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南顺着樊厉的目光看向病房里的楚祁,嘴唇颤了颤,最终却没能说出一个字。
“要你查的事结果怎么样?”
仓南走之前,樊厉曾嘱咐他去查一查楚祁一家的事情。
“一个穷乡僻壤,他父亲染上了毒瘾,逼迫楚祁卖淫,那孩子试过逃跑,但是没能成功,被戴上镣铐囚禁起来。”
仓南如实回答道,他转头看了一眼樊厉的脸色,最终鼓起勇气说道,“樊长官,您要小心那个Omega,他竟可以单凭一把匕首,杀死一个alpha。”
仓南将事情的原委告诉给了樊厉,在听到一个腺体被alpha们争先恐后咬伤甚至坏死的Omega,还能以那样一种出其不意的方式杀掉一个alpha时,樊厉颇为惊讶地挑了挑眉。
樊厉转过头看了看仓南,神色不明,接着又眼神示意了身边的座椅上放的两件脏衣服。仓南顺着他的指示望过去,想起这是楚祁今天被撞时穿的短袖和短裤。
“看看口袋里有什么。”樊厉说道。
仓南俯身翻了翻裤子口袋,“现金,”他又仔细摸了摸厚度,“是不少的现金。”
“你觉得什么样的人会在晚上出门时,随身携带这么多现金?”扣扣.群;⑵>30+6}九⑵.3?九6/日'更
“我觉得,他是想要逃跑。”
樊厉点了点头,“嗯,只是赌上了生命孤注一掷跑到马路上,又被我们的车撞倒,不过总算是把这孩子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保持警惕是一件好事,但也要分清具体情况,辨明是非黑白。仓南,回去之后你要好好检讨。”
“是,长官。”
“不仅仅是车祸。”樊厉补充道。
仓南的身体变得僵直,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樊厉方才是在一语双关。
他低下头,“......抱歉,长官。”
“等那孩子醒过来,问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樊厉说,“明天那群人一定会来医院闹事,你联系一下林风他们,让他带几个人过来搭把手。”
09.
恢复意识的瞬间楚祁只觉得浑身像是被打碎了重组一般,每一片骨头都在叫嚣着疼痛,紧接着一股特别的香味钻入他的鼻腔,一时间分散了了他一部分注意力,身上的疼痛感也渐渐削弱些。
那是一种清淡的带着海盐味,像是入秋的海边、岩石、鼠尾草还有湿的海风的味道。
莫名的不真实感。
楚祁吃力地睁开眼,想看清自己现在到底身在何处。
反正他唯一确定的是,即便是死了,这里也不可能是地狱,地狱绝不会美好得这么不切实际。
窗外天光微亮,太阳很快会升出地平线,而那些撞车时候的记忆也慢慢在眼前重现......
“你醒啦!是这样的,我们长官救了你,你有什么苦衷可以告诉我......对了,你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
楚祁被这陌生的声音拉回到现实,他记得当时的那个男人带着一副墨镜,看不清他的脸上的表情。但楚祁记得男人的下颚线犹如刀锋切割出的一般,充满着男性荷尔蒙气息。
但不管怎么看,眼前这个有着一副包子脸的男生都不是楚祁失去意识前印入脑海中的那个人。
楚祁没有说话,只是警惕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仓南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挠了挠头企图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你别担心,我们不是坏人。”
门口传来把手被拧动的声音,随即低沉浑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和楚祁被撞得稀碎、残存记忆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仓南,你先出去吧。”
“是......”
樊厉手里拿着塑料袋走了进来,里面装的是些消炎药和止痛药,仓南服从指挥地从座位上起身,于是樊厉顺势坐了下来,将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买点吃的回来,小米粥。”
“好的,长官,需要给您带什么吃的吗?”
“把门带上。”
“是,长官。”
樊厉刚坐下,楚祁一开始醒来闻到的那阵特别的海盐味就变得浓郁了一些。
他的眼界十分有限,对于alpha的信息素味道,印象一直都停留在那些嫖客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素气味,这其中并没有他感兴趣的味道。
他只记得,楚锋身上的alpha信息素味道是铁锈味和发霉皮革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好像信息素的味道会随着生活习惯、环境的改变而发生变化,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楚锋的信息素味变得那么难闻,儿时记忆里的,并不是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不过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我叫樊厉。”
楚祁的目光一刻不离樊厉,即便是刚做完手术,麻药的药效刚过,也能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堤防警惕外人,因而当樊厉拿着沾水棉签的手靠近时,楚祁第一时间偏了头。
“给你喝点水。”樊厉解释道,见楚祁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才继续,用沾水的棉签在他的嘴唇上轻轻涂抹着,楚祁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
“能说话吗?”追!文二三O-6&久二;三久]6;
“嗯。”
“有很多疑惑吧。”
“我的生殖腔被打开过......我会怀孕吗?”
“不会,你没有被永久标记。”樊厉不假思索道,“我看过你的病例分析报告,生殖腔有撕裂的痕迹,显然是被人强行进入,但对方的精液并未射进你的生殖腔,自然也没有机会在你的体内成结。”
“但...”樊厉顿了顿,“你的腺体,因为咬伤很严重已经坏死,当时那个情况,只能给你做了摘除腺体的手术。”
原本没有提到腺体,楚祁还没感觉到有多疼,樊厉主动提起腺体的事情,霎时间,楚祁的后颈的手术切口,犹如泄洪一般的疼痛向他袭来,打得他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