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夸张,当年傅偃和何风安结婚,傅剑鸿特意见了桑燕一面,还给了300万的红包。

只是这几年出于某些原因,她一直没在明面上和那边来往,这件事也没告诉儿子,怕傅偃对傅剑鸿心生芥蒂,再跑过去闹事。

如今傅家这些产业基本都有几个子女在接手,浮世集团更是给了傅子衿管理,也算指派他是内定的接班人,求偶方面的问题就成了傅剑鸿最关心的事。

“催促肯定是少不了,但婚姻不是儿戏,我也不想随随便便就找个人结婚,那太不尊重他人。”走出医院门口,傅子衿跟随何风安来到他的白色宝马前,“你们怎么来的,燕姨开车?”

“对。”何风安打开车门,向他示意,“谢谢你傅先生,豆豆给我吧,我带他回家。”

方才的对话中,虽然他没有讲述详细原因,但桑燕毕竟是傅偃的母亲,很难说她一碗水能端平,不向着自己儿子。

傅子衿难免担心何风安:“何老师,我刚才说的建议你再考虑一下。有些事不能凭借单纯的关系决定,你也要考虑到小朋友。”

傅偃如果半路杀回去或者还在房子里,难免摩擦还会继续。

傅子衿深知小孩是无辜的,刚才也察觉到豆豆的手肿了,上面还涂了些药膏,不希望两个人的感情问题影响孩子。

何风安抱着豆豆,站在风中对他一笑:“谢谢你傅先生,房子是我买的,已经让他搬出去了,你不用担心太多。”

见傅子衿目光看向桑燕,何风安好像也明白了什么,微微抿嘴:“哦,我妈妈很好的,她很明事理,不会拉偏架。”

“既然如此,那何老师保重。”

傅子衿笑着挥了挥手,走到另一侧,进了自己的保时捷,这就离去。

孩子已经在怀里睡着,何风安抱着豆豆,脸蛋蹭了蹭儿子软乎乎的小鼻子。

夜间的风将整条街道吹的明亮温暖,他降下车窗,呼吸着街道两侧绒花的浅浅香味,片刻拿起儿子红肿的小手,心疼地放在嘴边亲了亲,“豆豆,对不起,是爸爸没保护好你,让你受委屈了。”

这一声温柔而隐忍,揉杂了太多感情。

桑燕通过后视镜看向后排,见何风安额前的头发被吹起来,一双眼泪似乎有泪光,心中不是滋味。

她同样生育过,体验过那种爱子心切什么感觉。

何风安和自己儿子的婚姻走到尽头,她作为母亲也有一定责任。

可除了旁观者以及养育者的身份,好像责任再多也无法再挽回什么。

攥紧方向盘的手紧了又紧,想起傅偃今夜发疯打了何风安,她这做母亲的难免对儿子失望。

也一度产生怀疑,是不是因为没有父亲陪伴,才让傅偃长成了这样?

回到家中,何风安拿药膏擦拭了身上的伤口,陪着豆豆入睡。

偌大的双人床他自己睡了很久,以前总觉得自己还可以在泥潭中稍微挣扎一下,不至于完全割裂过去。

今夜那两个字出口,他才发现原来人生的自由支配度只掌握在自己手中。

只要他信心坚定,及时斩断苦海,那就没有人可以按着他的头泡进硫酸池,让他痛不欲生的过下去。

傅偃离开了,何风安收了这卧室中他的主要衣物,还有一些东西。

躺在大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水晶吊灯。他最庆幸的不是对方没有纠缠,而是自己终于做了一回灵魂的主人,没有在因为过去的预计而心软,饶恕对方。

家庭暴力一旦开始,就会成为一个偶发性循环的行为。

这种恶劣现象不会停止,只有他离那个人远远的,才能避免受伤他的儿子也一样。

六年婚姻这就结束了。

何风安在脑海中从头过了一遍,想起年少受欺负时,每次都是傅偃守在他身边,帮他赶走那些霸凌者,难免唏嘘不已。

感情长跑像演电影那样放映过一遍,时间来到今晚,他想过所有发生的事,想起儿子被丈夫推开的手以及那难听的辱骂,终于闭眼长吸一口气,在心里对自己说,加油啊何风安,新生活要开始了。

从今往后,摆脱掉渣男,你只有明媚的阳光和春风。

人生可以看的风景很多,要走的路,也不单单只有家庭和睦这一条。

像他的名字一样,他要做一缕风,一缕什么都不怕的风。

……

在家中休息一晚,第二天早上,何风安涂上了药膏就下楼。

脸上的淤青经过时间发酵比昨天更加明显。他不想让那些高中生看出什么,也不想沦为大家的笑柄与谈资,问桑燕借了遮瑕液,把那些淤青遮了个一二,看不出为好。

桑燕在厨房忙活早餐,何风安见保姆没在,下意识问:“妈,阿姨还没回来吗?”

“我给她结了工资,让她走人了。”桑燕把刚打好的豆浆倒进杯子里过筛,“妈给你蒸了小笼包,你吃完再去上班。”

“哎,谢谢您。”何风安拉开椅子坐下,把家婆的好记在心中。

桑燕一大早就开始忙活早餐,人老睡不着,和面蒸小包子,馅儿大皮薄,一咬还有汤,比外面卖的差不到哪去,味道也很好。

好像除了丈夫,这个家的一切一切,都很好。

何风安揉了揉眼睛,莫名鼻酸,有些心口疼。

13

在何风安身边坐下,桑燕倒了一杯豆浆给自己:“风安啊,你今天还去上班?”

“去。”何风安一手拿着小包子,小口小口的吃,“跟人签了合同,学生都等着上课呢,没理由不去。”

“可你这身上的伤”

“您放心吧,没什么事儿。”何风安笑道,“只要脸上的他们看不出来,西装一穿,谁知道我身上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