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过,到晏晏十五岁的时候他们在村里的房子被大水冲毁了,一家人都搬去只有杨绪一个人的杨家住,就更不能说些什么了。

而之后发生的事却是晏晏怎么也想不到的,杨绪投军去后,家中的阿姐竟然真的找到在她眼中比杨绪更好的男人,义无反顾地私奔了,行李还是母亲收拾的哩,高高兴兴地送走阿姐,面对晏晏如何同杨绪交代的询问,轻描淡写道:“犯不着你多想的,照常过吧。”倒教晏晏好生着急,回去看他们的旧屋,想要花多少钱才能修缮好让他们从杨家搬出去,又想等杨绪回来了该为杨绪做多少家事才能平息他的怒火。

不想几月后杨绪回来不知同母亲说了些什么,竟是半点也不生气的,仍旧把从外边带回的礼物拿出来阿姐走了,她那一份自然就给晏晏了。是一盒胭脂,她平日最爱打扮了,即使不满意这样的未婚夫婿也还能笑着求杨绪出去时带胭脂回来,到了晏晏手里却没什么用处若是晏晏早知晓接下那胭脂会发生什么,怕要离得远远的哩。

很久以后晏晏想起那一晚也仍然觉得可怕。

夜半时分,他早已经睡下了,只是觉浅,听到敲门声便被惊醒了,以为是有什么大事呢,慌慌忙忙没点灯披了件外衣就去开门,哪知刚打开门就被人掐住脸颊舔吻,都没反应过来呢,劈头盖脸的酒气就侵袭而来,扰得晏晏脑子晕乎乎的,一片空白,夜风一吹才稍清醒了些,意识到自己遇上怎样的情形了,仓皇地推拒起来,可又怎么推得开,那男人好大的气力,一只手还掐着他的脸,空余的那一只手却能一下把他两只腕子都紧攥在手里,教他半点也动弹不得,只能任凭男人予取予夺。

这让晏晏陷入极大的恐惧之中,眼泪都不争气地落了下来,一颗一颗地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滚,不一会儿脸就是湿漉漉的一片了,可泪水也换不来男人半点怜惜,唇上一痛,男人竟咬了他,强逼着他张开嘴迎接自己的唇舌,酒味便顺着男人的唇舌进了晏晏的口腔,又在里面爆发一场追逐战,晏晏极力躲闪不愿意与男人唇舌相接,而男人则强硬地要他接受一切,结果可想而知男人大获全胜,唇舌交缠,教晏晏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晕眩地倚在男人怀里。

这时男人才松开晏晏的手,转将手移到他腰间,轻松便将他单手抱了起来,也就是这身下一轻的瞬间,晏晏一个激灵却又清醒过来,意识到如果继续放任可能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忙伸了自由的手出去试图抓住些什么让他能留在原地的东西,倒真让他抓住了,应是门框,紧紧地握在手里,拉扯得手指都泛红发疼了也不愿意松手,男人大约也没想到他还有抵抗的精力,停止了那个全然是强迫的吻,转而去掰晏晏的手指,这就又给了晏晏一个机会了,眼前还天旋地转着呢,便大力呼唤起母亲来,又唤“姐夫”不知为何,听他呼唤后者时男人似乎是僵了僵,但也只是一瞬,晏晏唤的母亲和姐夫都没有给与他半点反应,分明就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竟像睡死过去了一般,很快晏晏的手指就被尽数从门框上拉扯开,彻底失了对峙停留的路径,这回男人也不抱晏晏了,换了个扛在肩头的姿势就朝床边走去,晏晏仍然不放弃,口中还是大声呼唤母亲,奋力挣扎着,披着的外衣与脚上的鞋子都落在了地上。

到底还是被按在了床上。

“撕拉”一声,单薄的中衣被从衣襟处扯开,只比普通男性稍柔软一些的胸部袒露在冰冷的空气里,晏晏试图蜷缩起身子,奈何实在无力,反倒被趁机剥了个精光,整个身子尽数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当然也包括身下与男人不同还存着一个小小女穴的那处,是完全的羞耻,完全的崩溃,让晏晏忍不住地尖叫起来,不仅是在现实里,脑中也有一个尖叫的声音,负隅顽抗,再次疯狂地挣扎起来,手胡乱地挥舞着,脚也胡乱地蹬着,希冀着哪怕能发挥半点作用也好,可除了让男人变得更加粗暴没有起到任何阻挠的效果,男人轻易地就把他所有抵抗都压下,双手被固定在头顶,两腿大开,只能做砧板上的鱼。

又被吻了。

于是便连尖叫的声音也没有了。

只有眼泪还没停下,不只是脸上,连耳边的被褥也被泪水浸湿,晏晏像投身于淋淋的雨中,喘不过气来,还咽进许多津液,身上他处的感觉却也不能忽视,是与晏晏自身的温热全然不同的滚烫,男人的手紧贴着他的身体游移,从娇嫩的乳头往下,一直到从没被他人探索过的女穴,自然得没有半点停滞,似乎是早便知道晏晏有这一个异于常人的女穴的晏晏不禁便出了神,想这夜半闯进来意图强暴他的人究竟是谁,想自己平日里究竟在哪里暴露了身子的秘密,从而引来了这样的祸患,却连想这些的片刻也被夺走,下身的软肉被毫无温情地粗暴揉弄,疼痛得让他猛然一颤,直像要从床榻上跃起来一般只软软的扑腾了一下就又被强硬地按回床上,彻底软了身子,真被拿捏了痛处了。

及待男人解开裤子将身下粗大的阳具紧贴晏晏下体之时,晏晏才终于又被放开唇舌,能勉强发出些断断续续的声音来,仍然不死心地作出请求,“……求、求求你……”

“……不要……”

“……放过……我吧……”

身上的男人动作一滞,似乎是被打动,终于心软,手从晏晏的下体离开,抚上晏晏的面颊晏晏温顺地用脸去贴男人的手,极力讨好的模样,眼里都显出些希望的光来,以为自己这晚能够免于被强暴的命运满是茧子的手很生疏地抚弄了片刻,又毫不留恋地收回了,开口道:

“听话,晏晏。”

晏晏那夜第一回听到男人的声音,却是晴天霹雳一般的感觉,先前屋里没有点灯,他什么也看不清,男人也没有发出声音,他自然认不出是谁,可这声音于他也太熟悉了,正是他还是个孩子时便听过的、后来也时常听见的杨绪的声音,他万没想到这个俯在他身上意图强暴他的不轨之徒居然是他在心里因阿姐私奔而去深感愧疚的姐夫!

怪不得他那样大声的呼喊,院子里竟死一般的沉寂呢,母亲巴不得他被杨绪强占了去,便可以继续留在杨家受杨绪的照拂了,自然就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晏晏,你姐姐走了,总要再赔我一个的。”

思绪万千,晏晏满心都是绝望,脑子里一片混乱,却又听男人继续道,紧接着身下一阵剧痛便将他所有注意力都引去,半点思绪也生不出了男人肏进去了,那样小小一个甬道,却被那样粗大的东西进入,如一把刀把他的下体劈开一般,除了痛意全然没有别的感觉,身体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随着男人大开大合的动作死鱼似的乱颤罢了,有什么湿湿的东西从腿根淌下他流血了,或是什么破碎了。

可仍然是得不到怜惜的,男人彻底压了下来,一座大山重重地落在他身上,比山更重的是男人在他身体里的横冲直撞,简直像兽类一般的粗暴,教晏晏蹙紧了眉头。

“轰隆”几声,天边一阵炸响,电闪雷鸣,晏晏恍恍惚惚,都不知道这是幻觉还是真实所见了,在男人身下只觉眼前一切都要倒塌般,狠狠地摇晃着。

是被风吹进来的落在他面上的雨水让他产生了点实感,但也只有一点罢了,男人的汗水也滴落在他脸上,汗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竟不知是哪样更多,分明是在屋里,因没关门,风雨都进来了,倒像在野地里被兽类强暴。

那一夜于晏晏而言实在是太漫长了。

临近天亮男人才射在他身体里,晏晏已然奄奄,以为终于可以结束,可以稍作休息,却让男人抱着翻转了身体,教他跪趴在床上,胸前两团小小的软肉被握在粗糙的手里从后边又入了进去,驯服一匹小马驹一般的被骑在身下,躲闪不得,往哪个方向脱逃终究又要回到男人身下的……直到晏晏承受不住晕过去才算单方面的结束。

晏晏浑身疼痛地醒过来时杨绪已经不在屋里了,门从外边挂了锁,显然是考虑了他可能会逃走的景况,他也无法,委实无力,便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才等来母亲,放一碗饭在他床头,捏捏他细瘦的胳膊,似乎很满意他身上那些或红或紫的痕迹,笑着道:“都要经这一遭的,你不算亏了,如果不是你阿姐不要杨家那小子,还轮不上你呢。”

犹觉不够,又补充道:“晏晏,以你这样的身子,我还担心你找不着归宿呢,现在杨绪不嫌弃你,是你的福分哩。”

倒坐实了夜间晏晏的猜想,甚至于可能母亲还是其中的推动者。

“你以后可要好好待杨绪,他对我们家这么好,我们总不能亏欠他的,原先你不是说觉得他人很好吗……”

母亲仍在继续说。

晏晏却什么也听不见了,无声无息地哭起来,泪水汩汩地跟溪流一般地涌流。

他母亲却也不管不顾,说完了便出去,还不忘把门锁上。

夜里杨绪又进来,如是几夜,晏晏一开始还有些反抗的心思,后面就乖顺地穿杨绪送给他的女子衣物,乖顺地任他施为了。

不到一个月,晏晏就擦着杨绪给他的那盒胭脂穿着红嫁衣和他拜了堂。

往后就更为温顺了,温顺地作女子装束当杨绪的妻子。

第三章

03.

梦到杨绪多少让晏晏有些恹恹,让晏晏又想起那些噩梦般的晚上,但到底还有活计要做,匆匆去路边茶摊吃了一碗面就往约定的地方去了他今天要帮忙缝补衣物的是一位新的主顾,晏晏从前是没有去过他家里的,也就前几日约定要去时被他指点了几句如何走,生怕迟到了惹主顾不高兴哩。

到了约定的地点却又不确定起来眼前是一座漂亮的公馆,被丛丛鲜花与层层铁栅栏围住,大门处都守了不只两个人,往里望去站在道路两旁的人就更多,显而易见不是普通人的居所,然而这样合该住在这种地方的大人物哪里是晏晏能认识的呢,倒让他疑心是自己走错了,踌躇着不敢上前,但他一个人在这里徘徊实在是太可疑了,不一会儿就被守门人走到跟前问询,“你是有什么事吗?”

这关头了,即使不确定,晏晏也只得把自己的来意说明,“……我是来做缝补衣物的活计的,前几日有人同我说这里有很多衣物要缝补……”

“……让我今日过来。”

那守门人闻言却用狐疑的目光看他,“衣物?我们这里哪里有……”话说到一半却被另一个守门人扯扯衣袖止住了,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他挤眉弄眼,“是有这回事来着,先生早跟我们叮嘱过了,看见姑娘来了就请你进去……”

“这便跟我们走吧。”

晏晏自嫁给杨绪以来早习惯被人认成女子了,对他们的称呼倒没产生什么不适之感,可隐隐却觉得这态度有些不对,心神不宁,偏偏想起上回托人把这半个月来赚到的钱带给母亲,母亲又托人给他带话说钱不够,原话是“这么小的孩子哪能光喝米糊哦,总要喝点奶吧,你又没有奶水,不得花钱买点奶,你拿回来的那些钱怎么够”,让他想方再弄些钱呢……于是再多的心神不宁都被压了下去,只一心想着眼前的大活计了,点点头,随着那几个守门人中的一个往里边走。

见得站在小厅里的中年男人才算是彻底放下心来那可不就是前几日同他说有大活计要交予他做的人吗,八字胡,戴一副圆框眼镜,在他完成另一位大主顾的活计回落脚处的路上拦住了他,很和蔼地笑着问他过几日能不能上门缝补,还付给了晏晏定金,这才促成了今日这件事。

原是没走错的。

晏晏谢过了领他来的守门人,左右环顾了一圈,并没发现能交予他缝补的东西,露出些疑惑神色,小心翼翼对那中年男人开口:“……我便在这里缝补吗?”

“噢噢,衣物都在另一间屋子里,我来带姑娘去就是了……”那中年男人笑道,“不急着一定要今日全缝补完的,如若你有空闲,分几日来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