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苏城的笑容很有亲和力，当初樊厉看上的也是他那温和无害的笑容，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他自然地收场，“我要去忙了。”

“好。”

“樊长官，在这遇到你，我很开心。”

樊厉明显是在等人，苏城没有问，但了然于胸。对于服装的要求到这个级别，说明要去参加的场合相当正式。

这种待遇，是他以前从没有过的。

无论是定制高端西装，还是带在身边参加宴会饭局。

苏城在大一时认识樊厉，此后的四年间，和樊厉维持着固定炮友的关系。樊厉可以把感情和肉体分开，但他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时间久了，自然想要追求永恒。大四的毕业典礼，苏城提前一个星期跟樊厉说了这件事，希望他能来现场，然而樊厉只是在当天以他的名义托花店的人送来一束花。

上面有一张樊厉亲手写的“毕业快乐”的小卡，苏城保存至今。

这段关系走向终结也是因为苏城渐渐分不清感情和肉体，最后一次见面，是毕业以后的第三个月，在樊厉的车上，男人穿着军装的样子不怒自威，他对自己说，“追求永恒是人的本能，你触线了，所以我们到此为止。”

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年多，久到苏城现在回想起已经可以风轻云淡地面对，却在久违重逢的那一刻，内心百感交集说到底还是会有不甘。

苏城没有离开，而是躲在窗帘后面，想要看一眼现在陪在樊厉身边的那个Omega。他想知道现在陪在樊厉身边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比他更懂事，还是更会撒娇？

更衣室的帘子传来动静，接着被拉开来，男孩往前走了几步，看起来是那么年轻，局促不安地站在更衣室门口，眼神下意识地去寻找樊厉。第一次穿上这样的正装，楚祁显然不太适应，觉得镜子里的自己正经端庄的样子熟悉却陌生。

苏城没有想到，樊厉的口味变了这么多。

樊厉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表达肯定的意见，“就这套吧。”

“谢谢。”楚祁说。

言行举止完全称不上是大方得体。

只是眼神里没有Omega惯有的依赖，换言之，是一种黏糊糊的感觉，视线和心理完全围着樊厉转。苏城回想起自己和樊厉在一起时候的样子，好像对方就是唯一的太阳，视线里除了樊厉再容不下其他。

但在这个男孩身上，苏城并没有看到。让他想到了一句话：爱情最美好的样子，是共同成长，变成更好的自己，谁也不是谁的附属品，彼此在意又有各自的空间，在各自的领域厉发光发亮。

是一个Omega，却是一个与众不同的Omega。

19.扣‘群二<散临六(酒：二；三酒+六>

去宴会会场的路上，楚祁依旧和樊厉并排坐在后座。

觉察到楚祁的紧张，樊厉说，“待会儿你跟着我，什么话都不用说，如果有人找你搭讪，也不用理会。”

“嗯。”楚祁淡淡地答应道，面上依旧是风轻云淡，心跳却有些加快。

楚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皮鞋，深蓝色的西装裤盖住了脚面，鞋子配了一双黑色的中筒袜，盖住了脚腕上那可怖的伤疤，虽然伤已经好了，但是疤痕的消失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离开医院那天，樊厉将他抱起来的时候，仿佛无视了自己的局促不安。

但原来，并没有无视。

楚祁暗暗深呼吸了一口气，往窗外看过去，透过车窗玻璃上反射的光，偶尔外面的霓虹会在楚祁的脸上一闪而过。同坐在一辆车上，要跟樊厉度过近一小时的车程，这是难得的时间。

楚祁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樊厉的侧脸，之前被各种琐事分散了注意力，等到静下心来，才发现樊厉生的很英俊，也许是他对于alpha的印象过于刻板，才忽视了这一点。

樊厉和他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一样，即便是和樊厉近距离坐在一起，虽然能感受到他的独特气场，但并不源于alpha的压迫感和征服欲，樊厉总能给他一种很有分寸感的尊重。

手术的伤口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因为楚祁已经完全闻不到樊厉身上的信息素的味道了。

看来康复也并不是那么一件绝对值得高兴的事。

下了车，楚祁低着头跟在樊厉身侧，在周遭人投射过来的好奇的眼神中，走进了一间华丽的大厅。舞会还没有正式开始，来的宾客三两结伴，停留在小桌子边上，拿着一杯香槟或是红酒，有说有笑。

樊厉一走进厅内，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身居高位，这是每一次聚会的常态。

当然，这一次还因为他身后跟着的楚祁。

“好漂亮的Omega。”人群中有人吹了一个口哨。

一位身穿黑色丝绒连衣裙的女alpha率先走了上来，她是中央新晋部长的千金，给樊厉递上一杯红酒，“樊厉，好久不见。”

从楚祁遇见樊厉开始，听到身边人叫樊厉都是叫长官的，鲜少有人能这样恣意直呼樊厉的大名，令他不由得抬起头观察这位盛气凌人、趾高气昂的的女人。

樊厉接过酒杯，朝她举了举，“hi，安琪，好久不见，上次还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

“你居然记得，真是让我受宠若惊。”赵安琪眉开眼笑，抬起手不自然地将长发捋到耳后，手腕上戴着的卡地亚全钻手镯在灯光下闪闪发光，“不过你身后这位是......”

“嗯，秘密。”樊厉的回答模棱两可。

樊厉象征性地往周围看了一眼，对赵安琪说道，“失陪。”

楚祁跟着樊厉往斜对角那一桌走过去，樊厉压低了声音，在楚祁耳边说道，“中间那位穿着西装的，叫贺钊，他父亲是黑社会起家，到了他手里，一面涉黑，另一面给军方加工零部件，我们上次去的射击场就是他的产业。”

“我记住了。”

忽略那些细碎的窃窃私语声，樊厉径直走到贺钊面前，为他递了杯香槟，“贺先生，好久不见。”

虽然私交甚好，但在这种抛头露面的场合自然懂得保持一定距离是最安全的，贺钊朝樊厉举了举杯，“樊先生，我也很期待未来我们有更多的交集。”

“上次去你的射击场没能见到你。”

“招待不周，还请多担待。”

“客气了，这是楚祁，以后还请多关照。”

贺钊的视线落到楚祁身上，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一番，“那是当然的。”

樊厉刚和贺钊寒暄完，便感觉到衣袖被人轻轻扯了扯，他转过头，发现一位轻浮的公子哥在找楚祁搭讪，对方伸出了手，等着楚祁握上去。楚祁低着头，心里牢牢记着之前来的路上，樊厉说的“谁也别理”，这位公子哥自然光荣上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