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厉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冷得吓人,“你说完了吗?”

越是冷静,越是让楚祁的心掉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冰窟窿,无声的压迫感和反抗,给了楚祁当头棒喝的效果,他这才渐渐回过味儿来,方才自己情绪失控时说了什么混账话。扣群/期衣+灵;五[捌/捌;五)九灵`

楚祁在心里祈祷,樊厉骂他几句,甚至打他几拳,可樊厉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做。

他只是,在楚祁的注视下摘下脖子上的围巾,接着戴在了楚祁的脖子上。揽着他的肩膀穿过拥挤的人群,经过酒吧门口的时候有意侧过身子挡住了楚祁。

沿途的路人拿出手机纷纷围观却没有一个人报警,让楚祁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原来不论是在信息闭塞、思想落后的小村镇,还是在灯红酒绿、科技发达的城市,看热闹见死不救的大有人在。

楚祁被樊厉强制带回车上,看着樊厉重重地摔上了车门,将车门反锁起来,他拍着车窗叫喊着樊厉的名字都没有换来后者哪怕一次的回头。

他只能那么趴在车窗上,望着樊厉的身影渐行渐远,重新走进深不见底的人群。

第一次遇见他时向自己伸出援手是这样,这一次解救那个Omega也是这样。

所有人都在随波逐流地被推着麻木地往一个方向走,只有樊厉一个人逆流而上。

楚祁胡乱地抹去脸颊上不争气的眼泪,想到那些和樊厉有关的画面,想到自己过去经历的种种不堪,心脏被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压迫着,车内的空气也变得稀薄起来。

他不想以后别人对樊厉的感情生活指指点点,也不想樊厉被流言蜚语包围。

那些混账话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的自私和嫉妒心在作祟,可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却完全变了,变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准确无误地刺向樊厉的心脏。

他想说的只是我爱你啊。

楚祁拍打着车窗,眼泪无声的划过他的脸颊,直到手掌传来灼热的疼痛感,他才找回一丝理智。泪眼朦胧中,他看到樊厉走向那个肇事的alpha,在对方无所顾忌的笑容中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衣衫不整的Omega身上,接着拿出手机拨打了某个号码。

他想,他远比自己想象中更爱樊厉。

可,他的爱又怎么配得上那么好的一个人。

十几分钟后,警车闪着红光开进了夜市的步行街,樊厉似乎在跟警察交代事情的经过,楚祁整个人僵硬地蜷缩在狭小的副驾,透过车窗始终注视着樊厉。车窗上很快布满了雾气,楚祁又急忙抬起手将那些雾气擦干净。可樊厉自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往他的方向看一眼。

于是他又虔诚地祈祷,樊厉能够看他一眼。

......就当只是可怜可怜他。

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着,楚祁不知道过了多久,耳畔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是有人在开驾驶座的门。楚祁下意识地转过头,想也没想就要叫他心心念念已久的人的名字。

“樊......”

“樊厉让我开这辆车先送你回家。”林风坐进车里,将钥匙插进锁孔中,把汽车发动起来。

“他......”楚祁欲言又止,转而问道,“还要很久才能结束吗?”

事实上林风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大晚上的被樊厉一个电话叫到步行街,他在电话里听出樊厉的语气不大对劲,问发生了什么,樊厉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只是说出了点事情要晚点回家,先帮他接一下楚祁。

林风觉得即便要晚点回家,这孩子肯定也愿意等,可现下看来,楚祁并不知道自己要提前回家的事。这两个人都不对劲,楚祁的语气听起来明显小心翼翼,于是林风含糊其辞道,“也许吧。”

看得出来楚祁的兴致缺缺,林风一路上专心开车,也没有多问。

“到了。”林风拉下手刹,转头看了一眼楚祁,发现这孩子心不在焉,于是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楚祁?”

楚祁如梦初醒,打开车门准备下车,“噢,到家了。谢谢你送我回来。”

林风微微蹙眉,“楚祁,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楚祁的身体一怔,手中解开安全带的动作变得缓慢下来,“......是,我今天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发生一些小摩擦很正常的,你也别多想,樊厉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在他那,没有隔夜仇。”

“...但愿吧。”

“别哭丧着脸啦,早点睡。”林风安慰道,看着那孩子垂头丧气地走进家门,直至彻底消失在他的实现之中,脸上的笑意才一点一点褪去,继而拨通了樊厉的电话。

“人我给你安全送回家了,樊厉,你现在在哪?”

35.群七|衣零舞八。八+舞九零

尽管夜已经很深,但警察局依旧灯火通明。

林风开车到警察局,刚走到门口便看到樊厉坐在等候大厅的长椅上,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林言正想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便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审讯室门口传来一阵哀嚎声。

“爸爸爸...疼......”

“狗杂种!老子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审讯室门口传来一阵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季成江怒不可遏的声音随即传出来,“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是不是,我问你是不是管不住!他妈的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窝囊废!”

“江河的资本迟早要败在你手里!狗崽子我打死你......”

林风往里走了几步,看见季成江在对季明拳打脚踢,很快又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季明在他老爹面前就是一怂包,低着头忍气吞声的样子让林风觉得很滑稽。

果不其然,这件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虽然这个世界,想要实现所有性别一律平等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当街强奸这种事情,要是背后没几个撑腰的,不可能做得出来这么狗的事。季明背后的靠山是江河资本,那么自然就有了为所妄为的底牌。

想来是季成江连夜来警察局交保释金,季明才得以这么快被放出来。显而易见,季成江也是在跟季明两个人配合着演戏,当着警察的面上演父亲惩戒儿子。

樊厉的表情也是波澜不惊,一副早就猜到的样子。他第一眼看到那人便觉得有些眼熟,他们在前不久的宴会上见到过,季明当时就对楚祁图谋不轨。

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种,这个季成江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主,风流往事连林风都有所耳闻。季明是季成江跟小三生的孩子,要不是季明的母亲生性泼辣,手段阴险,也不会有后来的小三上位的戏码,仗着自己生了个儿子对原配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可怜了季成江的原配妻子,本就一身疾病,落得一身凄惨的下场。

“还杵在这干什么!给老子滚回家去。”季成江不耐烦地吼道。

季明是被季成江一脚踹到警局大厅的,他骂骂咧咧地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抬起头四处观望,和樊厉的视线相撞在一起的那一刻,脸上的窝囊气顿时烟消云散,徒增了几分狠戾。

上一次的事情闹得不欢而散,这次因为樊厉进了警察局,他心里是既感到羞耻又不甘的,原本阴沉的脸在见到樊厉的那一瞬间投浮现出嘲讽的笑,“好久不见呐,樊长官。”他往樊厉身前走了几步,“都是拜你所赐。”

季成江站在原地不屑地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