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蛋,实锤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白桅的脑海里响起灰信风凉凉的声音,“你?这么回答,她肯定?知道你?一直清醒着?,什?么都知道。”
“我管她知不知道我知不知道呢。”白桅理直气壮,“反正我现在不想认,就是这样。”
……别说,还真是这个理。
灰信风念头一转,发现确实。不论外面那人已经推测到了何种程度,现在这种局面下,只?要白桅抵死不认,她还真就一点办法没有。
门外,庄问梅显然也已意识到了这点,略显无奈地轻笑一声,再次开口:
“行,你?有顾虑,我很理解。没关系,游戏还未过半,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
“不过,看在现在好歹也算队友的份上,我必须提醒你?一句,那几?个自称‘老手’的玩家?有问题,而且他们已经盯上了你?,打算找机会对?你?下手。如?果你?明天参与抽签,大概率会被抽中去打扫。到时可千万当心点。”
说到这儿,她稍微停了下。跟着?就听门外响起物品摩擦的声音,像是她正在往外掏什?么东西,跟着?就听庄问梅再度温言出声:
“为表诚意,我先送你?个东西。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它,对?它的价值也心知肚明……就当是给你?的祝福了,希望你?明天能活着?回来。”
语毕,门缝下传来细微的摩挲声响。白桅垂眼,正见一张薄薄的纸片被送门缝里塞进来。
拿起一看,是张黄色的便签纸。上面是四?个再熟悉不过的大字
【祝您平安】
白桅:……
别说。
这个玩意儿,她确实听说过。
*
因为庄问梅这一意料外的插曲,当晚,白桅没再离开卫生间一步。
一方面是因为时间不太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觉得自己还是休息一下比较好先前?调查时曾路过3楼和?4楼,那区域太过古怪,跟拦路贼似的,哪怕只?是从外墙爬过也被它吸走不少?体力。白天一直忙碌,还没什?么感觉;一旦闲下来,那股疲惫感自然而然就涌上来了。
白桅也没亏待自己,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电子钟响。摇摇晃晃地出去打了个卡。恰好和?庄问梅打了个照面
也直到这回,白桅才真正看清她胸口那项链的样式细长精致的银色链子,搭配的吊坠样式很不常见,看着?细细的白色一根,底下配着?个方型的底座,瞧着?像是个塔。
不太好看呢……白桅默默在心里做出评价,转头看向?办公桌的方向?。
庄问梅比她早来到客厅里,见面后只?客套地问了下她的伤势,很快便若无其事地转开目光,继续和?旁边人说话,一副和?她不熟的架势灰信风小声嘀咕,说这应该是为了不让老玩家?们生疑。
白桅也没在意,毕竟她和?袜子之间也一直是这样的,后者甚至现在都还装没看见她。倒是另一个从没说过话的女孩,见白桅出现,主动过来问了问她的伤势,问完便悄悄地去找了江铭。
她和?江铭说话的声音很小,好在白桅耳朵灵,还是能听个大概她听到那陌生女孩在小声问江铭,今天能不能先别让伤员抽签。只?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铭一句“她不抽的话你?来替她吗”给瞬间堵了回去。
另一头,龙岩和?王哥已经又?把那个抽签箱抱出来了。
“那就还是老样子。昨天没有去打扫的人,都过来抽签吧。”
扶着?箱子的龙岩懒懒开口,视线扫过白桅的方向?,似笑非笑地转了下眼睛,又?刻意强调了句:
“所有人哈。”
白桅:“……”
这家?伙今天会倒霉。她说的。
当然,面上还是配合的,乖乖跟在其他玩家?后面走向?抽签箱。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已经死了两个人,今天客厅里的气氛沉重不少?,尤其是他们这些轮到今天抽签的玩家?,一个个的,表情都跟要上刑场一样。
“不要703不要703不要703”白桅排队的时候还听到前?面一个男人不住这么嘟囔,哔哔完打开手中的纸条一看,登时夸张地长舒口气,像是瞬间活了过来。
“……703怎么了?很差吗?”白桅边抽签边感到奇怪,在思维里偷偷和?灰信风讨论,“我觉得这个数字很好啊,七和?三,能凑成十呢。”
“应该是觉得危险吧。”灰信风对?此倒是很能理解,“毕竟已经死掉的两个玩家?,一个死在903、一个死在803。按照这个规律,703就是最危险的了。”
行吧。
看来人类是真的很喜欢找规律呢。
白桅默默想着?,将手从箱子里拿出来,抬眼的刹那,正对?上箱子旁边龙岩那仿佛看好戏一般的眼神。
暗自决定?把给对?方的诅咒再加一级,白桅面无表情地低头,打开手中的纸条。
毫不意外,703。
*
最终,今天确定?出门打扫的,依旧是六人。
白桅703、袜子702、王哥701。鞋子这回没能继续走运,抽中和?江铭一起去扫楼道,同行的还有那个“半老玩家?”。
剩下的所有人龙岩、庄问梅,那个今早和?自己打过招呼的陌生女孩,以及另外两个年轻人,则留在十楼整理保洁间。
白桅全程没有说话,只?默默跟着?王哥去拿工具,又?乘电梯下到7楼,按照指示在地毯下摸到钥匙,径自打开了面前?的房门。
大约是因为拉着?窗帘,这间房子一眼看上去要比之前?去的其他屋都昏暗许多。白桅抬脚进去,身后传来王哥温和?的嘱咐:“你?最好还是把钥匙留在门上,这样万一出了什?么事,或许我们还能进来帮你?。”
“谢谢,不用哦。”白桅知道他们已经盯上自己,干脆演都懒得演了,慢吞吞地应了一声,反手便把门关上了。
砰的一声,屋内的昏暗又?加深一层。灰信风在白桅思维间幽幽开口:“那个叫王哥的,你?关门的时候还一直在通过门缝看你?。”
“真不礼貌。”白桅不客气地评价一句,抬头观察起眼前?房子的布局,顺口又?问起那个手机的解锁情况。
回应她的是灰信风尴尬的沉默。白桅觉得自己有必要把离婚的事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