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尖叫了一声,随后又意识到了什么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后就听到了自己身边的人说道:“清儿……你生得真白,白日里不觉得,黑夜里去看实在是好看。”

顾清猛地害怕起来,知道了自己睡时的冷意是从哪儿来的了,沈君竟然一直盯着自己在看。

外头守夜的下人似乎听到了房中的声响,拖着疲惫的身子过来敲门问候,得知了无事之后又厌厌走开去睡自己的觉,门口传来了打更的梆子声,只叫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清儿,将乳娘唤来,我有些想去茅房。”

顾清简直要怕死了,几次划了火柴都未能成功将灯点起,只好披上衣服去了走廊里将房间的电灯打开,又去唤了姚婆子来。

姚婆子很是娴熟地抱着沈君走了,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顾清一个人,呆滞着,还忘了将身上披着的衣服取下来,想着方才自己看见的黑暗中那双硕大而空洞没有焦距的眼睛,他竟是看着自己看了一晚上么?

顾清心里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怎会有人看着人睡觉却一声不吭的呢!顾清想着,又听到了哒哒的脚步声,赶快将床铺拉开好方便姚婆子把沈君放进去,他一直在床上睡着,以至于……以至于他睡的地方都有一块小小的凹陷,依旧是那双眼睛看着自己,没有眼白的样子。他是自己即使是去上茅房都要别人伺候的丈夫。

顾清逼迫自己不再去想,只微微侧了身子闭上眼睛,外头响起来了些脚步声,在这样漆黑的夜里显得十分明晰,一声声都在鞭笞着顾清脆弱的神经,可又在自己快要睡着的时候,身边又响起了沈君那沙哑的声音,他说:“夫人费心给我操持生辰了,夫人给我准备了礼物,为夫……也为夫人准备了礼物的。”

顾清被沈君这句没来由的话彻底弄醒,闭上了眼睛,却再也睡不着。

*

说是生辰,既然是没人来过也只能是准备一顿较平日里好些的饭菜,老夫人还在医院呆着,也不能显得太过喜庆,戏班子之类不必说,就连屋里都不能贴红,且给房里的下人都送去了赏钱视作主人的恩德。

顾清昨夜并未睡好,又想着沈君,整个人都虚虚着,一天都发着呆,就连他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只对着院墙里的某一处盯着看。反观沈君倒真的是开心,分明母亲还在医院里呆着,他却跟个没事人一样,顾清不晓得到底这人是没心没肺还是真就是性子那样凉薄。

时日过的极快,一会儿太阳就落了山,沈君吃过了晚饭隔一会儿就开始问时辰,又开始问顾清什么时候来睡觉,似乎是等候夜晚已经多时。顾清绣着帕子被人问得烦了,只轻柔柔地说道:“我吹了灯了就来睡。”

“莫吹了,快些过来,我昨日才同你说的,要送你个东西呢。”

顾清摸不着头脑,沈璧送来的领夹让自己保存了,送去的是自己洗了好多道的那个,他似乎也喜欢。自己压根儿也就没把沈君说得要送自己礼物的事放在心上,却在走到床边的时候听到他激动的快破了音的破锣嗓子,沈君说道:“你快些把衣服都脱了吧。”

顾清皱了眉头,不晓得沈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这般……这般身体又无法房事,却叫自己脱衣服做什么。顾清愣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又听得沈君催促,想着他是自己的丈夫,心一横也就将上衣除了。

沈君的涎水顺着嘴角流在了枕巾上,红色的布上多出来了几个圆圆的小点,顾清觉得有些恶心,竟是不愿意再往下脱,只保留了亵裤就要上床去睡,心里那颗肉做的东西一直就没停止过跳动,就好像是成亲那日自己第一次见到沈君那般惊惧。

沈君像是极不满意顾清做法,自己扭转了身子去解顾清裤带,又被顾清一把拦下,顾清抚了沈君的手,红了脸面,慢慢说道:“前些日子里大夫还说了,你现在还不能……”

“我只想送你个礼物呢,这些日子不是委屈你了么?”

顾清又拦下沈君想要摸自己胸脯的手,话语中带了急切,问道;“什么礼物还要脱了裤子的?”

“你且掀了我这边的被子。”

沈君停了上下抚摸的手,顾清也就像得了特赦令一般去依照沈君说的做事,却只看到他也未穿下裤。只是那萎缩至小儿大小的阴茎上竟用绳子系着一根极粗极长的玉,做成了……做成了男子茎物的模样,这般紧贴在他的胯处立着。

顾清整个人都开始发抖,又听到沈君说道:“你嫁进来这些天里真是委屈你了,你且自己坐上去动动,便好似你我交欢,总叫你能畅快,得去房中乐趣。”

20关照

顾清甚至不忍去看,只静默在了原地,本来身子就单薄,现在就好像脆弱至成为了一株苇草,失去了原本的韧劲,风大了就会被折断。上身赤裸着,被沈君这样看着,极度的羞耻感将顾清淹没,只用手撑住了床面,用手臂遮挡住胸前。肚兜被丢在一边,显得更加扎眼。

沈君全身萎缩成一个孩童大小,手也不足够长,如今顾清隔得远了,他尽力去捞也捞不到人,只能催促着,“清儿,莫要害怕,我们是新婚,总要走到这一步的。你等我再好些了,我便有能力亲自将你破身,可如今你就当这东西是我,你也是我的人。不要怕,只要把你那阴户打开,坐上去就好,也就是疼那么一会儿,待会便爽利了……”

顾清只觉得鼻头酸涩,眼睛也涨涨的,始终不愿意抬头,听到沈君这般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泪就从眼眶里溅落下来,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遭,却只想着往后躲一躲,从来未扯过慌,如今心跳得跟戏台上的锣鼓皮般声音巨大,颤抖着说道:“我想、想的是现今娘身子还不好,我们不能……不能这样……”

回答顾清的是良久的沉默,可顾清搜肠刮肚地去想,也只想到这样一个拒绝的理由。他是自己的丈夫,自然做什么都是对的,包括用这死物要了自己。

到最后顾清听到了一声叹息,胆战心惊抬了头,只听得沈君说道:“罢了,帮我将那东西摘下吧,我们来困觉。”

顾清跪着爬到了沈君胯处,闭上眼睛去解下其上环绕着的线,那玉刻的精巧,竟是连男子茎上经脉都刻画出来,玉是暖玉,可顾清觉得自己的手要被烧成一滩血水,刻意不去触碰,却又必然会接触到他那处枯藁的皮肤,指尖都是麻的。

害怕着,顾清忘了去问这东西从哪儿来的,也不想去问,只找了个抽屉将东西锁了进去,实在是不想再见到这个东西。

万事终了,顾清终于将灯吹灭躺在了床上,仰面躺着,泪液就从外眼角往外流,淌在枕上,顾清用手背去堵住自己的嘴,不叫呜咽声漏出来。

沈君何尝不知身边人哭了,心里不畅快,也还缓缓说道:“我会好好治起来的。”

顾清翻了身子侧躺着,将一半的脸面埋进了枕头里,轻声去嗯,末了又怕沈君难受,想出声安慰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良久,又听到黑暗里传来了声音,那人只说道:“你胆子小,又是刚来南城……也找不到几个太太夫人陪你打牌消磨……时间,之前我这身子还没败之前瞧着许多女子都在街上开店面的……你绣工那样好,总可以去街上开个刺绣店去,总不至于平日里无聊。”

顾清抽了抽鼻子,只恨自己是这样一个不男不女的身子,如今用手去探亵裤竟然已生粘腻,怕是是见了那玉势的原因。更深的,顾清不敢去想,更不敢去将他和谁去作比较,只在心里安慰着他是自己的丈夫。

顾清没有回答,沈君继续说道:“大哥近日忙着,若跟他说了,他会帮二房的。”

顾清猛地听到了沈璧的名字又是止不住地发抖,心里惊着,生怕是沈君勘透了自己心思,又惧着,怎么就与他断不了这层关系,处处都要他关照!

顾清失了神,忽觉得自己肩膀被一只尖尖细细的手捏住,抬了眼睛去看是沈君那双黑黑的眼睛,他说:“清儿,你不要怕他,我说过的,大哥,从来对我关照。”

21药物

“当时……你跟我说的……不能这般做法,如今你又来跟我说这个……我现今也……不愿意了。”沈君一双眼睛闭着,因为说了太多话,整个胸膛都开始起伏。

姚婆子跪在临近床边的地上,把头埋得低低的,说道:“少爷这是心疼老奴才跟老奴说这些事,不管如何去说,他也只是嫁进二房的一个媳妇呀!”

“我……我不同意……”

“少爷!”

姚婆子把头在地上磕得响响的,声音却又中止在了门被打开的那刹那,门缝后头站着顾清,一脸的欣喜。

顾清从没有麻烦下人的习惯,生性也不懂拒绝,有人要来伺候自己自己就从了,无人来便都自己来。方才去门口倒水听到门房里的人说老夫人身体好很多了,过几日便能回来了,又说是大少爷的孝心感动了上苍,才叫老夫人身体又好起来的。顾清听了,便回来要告诉沈君。

姚婆子动作愣了愣,原本凝重的表情被抹去,替换上了几滴浊泪,用手在地上锤了几下,哭喊道:“老夫人!老夫人对我好哩!老夫人是好人的!不会轻易有事的!”

顾清赶紧去将姚婆子扶起来,说道:“快些起来,这是开心事呢!”

“是呀是呀!”姚婆子借着顾清的力量在地上爬了起来,“等老夫人回来了,老奴和您一起去给老夫人请安。”

顾清抬头去看沈君,终于发现了他凝视着两人的眼睛,嘴角带着一个奇异的弧度,竟是在笑。也就是这样的笑,顾清终于将前日晚上的不悦全然忘记,也在心里暗暗唾弃着自己对沈君和老夫人之间胡乱的猜测。