般,却还是教晏晏震了震这是男人头一回在性事中吻他,然而只是几息时间,很快便移开了,露出些有些头疼的神情,“真麻烦,一直叫疼,便放松一些让我进去得多了便不疼了。”
“你这样娇气,以后又怎么受得住?”
说完便又是变本加厉地狠狠顶弄,直把晏晏撞得身子乱晃,如在狂风暴雨之中漂游,那一点点的震撼也消失殆尽了,又投入一阵新的痛苦又或还有别的感受之中了。
第六章
06.
晏晏几乎日日都含着满穴精水回落脚处,这样不过小半个月,便又攒了好大一笔钱托人送回家,自己却日渐消瘦了虽然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孩子也为了母亲,心里却到底存着芥蒂,尤其与女人们始终住在一起,什么也瞒不过他们,倒像真做了妓女一般,总觉得被人用鄙夷的目光注视,就更受不了了,只觉得快要崩溃,连做正经的活计时也心神不宁,好几次都差点扎破了手,便不好再出去找新的事做,整日都在落脚处外边的树下发呆。
但从前便约好的活计还是要交付的那是他被那男人骗去之前的另一个大主顾交给他的活计,同样是好大一笔钱,他得来时满心的开心,听那大主顾说有事要出去大半个月忙打包票说待他回来时定能尽数都缝补好,每日做完零碎的活计后时间便全耗在这上边了,时过境迁,发生了那事后竟也疑心这个大主顾给他这样多的钱是不是也另有所图。
想起记忆里大主顾的面容却又打消了这一想法。
是好清俊的一张脸,温温柔柔的模样,与晏晏差不多岁数,在晏晏缝补衣物时总在旁边静静地看书,是他平生所见穿白衫最好看的男人了,周身似乎沐着一层神光一般,恍若天神,偶尔才同晏晏说几句话,很体恤地问他在乡下是如何生活、家里又有几口人,倒让晏晏受宠若惊,倒豆子一般尽数地都告诉了他,当然,具体与杨绪是怎么做的夫妻这些隐秘的事是从没透露的,但在晏晏进了城里后的日子里这也确是一个特殊人物了,从前有什么不解的都要问一问这大主顾的。
如今晏晏携了缝补好的衣物推开他们一直约定见面的酒楼二楼雅间,见到许久未见的大主顾居然有种恍如隔世之感,勉强笑了笑,把衣物放在桌上,“……谢先生,您交给我的衣物,尽数都缝补完了,您可以检查一下。”大主顾姓谢,名忱,这都是之前他自己告诉晏晏的,为着礼貌与尊敬,晏晏便一直称他“先生”。
“不用了,晏晏,你做事我还是很放心的。”谢忱很和煦地笑笑,道。
这是一贯的了,晏晏每回来交付缝补好的衣物时都听他这般说,好似真的很放心他一般,教晏晏这样的人都不禁自信起来,想留下与他多说几句话,今时却不同往日,晏晏听了只又扯出个笑来,就要告别。
谢忱却叫住他,“晏晏,我带了份礼物给你。”
说着便把一只小小的盒子推到晏晏手边。
礼物?
晏晏不由得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眼前的男人,给他送礼物做甚么?踌躇着不敢上前去拿那小盒子,生怕触碰了便又要付出什么他所不知的代价,到底却在谢忱柔和的目光中败下阵来,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小盒子
只是一只木雕的玩具。
很寻常的孩童喜欢的样式罢了。
晏晏松了口气。
“便当我送给你家孩子的礼物,我在外边见着,想或许用得上呢。”谢忱这才向他解释,就更教晏晏一颗心放了下来,真心实意地朝他笑,“……谢谢您。”
谢忱却似还有话要说,定定地望着晏晏,好半晌才开口道:“晏晏,你脸色很不好的样子,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么,可以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想个法子呢。”
一派担忧之色。
晏晏一怔,不知这大主顾出于何种身份竟来关心他的事,可这样久的日子里谢忱却是唯一一个对他表露出关心的人,母亲半点不在乎他如何想,在她心里他这个孩子似乎如何被轻贱也是可以的,而那些与他日日相对的女人们也只是些陌生人,发生了那样的事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也不曾过问竟从这似乎只有些生意往来的大主顾这儿得来些温情,好似终于被发觉了委屈的孩子,心头一股热流上涌,又控制不住地想掉眼泪了,油然生出一股想要把这些时日发生的所有事都告诉谢忱的冲动来。
话到嘴边却又犹豫了,这种事当真是可以同谢忱说的吗?他又该以何种口吻说起呢?起先是强迫不错,可后边他听了母亲的话却是没有半丝反抗的,便说心里不情愿,又是收了那男人的钱财的……真不知该如何自处,又有什么脸面向人求助了。
还是谢忱鼓励他,“没事的,晏晏,怎样的事都可以同我说的,只要你有半分不情愿……”
这可就教晏晏再也忍不了不开口了,攥紧了手指,很小声地把他是如何被骗,又怎样被强迫,后又发生些什么全都慢慢说给谢忱听。
整个讲述的过程中谢忱都只是安静地倾听,并不打断他,在他落泪时甚至送上自己的手帕,难得受这样温柔的对待,晏晏哭得更厉害了,到后来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那些被强迫的经历难过还是因这样的温柔受宠若惊了,然而再多的事情也有说完的时候的,他说完了却不见谢忱有何反应,颇有些惶惶,以为自己这些事迹究竟是让谢忱觉得不耻了,抹干了眼泪就要起身,瘦伶伶的手却教谢忱圈在了手里,热意借由两人相握的手传递给晏晏,让他心神一定。
谢忱凝望他,眼里满是怜惜,“晏晏,未曾料到我不在的时候你受了这样多的委屈,放心吧,我会帮你……”
“那个人很快便不会再来打搅你了。”
即便是诓骗他的话,这时也能教晏晏感动万分的,他一时愣在原地,竟就由着谢忱握紧他的手,定定地望着眼前清俊的面容,许久许久,想如果谢忱真的帮了他,他又该如何报答呢,也想谢忱为了什么才愿意帮他,因着那天神似的印象,到底却无法往任何腌臜的方向想……脑子一时一片混乱,终究对谢忱的话还是半信半疑,到了晚间,还是要去赴那男人的约。
第七章
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