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这个,你?觉得昨晚庄问梅那话是什?么意思?”咳了一声,灰信风故作镇定?地岔开话题,“她说那些老玩家?打算对?你?下手……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是故意把我弄进这间屋的。”白桅一边东张西望,一边缓缓步入客厅,心不在焉地在意识里回道,“结合庄问梅的话,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认为这个房间里有东西能直接弄死我……”

但这就又?回到了那个问题。难道这里的怪物真能直接攻击人吗?

白桅眼神微动,转眼已经穿过了客厅。灰信风朝外探了探触须,警觉地扯了下她的脚腕。

“先别进去吧。卧室一般都是怪物的可活动范围。”他提醒道自从发现这栋楼的三四?层里可能藏着?个大家?伙后,他对?这个怪谈的态度就一下谨慎不少?。

“稳妥起见,你?要不还是先找点顺手的工……白桅?”

话未说完,尾音忽而困惑地扬起说话间白桅已经来到了通往卧室的走廊里。主卧的门虚掩着?,白桅只?朝里觑了一眼,忽似注意到什?么似的,一下拧起了眉。

灰信风不解,也跟着?朝里望去,话语随即再次凝滞。

屋里的光线很差,通过门缝,只?能隐约卧室里的红色墙壁。然而好歹也是怪谈从业人员,灰信风怎么会看不出来?

那铺在墙上的一层红色,根本不是什?么油漆。

而是一张摊开的皮。

不,应该说是一个摊开的人。

整个身体都像是被剪开、平铺,皮上还连着?稀烂的血肉与细密的血管,所以一眼望去,才会觉得墙是红的。

……不得不说,即使对?他来说,这画面也着?实有些刺激……

看得他幻肢都疼了。

白桅的表情却不像是被吓到。

反倒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在意的东西,蹙眉的同时又?不自觉地歪头,片刻后,更是神情一凛,干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等、等等!”灰信风被她的动作惊得一怔,“你?是发现了什?么”

“嗯。这个家?伙的后面有字。”白桅毫不犹豫地说着?,转眼就已经冲到了墙边,二话不说伸手就扯!

慢着?灰信风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白桅刚才用的代称是,“这个家?伙”

果然,随着?白桅拉扯的动作,下一瞬,便听墙上传来了一阵刺耳的尖叫!

听着?是个凄厉的男声,声音如?同裂帛一般,几?乎要穿破灰信风的颞叶。白桅显然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略一停顿,更加干脆地撕扯起墙上的人皮。

“真是对?不住哦,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背后到底写着?什?么,麻烦你?先下来一下,谢谢……”

她手上毫不客气,嘴上却还维持着?礼貌,又?是道歉又?是感谢的,转眼就把那张人皮从墙上撕……请下来一半。

人皮后的墙壁也得以露出些许。灰信风捂着?颞叶从影子里探头,正撞见白桅肃然的目光。

顺着?白桅的视线朝前?看去,他动作亦随之一顿:“这不是,之前?保安室那黄纸上的……”

“嗯。”白桅没有回头,只?微微颔首,“是差不多的符文。”

只?见露出的那面墙上,赫然是潦草的、和?他们之前?捡到的那黄纸上的差不多的图案。

……之所以说是差不多,是因为仔细看的话,还是略有不同。但那差别的程度实在太微小,在白桅看来和?“己已巳”的区别差不多,所以她其实也不太确定?……

总之,应该是系出同源。这不会有错。

白桅思索着?,对?着?墙壁上的图案举起手机。正琢磨着?要不要先把另外那半张人皮也揭下来,却听身后忽然一阵破空声响

“白桅!”灰信风的示警随即响起,白桅头也不回,伸手往后一抓,跟着?往下一按只?听咚的一声,那个朝她直扑而来的东西,就这么被她直接掐在了地上!

那是一颗男人的头颅,脖子下面还连着?裸|露的脊椎骨与完整的神经网络,再往下,则和?其它房间的怪物一样,连着?诡谲的黑影。

被白桅这么一掐,他拖在后面的脊椎骨立刻如?蛇一般扭动起来,头颅也紧随着?不住晃动,仿佛正在挣扎。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墙上只?有皮肉和?血管呢。原来脑袋在这里。”注视着?被自己按着?的非人存在,白桅恍然大悟地一点头,跟着?很好脾气试图地和?他商量:

“不好意思剥你?的皮哦,只?是我实在很想看墙上的东西,所以希望你?配合下。可以吗?”

人头不语,只?挣扎地更加用力。

白桅:“如?果你?能听懂的话,就答应一声,可以吗?”

人头挣得更加用力,连眼睛都似乎拼上了命,眨动得分外高频。

白桅见状,不由一声轻叹。

“果然,又?是一个已经失控的……听不懂的话,那也没办法了。”她很无奈地感叹着?,另一只?手已经冲着?那怪物的颈骨抓了过去作为一个经验丰富还是科班出身的诡异,她在寻找怪物致命弱点这一方面,也向?来天赋异禀。

眼看她的手越凑越近,那人头也已挣扎到几?乎疯魔,青筋迸起、眦目欲裂。

灰信风反应慢半拍地再次从影子中探头,终于?忍不住开口:“那个,白桅……”

“嗯?”白桅右手仍控制着?那怪物的行动,左手的手指已经卡在了那人头下方的颈骨上。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它废话那么多,但既然你?在指望它回话,那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下……”灰信风道,“它嘴巴正被你?捂着?。”

白桅:“……”诶?

低头仔细一看,发现还真是她最开始防卫的时候完全是凭本能行动,右手正好按在对?方的嘴巴上,她都没注意。

后知后觉地“啊”了一声,她忙道了声歉,小心翼翼地松开右手。

而差不多就在她松手的一刹那,急促的话语便迫不及待地从那人头的嘴里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